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歡!
不過,想到只怕阮清歡自己都不知道,她小時候救過的男孩是秦城,顧夢晚一顆心又慢慢回落到了原處。
但阮清歡,不僅處處幫著宋棠,還可能從她手中搶走秦城,不能留了!
想起小時候,顧夢晚不顧生死從大火中救出他的事,秦城向來陰霾遍布的冷眸中,難得浮現出溫柔暖意。
他真的很喜歡顧夢晚。
那次回鄉下老家祭祖,瘦小的她,拼盡全力把他背出火海,還給他唱歌,一遍遍安慰他。
他那個時候,就發誓會永遠對她好。
後來回到首都,看著她抱著受傷的小貓掉眼淚。
他更是覺得她比誰都好。
哪怕他萬劫不復、永墮地獄,他也會守住她如花笑靨,護她一生安好無憂。
「行了,小時候的事都過去多少年了,別再提了。」
哪怕知道秦城永遠都不可能知道真相,她心裡還是有些不舒服。
秦城送她的那塊女士手錶很漂亮。
表鏈、錶盤都是女孩子特別喜歡的粉紫色。
錶盤裡面,鑲嵌著兩塊同色的鑽石,光芒璀璨,顧夢晚很喜歡。
但她向來清高,不屑與世俗同流合污,又怎麼願意讓人覺得她是一個膚淺的、物質之人?
她冷著臉將那塊手錶還給秦城,「這塊手錶,你愛送給誰就送給誰,我不要!」
「夢夢,除了你,我還能送給誰東西?」
秦城討好地將手錶重新塞到她手中,「這是女士的手錶,我又不能戴。」
「夢夢你要是不收下,那可就浪費了。夢夢你知道,我要是鋪張浪費,我爸肯定會揍我的。」
「你收下這塊手錶,是幫了我大忙。你收下行不行?」
聽了秦城這話,顧夢晚才不情不願地收下了這塊手錶。
不過,她心裡憋著一股子火,還是冷冰冰對秦城說道,「你先回去吧,不用你送我!」
「還在生氣呢?」
秦城痞壞的臉上滿是討好。
「我知道我今天辦事不力,但夢夢你相信我,我一定會給你出氣!」
「誰稀罕你給我出氣了!」
顧夢晚韻味十足的鳳眼,眼尾依舊傲嬌地上挑著。
秦城一看她這副模樣,就知道他還沒把人哄好。
他繼續伏低做小,「可我就喜歡給你當牛做馬呢!」
「你們不是下周中秋匯演?最晚這周末,我就會讓宋棠身上少點兒什麼,讓她沒法上台噁心大家。」
「你別亂來!」
顧夢晚巴不得宋棠被虐得慘不忍睹。
但她又不屑摻和這種事,還是冷淡地說了句。
「宋棠和她的朋友,有時候是會很過分,但我的事不用你管!」
顧夢晚高明地沒說出阮清歡的名字。
不過她心裡清楚,以秦城對她的在意程度,她說了這話之後,他肯定會向馮瑩瑩等人打聽宋棠的朋友是誰,對阮清歡出手!
宋棠哪怕在鄉下長大、無知、沒教養,但她畢竟是宋軍長的女兒,還有陸今晏護著,秦城想傷害她,得好好謀劃。
可阮清歡就不一樣了。
阮清歡的父親,偏心到了月球上。
他只愛後來的妻子給他生的那一雙兒女。
阮清歡的繼母,更是巴不得她早點兒消失。
她沒有背景、沒有依靠,秦城隨便動動小指頭,就能讓她再也翻不了身!
顧夢晚想的沒錯。
秦城送完她回到秦家後,他就撥上了馮瑩瑩家裡的座機號。
他在顧夢晚面前,能放下身段、百般討好,但對別的女人,他都是冰冷疏離、言簡意賅。
他懶得跟馮瑩瑩寒暄,直接步入主題,「宋棠在文工團里有好朋友?」
馮瑩瑩也看阮清歡特別不順眼。
她本來還想著,一會兒給秦城打電話,讓他狠虐宋棠的時候,連帶著也讓阮清歡付出代價。
現在他主動問起,她連忙添油加醋、跟倒豆子似的說了起來,「有啊,阮清歡。」
「阮清歡跟宋棠關係可好了,她總是幫著宋棠欺負夢夢。」
「今天她還欺負夢夢了!我和夢夢一起下樓,她竟然惡意推了夢夢一把!要不是我用力拉住了夢夢,夢夢肯定得從樓梯滾下去!」
「她還往夢夢的舞鞋裡面放過釘子,偷過夢夢的東西……」
「但她心眼太多了,李隊長總是護著她,夢夢又那麼善良,不屑跟她計較,她現在越發蹬鼻子上臉,變相欺負夢夢!」
「阮清歡……」
秦城陰沉著一張臉念著這個名字。
每一個字,幾乎都是從他牙縫裡面蹦出來的。
忽地,他殘忍地勾起唇角,聲音更是森冷到令人頭皮發麻。
「敢幫著宋棠欺負夢夢……她還真是不知死活!」
「既然她非要找死……那我就直接讓人把她撞死算了!」
馮瑩瑩用力捂住嘴,才沒快樂地大笑出聲。
今天沒能成功把阮清歡趕出文工團,倒是陳甜被處分,鄭部長還警告陳甜,若有下次,就直接把她開除,她心裡不爽至極。
現在秦城要針對阮清歡,她不竊喜才怪!
