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姣姣愣了,難以置信地瞧著容世澤:「二哥哥,你怎這樣說我?」
容世澤看著她眼睛裡的盈盈水光。
心裡一時間有些遲疑與後悔,覺得自己是不是話說重了,可轉念想到什麼。
罵得更大聲了:「難道我說錯了嗎?你到底知不知道誰才是你的親姐妹?把個堂妹看得比親姐姐還重,不知道你成日裡在想些什麼!」
平日裡與容枝枝過不去也就罷了,可那關上門也是在自己家裡。
兩個堂妹根本都不是太傅府的人,容姣姣也不曉得維護自家人,實在是叫容世澤覺得莫名其妙!
容姣姣眼眶一熱,開口道:「可是哥哥,如果不是為了你不平,我也不會這般厭惡姐姐啊……」
容世澤抿唇。
這些年來,容姣姣一直便是這樣與自己說的,話里話外……與容枝枝不合,與容枝枝為難,都是因為不忿對方當初對自己見死不救。
可這一回,容世澤遲疑了:「你真的只是為了我不平嗎?」
「我怎麼忽然想起來,我的那件事情發生之前,你跟大姐姐的關係也不怎麼樣?」
自從上次姣姣陷害大姐姐,容世澤覺得自己的腦子,慢慢清醒了一些,想起來自己過去被仇恨與怒火忽略的很多事。
容姣姣面色一頓,眼底掠過一絲慌亂和異樣,她這個哥哥怎麼忽然就變得不好騙了?
她當即抹著眼淚道:「自然都是為了哥哥了,小時候我與姐姐關係不好,那也只是因為我與她性格不合罷了。」
「後頭長大了懂事了,我也不是沒想過要與大姐姐修復關係,可為了哥哥,我覺得她不值得……」
容世澤沉默了。
因為容姣姣若是非要如此說,那其實也不是說不過去。
見著他的神色已經有了動搖,容姣姣哭得更傷心了:「哥哥如今是半點都不信任我了嗎?我們這幾年的兄妹之情,難不成都是假的嗎?」
她這樣一哭,容世澤到底心軟了:「是我的錯,不該懷疑你一行為我著想的心意。」
容姣姣的垂下頭,掩下了自己眸中的不屑,果然還是個笨蛋,自己糊弄一下便又相信了。
然而她還沒來得及真正地高興起來。
卻聽得容世澤道:「不過既然是這樣,日後我與大姐姐的事情,你就不要過問了,也不必再為了我與她為敵,你與她好好做姐妹就是了。」
容姣姣:「?」
她難以置信地抬眼看著容世澤,好不容易才找到了自己的聲音:「哥哥,你是同我……開玩笑的吧?」
容世澤皺眉,認真地道:「我沒有同你開玩笑!我們三個是親生的兄弟姐妹,你本就沒有必要在我與大姐姐之間分一個親疏。」
「如今我自己都不打算計較當初的事了,你便也將那件事放下吧!」
容姣姣難以置信地道:「哥哥,你糊塗了不成?那樣的大的事情,你怎麼能說放下便放下?」
容世澤其實自己都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真的能放下。
可如今他既然是在勸和,便勉強做出了篤定的樣子:「都已經這麼多年了,我對她的懲罰也夠了,就到此為止吧!」
容姣姣還想說什麼:「哥哥……」
容世澤打斷道:「還是你根本就不是為了我,你只是因為她從小就比你強,因為沈相的事情嫉妒她,所以才與她過不去,還推說了是為了我?」
說著這話,容世澤審視的眼神,落在了容姣姣的臉上。
其實他懷疑這一點許久了,只是他並不願意用這樣的想法,去揣度當初救下他性命的妹妹。
直到對方竟然那樣惡毒,用苦肉計陷害容枝枝不說,且當真在父親面前,將責任都推給自己,他對她的信任,才破了一個口子!
容姣姣冷不防地被戳中了心事,但很快地遮掩了心中的尷尬:「哥哥,你說什麼呢!」
「我只是擔心,姐姐已經做了三回只顧她自己死活的事,我不敢與她這樣的人交好,萬一日後她又如此呢?」
容世澤抿唇,一時間也說不出話了。
是啊,三次!一次差點害死自己,一次要了南梔姐姐的命,最後一次便是和離害了族妹們。
和離的事,還勉強能說得過去,但是從前那兩件事呢?
容姣姣看出他再次動搖,接著道:「哥哥,一個人的本性是什麼樣,便是什麼樣,不會輕易改變的,我不相信大姐姐能改過……」
容氏子聽到這裡,也覺得心灰。
只是他也抬頭,看了容姣姣一眼:「那你呢?你的本性是什麼樣?」
容姣姣心頭一跳,知曉日前自己陷害容枝枝的事,哥哥心裡過不去,她連忙辯解道:「我還不是想好好懲罰她一下,給哥哥出氣!」
容世澤:「……以後不用你如此!我不希望你做任何一件壞事,最後拿出的理由是為了我,你明白了嗎?」
看出了容世澤的認真,容姣姣只好低聲道:「我明白了!」
她看得出來,自己若是再不順著對方,這個哥哥自己是如論如何都哄不回來了。
罷了,今日容枝枝的婚事算是黃了,她高興得很,倒也不在意這點小事。
容世澤哪裡知道她在想什麼?只覺得她以後別再做那麼惡毒的事就行了!
轉頭看向容怡姐妹二人,臉色冷了下來:「我大姐姐再怎麼樣,也是太傅府的嫡長女,我與姣姣怎麼對她,是我們一家人的事。」
「你們有什麼資格對她出言不遜?你們上門做客,做得忘記自己是誰了?真當你們是什麼大人物了?」
「又想沾我們太傅府的光,又怕被我們一家人連累,你們要不要臉!」
「父親給你們一家面子,我卻不會給!下回叫我聽見你們對容枝枝不敬,我親自把你們趕出去!」
他這幾日已是想好了,日後,要辱罵容枝枝、針對容枝枝,那也只有他容世澤有資格,他們是一家人,是從前關係再好不過的親姐弟!
其他人,他不准!
兩個小姑娘畢竟臉皮薄,上門做客被主人這樣羞辱,她們哪裡受得住?
當即拿著帕子捂著嘴,嗚咽了一聲,轉身哭著跑了。
容姣姣張了張嘴,這回到底沒敢給她們說話,又將嘴合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