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姣姣聽到這裡,十分高興,因為她知道自己的話對母親來說,是有用的。
王氏說完不算,還想起來什麼。
盯著容枝枝道:「我懂了,你便是早早地準備好了解藥,就是想著姣姣下毒,你把解藥給我,如此便可在我面前討好賣乖!」
「你為了得到我的關注,便將你妹妹逼到這個份上,你真是好狠的心!」
容枝枝看王氏的眼神,都多了幾分不可思議。
她明明只是想給自己的祖母報仇罷了,她實在是想不出來,王氏為何這樣自作多情。
容姣姣也趕忙道:「是啊,母親,女兒都是被算計的,都是因為容枝枝心思深沉,我哪裡是這麼壞的人啊!」
王氏聽著這話,唇瓣微動,眼神竟也沒往容姣姣的臉上看。
攥著帕子,像是死死壓抑著情緒。
容枝枝總算是看明白了,王氏並不是一點都不怪容姣姣,只是比起容姣姣,她更怪把容姣姣的真面目撕開的自己!
她恨自己使計,讓她們這麼多年的母慈女孝,都成了笑話。
果然,王氏恨恨地看著容枝枝:「查案本可以有無數種方式,你卻偏生用這一種,就是要叫這個家的所有人離心,你心思怎如此歹毒?」
容枝枝實在是沒聽懂,誠心問了一句:「難道心思更歹毒的,不是給你下毒的人?」
王氏一噎。
容姣姣卻忙是道:「姐姐,若不是你算計我,我怎麼可能給母親下毒,母親您說是不是?」
「容枝枝,所有的事,你才是罪魁禍首!」
容枝枝嗤笑了一聲:「罷了,你們怎麼說,怎麼想,無所謂。父親,謀害祖母的人,我們已經找到了,您如何說?」
她本也不是為了與她們鬥嘴的,也從不在乎王氏到底如何看她。
她的目的一直十分明確,就是送害祖母的人上西天!
容太傅盯著容姣姣,沉默著不說話。
容姣姣對上了父親冰冷的眼神,嚇得渾身發抖。
忙是抱著王氏的大腿哭道:「母親,您幫我求求情吧,我知道自己錯了,您讓父親再給我一個機會吧,我真的錯了,我再也不會犯了……」
王氏沒出聲,似是權衡。
而容太傅深呼吸了一口氣,開口道:「這個孽女,聯合外人,氣死祖母,如今又對自己的親生母親下手,我容墨青沒有這樣的女兒!」
「今日便將容姣姣這個畜生勒死,對外就說是她祖母去世,她傷心過度,染急病而亡!」
容枝枝眉心跳了一下,對外如此說,倒是保全了容姣姣的好名聲,不過容枝枝也明白父親的考量。
如果傳出容姣姣謀害長輩的事兒,容家所有人的名聲都不會好,容家的子侄、姑娘們也都會被連累。
不過她覺得也無妨,容姣姣死了就行。
容姣姣聽完又哭了,嚇得發顫:「母親,母親您救救我啊母親……」
父親心裡只有那個死老太婆,他是不會對自己心軟的,她只能指望母親了。
王氏這會兒也是愣住了,瞧著容太傅道:「你要殺了嬌嬌?」
她以為到底是他的女兒,便是做錯了事,夫君也會留她一命,至多不過將她送去鄉下的莊子關起來罷了。
容太傅沉著臉瞧著她:「難道這個畜生的所作所為,不該死嗎?」
王氏拍案而起:「不行,她不能死!她是我十月懷胎所出,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
「與容枝枝這個不孝的東西不同,姣姣從小就知道如何哄我開心。」
「夫君,她雖然是做錯了這一回,但我相信她本性是不壞的!」
容枝枝嘲諷一笑,她沒討好過王氏嗎?沒哄王氏開心過嗎?
只是王氏不喜歡她,所以不待見她的討好,不覺得她孝順罷了。
王氏還道:「孩子做錯了,我們做父母的,不是應當給她機會,耐心些好好教她嗎?怎麼能殺了她?」
容枝枝懶得與她爭辯別的,只盯著她道:「給容姣姣機會?那誰給祖母機會?她的命是命,祖母的命就不是命嗎?」
「你倒是可以耐心教她,但祖母能活過來嗎?」
王氏面色一僵,有一段時間的失語。
見她說不出話,容枝枝又道:「當初容姣姣告訴你,她害死了祖母的時候,你好好教她了嗎?」
「你只是在第一時間就幫她殺人滅口,掩蓋罪證!」
「而你放縱她的結果,便是如今她為了自己活命,連你的命都不放過。」
「你到了這會兒,還執迷不悟?」
王氏臉色一白:「你,你怎麼會……」
容枝枝反問:「你想知道,我為什麼會清楚,你幫她掩蓋罪證了對嗎?因為趙婆子一開始就在我手上。」
「你們之所以找不到,是因著她被我藏起來了。」
「真相她早就告訴我了,若不是先前便知誰是兇手,我也設不出今日之局!」
王氏顫抖著手,指著她:「那你為何,為何沒早早地就將趙婆子帶來對質,而是這般迂迴?」
先前他們便是因著覺得,趙婆子若是落到了容枝枝手裡,她早就出來告發她們了,這才沒有著手從容枝枝那邊找!
容枝枝淡聲道:「區區一個趙婆子的供詞,沒有任何證據,你們若是抵賴,甚至反咬一口,說我收買趙婆子誣陷你們,我當如何?」
王氏咬著牙道:「你真是好重的心機……」
說著,她戰戰兢兢地去看容太傅的臉色。
卻見容太傅看她的眸光,也極是失望怨恨:「原來你早就知道姣姣是兇手,原來是打死那個侍婢,是為了幫她!」
「我怎會娶了你這樣不明事理的女人?你有哪一點比得上江氏?」
當年母親便是更看好江氏,可惜他念著恩師王丞相的情,無法拒絕恩師要將女兒許配給他的好意。
卻不想最終是這般光景!
作為一個深愛夫君的女人,王氏哪裡能容忍夫君說自己不如其他的女人?
她當即氣紅了眼,哭著道:「你心裡竟然還念著江氏!既然如此,你娶我做什麼?你怎麼不與我父親說明白,說你喜歡的人是她?」
容太傅聽得臉都青了:「我何時說過,我喜歡的人是她?」
他只是平靜的陳述,做一家之主母,江氏比王氏更合格罷了。
然而男人哪裡懂得女人的心思?
沒有一個女人是願意自己的夫君,說這樣的話的,王氏如何聽,都會覺得是夫君有二心的表現。
王氏恨恨地道:「好好好,是我強求你!你母親不喜歡我,你也不喜歡我,你如今還要為了你母親殺了我的孩子!」
「容墨青,我告訴你,你想都不要想!如果你要殺姣姣,就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
說著,她抽出了自己發間的簪子,抵住了自己的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