今天宋棠躲過一劫,算她命大。
但陸團長不可能時時刻刻護著她。
她等著看宋棠、阮清歡那兩個賤人,都為她倆的不知好歹受到懲罰。
狼狽下賤,再無法翻身!
——
一到醫院,陸少游就去辦了住院手續,醫生直接去病房給陸今晏處理的傷口。
在文工團外面的時候,宋棠已經聞到了皮肉被腐蝕的味道。
她知道他背上的傷口,肯定很嚇人。
她已經有心理準備。
可當真的看清楚他後背的模樣,她還是覺得心驚肉跳。
更是心疼得要命。
他後背被腐蝕的那處地方,有她兩個拳頭那麼大。
其中有一半,剛好是在他前兩次受傷的地方。
他之前的傷口還沒長好,現在又被腐蝕,肉跟燒焦、爛掉了似的,看上去格外的觸目驚心。
宋棠眼眶又開始泛疼。
疼得她眼尾紅得好似要滴血。
她用力抬起臉望向天花板,才沒當著陸少游、醫生的面,讓自己的眼淚掉下來。
「醫生,我大哥怎麼樣?」
看到陸今晏後背處舊傷裂開、被澆上濃硫酸的那塊皮肉快要焦掉的模樣,陸少游也心疼、著急得要命。
「有沒有傷到骨頭?會不會留下後遺症?我大哥還沒處對象,會不會影響他以後結婚、生孩子?會不會……」
聽著陸少游連珠炮一般的提問,醫生有點兒無語。
陸團長的傷是在後背,跟他以後結婚、生孩子有什麼關係?
但本著對病人、病人家屬負責的原則,醫生還是耐著性子回答陸少游的問題,「只是皮肉傷,沒傷到骨頭。」
「今晚打完吊瓶回家後,按時服藥、抹藥,好好注意休養,不會有後遺症。」
「至於結婚、生孩子……」
「只要他對象不嫌他後背有疤,那就不會有影響。」
陸少游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不會影響結婚、生孩子就好。
大哥情敵太多,本來就很難追到棠棠,要是以後大哥沒法生孩子,棠棠肯定更不會選擇他了!
不過,他覺得大哥這次英雄救美挺加分的。
雖然傅聞璟、高見川都十分不錯,大哥性子又太冷,有點兒嚇人,但這次大哥表現得這麼英武,他還是有上位的可能的。
醫生給陸今晏處理好傷口,又給他注射點滴後,就離開了。
陸少游則是去了一樓的藥房取藥,病房裡面只剩下了宋棠、陸今晏兩人。
當著醫生、陸少游的面,宋棠不好意思跟陸今晏拉拉扯扯。
他倆都出去後,她忍不住用力握住了他的手。
他習慣性地反客為主,霸道、占有欲十足地將她綿軟的小手握在掌心。
「陸今晏,你怎麼這麼傻!」
他身上的病號服,已經把他的傷口蓋住。
可一想到他背上傷口血肉模糊的模樣,她鼻尖還是酸得要命。
她忍不住輕輕吸了下鼻子,啞著嗓子問他,「你傷口是不是很疼?」
方才在文工團門外,他就已經哄過她。
說他不疼。
此時,他又毫無新意地說了一遍,「不疼。」
她眼圈更紅了一些。
她兇巴巴地瞪了他一眼,金豆子還大顆大顆滾落。
見她又哭了,還比在文工團外面哭得更凶,他頓時慌了神。
他伸出手,笨拙、小心翼翼地擦去她臉上的淚痕,溫聲哄她,「真的不疼。」
「就跟被蚊子叮了下差不多……」
陸今晏以為,他都這麼說了,她肯定不會再掉眼淚了,誰知,她的金豆子更是如同決堤一般撲簌簌滾落。
「宋宋,別哭……」
怕她哭得更凶,陸今晏不敢繼續說不疼。
他一垂眸,剛好看到了她顫巍巍的紅唇。
他燙著耳根將臉別向一旁,極度不自在地說了句,「你親我一下就不疼了。」
陸少游跑到樓梯那邊後,才想到大哥、棠棠都還沒吃晚餐。
大哥打完吊瓶,怎麼著也得一個多小時,等那麼久,他們肯定得餓壞。
他想著下去取藥,順便買點兒晚餐,讓他倆先墊墊肚子。
他折回來,推開病房大門,正想問他倆想吃什麼。
他就聽到,自家那矜冷自持、凜若寒霜的大哥,竟帶著幾分撒嬌的意味,讓宋棠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