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這時,與她不對付的蕭胭,不知道從哪跳了出來,勾搭著沈綰梨的肩膀,湊近告訴她:「她法號慈空。」
「瀏陽郡主。」
梁姝宜和沈念嬌詫異行禮。
沈綰梨看到同樣穿著一身尼姑服卻依舊嬌艷嫵媚的蕭胭,眉梢微微一挑,然後一臉恍然地對著蕭明瑤,雙手合十,態度誠懇地道:「平寧見過慈空師太。」
梁姝宜一臉詫異地看向蕭明瑤,沒想到她還真有法號。
蕭明瑤聽到這個又老又土的法號,就膈應,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個老尼姑。
當初她和瀏陽郡主被燕帝丟到寶雲寺帶髮修行祈福,太后聽說後就給她們都賜了法號。太后一向偏寵瀏陽郡主,與她母妃梁妃不和,且瀏陽郡主出家也是受她牽連,所以這法號上也有所差別。
蕭明瑤柳眉倒豎,面露怒容:「蕭胭,你信不信本宮拔了你的舌頭?」
然而,蕭胭卻是一本正經地豎起手掌,有模有樣地道:「阿彌陀佛,貧尼法號妙真。」
她又看向梁姝宜和沈念嬌,「平寧縣主說得對,貧尼與慈空師太奉旨帶髮修行,為國祈福,為免有損國運,還請兩位施主稱呼我們的法號,莫要提及俗家身份。」
梁姝宜和沈念嬌看了眼面色陰沉的蕭明瑤,只覺得法號燙嘴的很,她們可不敢像是沈綰梨那樣喊蕭明瑤師太,但一頂有損國運的高帽壓下來,她們也不敢喊蕭明瑤四公主了。
蕭明瑤冷冷看著沈綰梨和蕭胭兩人,可偏偏如今,她身邊一個宮女太監都沒有,她自己打不過沈綰梨,又沒法拿身份壓她,只覺得憋屈得很,只能放狠話:「好,好,你們給本公主記著。」
「是貧尼。」蕭胭提醒。
蕭明瑤氣得想要打人,梁姝宜忙拉住她,「公……慈……表姐!」
她舌頭打了好幾個轉。
梁姝宜:「表姐,等回宮再跟她們算帳,別忘了正事。」
蕭明瑤這才偃旗息鼓離開。
沈念嬌皺了皺眉,有些不滿蕭明瑤竟然在沈綰梨面前落了下風。
然而,下一刻,蕭明瑤的巴掌就落在了她臉上。
沈念嬌整個人都被打懵了,伸手一摸面頰,發現臉上竟是多了一道流血的傷痕,是蕭明瑤的護甲劃開的,一時間花容失色,生怕毀容,當下跑去找府醫上藥。
蕭明瑤用手帕擦了擦護甲,「什麼東西也敢利用本公主。」
她打不過沈綰梨,還收拾不了沈念嬌了?
沈綰梨只是淡淡瞥了一眼蕭明瑤,對於她的跋扈殘暴並不驚訝。
她看向蕭胭,「你們來做什麼?」
她記得,謝芳林沒有邀請她們。
蕭胭笑嘻嘻地道:「我是來化緣的,寶雲寺那清湯寡水的素齋,我都快吃吐了。聽香客說你被封了縣主,還要補辦及笄禮,便想著下山來蹭個席吃吃。怎麼,綰梨美人兒不歡迎我麼?」
說著她還伸手去捏沈綰梨的下巴,一副紈絝浪蕩子調戲良家小娘子的姿態。
一旁的沈清芷三姐妹面面相覷,都暗道這瀏陽郡主果然如傳聞中一般輕佻。
可不能讓她帶壞了表妹。
沈綰梨面不改色地拿開了她的手,「來者是客,我自然是歡迎的,只是襄平侯府未必歡迎郡主。」
畢竟瀏陽郡主之前綠了沈暮玠,被沈暮玠推婚後,還仗勢欺人,逼著沈暮玠送男寵賠罪,算是和襄平侯府結下了梁子。
當然,沈綰梨樂得看沈暮玠受辱。
「綰梨美人兒歡迎我便好。」
蕭胭笑著又搭上她的肩膀,像是纏人的水蛇似的,非要湊在沈綰梨身邊,「我聽說明遠那禿驢都沒能解決的鬼胎被你給解決了?妹妹還有多少驚喜是我不知道的啊?」
「誰是你妹妹!」
那邊傳來了沈暮玠暴怒的聲音。
沈暮玠從沈念嬌那聽說瀏陽郡主來了侯府,還和沈綰梨相談甚歡後,當即就怒了。
蕭胭竟然還敢出現在他的地盤,勾搭他親妹妹?
他當即操起掃帚就朝蕭胭掃去。
「蕭胭,你要不要臉?都退婚了還來我家,還管我妹妹叫妹妹?」
蕭胭被嚇了一跳,當即躲在沈綰梨身後,還不忘將腦袋搭在沈綰梨肩頭,挑釁地沖沈暮玠挑眉:「怎麼,我不是記得你說過,你只有沈念嬌一個妹妹嗎?那我管綰梨叫妹妹,跟你有什麼關係?」
沈綰梨:【……那倒是。】
沈暮玠雙目赤紅,可偏偏礙於沈綰梨擋在前面,他對蕭胭束手無策,只能氣得跳腳,「你別挑撥我們兄妹感情!我就沈綰梨一個親妹妹!你還不滾回你的尼姑庵去!」
「哦~我偏不滾。你看綰梨是跟你親,還是跟我親~」
說著,她還偏頭在沈綰梨面頰上啵唧親了一口,然後挑釁地看向沈暮玠。
沈綰梨整個人都愣住了。
【這瀏陽郡主……也太輕佻無忌了!】
就連沈清芷三姐妹都是一驚。
她們這些親表姐都沒跟沈綰梨這麼親近過,這瀏陽郡主也太、太、太輕浮了!
沈暮玠更是發出尖銳爆鳴,丟掉了手裡的掃帚,直接擼起袖子衝上前,「蕭胭,你竟敢玷污我妹妹!」
沈綰梨:「……」
蕭胭仗著沈綰梨夾在中間,對沈暮玠做鬼臉,百般挑釁。
沈綰梨覺得有些丟人,將身一矮,從兩人中間躲開,默默站到了一旁。
衝過來的沈暮玠與蕭胭撞到了一起。
蕭胭:?!
沈綰梨默默和沈清芷三姐妹站成一排,眼觀鼻鼻觀心。
沈暮玠氣瘋了,「蕭胭,你完了!」
蕭胭還想躲沈綰梨身後,卻發現沈清芷三姐妹把她圍得死死的,不由嘆了口氣,指著沈暮玠:「誰怕誰啊?」
說著,她氣勢洶洶地朝著沈暮玠衝去,沈暮玠伸手抽出腰間軟劍迎戰,緊接著,就見蕭胭在他面前繞了個彎,朝著月洞門邊跑了。
沈綰梨:「……」
沈暮玠也是一愣,緊接著拔劍追了出去。
沈綰梨默默收回了視線。
蕭胭雖離經叛道,在與沈暮玠有婚約的情況下還夜宿南煙館,頂多算是私德有虧,但她與那些小倌至少是你情我願的。
她更在意的是蕭明瑤。
她可不覺得,蕭明瑤來參加她的及笄禮,能幹什么正事。
估計是又看上哪個倒霉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