「神跡……消失了嗎?」
議論聲此起彼伏。
帶著絕望和恐懼。
蘇見月拍了拍不爭氣的857球,怎麼關鍵時候,沒有電?
還有水,怎麼也停了?
她抱著球,從犄角旮旯里鑽回到自己的家裡。
手機恰好傳來提示音。
哦豁!
怪不得停了水。
原來是水費沒了!
蘇見月一身衣服盡數被汗水濕透。
放了那麼多水過去,又搬了差不多一百箱礦泉水。
省著點兒,應該夠用一晚上吧?
蘇見月關掉了水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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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起手機,先充水費。
再把彩球充個電。
那一邊,人心並未浮動。
蕭玉祁只道:「方才,先祖在夢中,對寡人說,神跡每日都會顯現一次,時間無法長久,但,足以保證全城百姓溫飽,直至朝廷想出完美之法,解決如今這局面,方才停歇,故而,大家不必驚慌,只安心等待明日神跡再現即可!」
神跡可以顯現。
也可以延續。
但,不能讓他們生出一股依賴的情緒。
若是一直依賴天神賜福,風氣漸長,只會人心不足,讓一些人,生出不該有的心思。
動搖國本,反而過猶不及。
蕭玉祁的聲音,似乎帶著安定的蠱惑。
讓浮躁的人們,心中升起的不安,逐漸平息。
他們找來了所有能裝水的容器。
重新裝滿了十口大缸不說,湊起來的盆盆桶桶,大約一兩百個,全部都被裝得滿滿當當。
好歹能解燃眉之急。
直到蕭玉祁聽見屋內,徹底沒有了動靜。
他方才讓開一條道來,屋子裡面,放了一大摞包裹特殊的水。
蕭玉祁又道:「此乃先祖恩賜,大家現將這水分給百姓們喝,數量不多,尤為珍貴,老人與婦孺先用。」
「是!」
神跡!
天賜!
親眼目睹了這般盛景的人,哪裡能真正地平靜起來?
他們不過是努力地克制住自己內心的激動,生怕自己沒繃住情緒,難以控制住外面那些嗷嗷待哺的百姓。
此時,他們搬水的手,止不住地顫抖,徹底將他們激動的情緒暴露。
得此陛下,他們必當拋頭顱,灑熱血,獻出一腔孤勇與滿身鐵骨,忠於陛下,忠於天虞。
前面,煮粥的人們,越煮越起勁。
仿佛有使不完的牛勁。
已經有人分到了熱氣騰騰的菜粥。
地里長不出新鮮的蔬菜。
但是薛良奇一貫是個會享受的人。
庫房裡多到數不清的菜乾,切碎了,丟進粥里一起煮,淡淡的米香混合著菜乾香氣,捧著粥的百姓們,泣不成聲。
一時間,分粥的分粥,分水的分水,在賀延之的調度下,一切都井然有序地進行著。
蘇見月坐在空調下面,吹了半天,才將一身的汗吹得半干。
天哪,她都多少年沒一次搬過這麼多水了?
回頭看看客廳里不過少了冰山一角的堆放礦泉水的地方,蘇見月只覺得腿軟。
她是不是應該搞個傳送帶?
能自動把水傳到榻榻米房間裡去?
思及此處,蘇見月下意識地打開了拼夕夕。
你猜怎麼著?
這玩意兒,還真有賣的!
蘇見月找了一家銷量最高的店鋪,看了看好評率,果斷下單,花了兩千大洋,買了一台6米輸送,可升3米高的小型輸送機。
剛下完單。
蘇見月去浴室,打開水龍頭,發現來了水,她泡了個澡,換上清清爽爽的睡衣,坐在床上,拿出筋膜槍,放鬆自己的肌肉。
免得明天起床,胳膊腿都抬不起來。
忙忙碌碌,半個晚上又過去了!
蘇見月困得不行,筋膜槍都來不及放回原位,整個人便歪歪斜斜地倒在床上睡著了。
對於蕭玉祁的到來,蘇見月渾然不知。
他伏在蘇見月的身側,深邃的雙眸,一點一點,細緻的勾勒出她精美的五官。
眼睛裡面,倒影著的,滿滿的都是蘇見月的模樣。
可惜,她沒看見。
蕭玉祁不忍心吵醒她。
躡手躡腳的將粉色的被子,輕輕地蓋在蘇見月的身上。
隨即,他抬起手,小心翼翼地用指腹,撥開落在她臉上凌亂的髮絲。
將她的輪廓完美的眉眼,清晰地暴露在他的眼前。
「真的,萬分的感謝你!」
蕭玉祁從不信命。
生母去世,年僅六歲的他,從長庭,到幽巷,又從幽巷,一步一步的,走到父皇面前,靠著他的籌謀與算計,城府與隱忍,最終登上這九五之位。
若是信命,他早該隨著生母,一同亡於長庭。
又如何能有現在這般光景?
但,最不信命的他,偏偏遇見了來自兩千年後的她。
蘇見月!
這個出現在他生命中的意外。
除了宿命,天定,這兩個詞彙之外,他想不出任何解釋,為何他能有如此機緣,能與她一同自在的穿梭於兩個時代之間。
好像,不得不相信宿命!
蕭玉祁的眼底,流露出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到的柔情。
慢慢地,他低下頭。
一點一點地靠近蘇見月。
最終,他的唇,停在了距離蘇見月紅唇僅半寸之處。
他沒再向前。
生怕冒犯了佳人。
最終,柔軟的唇瓣,落在了蘇見月光潔飽滿的額頭。
輕輕的,柔柔的。
如同一片羽毛輕撫。
蘇見月的眉頭,眉頭微不可聞的一顫。
蕭玉祁落荒而逃似的,隨即滾到了自己的臥室。
心臟砰砰地跳個不停。
他抬手,覆上自己柔軟的唇瓣。
那裡,似乎還殘留著蘇見月額角的溫度,與她身上自帶的花果清香。
倏地。
蕭玉祁燦然一笑。
他難以置信,自己竟會做出這般登徒子的行徑!
竟還怕她知曉,狼狽離場!
蕭玉祁啊蕭玉祁。
你似乎真的明白了,何謂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那麼她呢?
她對他,又是何種感覺?
蕭玉祁不由得想起了蘇見月手機中那些不甚正經的藍顏禍水。
一個個坦胸漏乳,不成體統。
偏生那個女人,好像就喜歡那些妖艷賤貨。
當真是氣煞他也!
不行。
蕭玉祁坐起身來。
一想到那些有辱斯文的男人,依舊安安穩穩地躺在蘇見月的手機里。
他就睡不著。
根本睡不著。
蕭玉祁乾脆一個翻身,重新去了蘇見月的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