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西野看著突然流淚的方華，有些驚訝，趕緊把包放在地上，過去扶著方華的胳膊：「媽，這是怎麼了？」
姜知知看暫時是不能去找金懷瑛了，也趕緊過去扶著方華的另一邊：「媽，咱們先進屋說，別激動。」
進屋坐下，姜知知先去倒了杯熱水給方華，把最近發生的事情，還有今天周承志回來的事，簡單說了下。
周西野擰眉沉默，抬眼看著已經擦乾眼淚的方華：「媽，你要是真想離婚，我可以去跟我爸談，只是，你真的想清楚了嗎？」
方華很肯定的點頭：「離！」
周西野也不勸：「我會去跟我爸說這件事，現在，你的身體最重要，我打個電話叫車過來，咱們一起去看醫生。」
方華沒反對兒子的決定。
等周西野打了電話過來，她又叮囑一次：「西野，我生病的事情，你不要跟你爸說，要不他肯定不會離婚。」
周西野尊重她的選擇：「好，我不會跟他說的，不過，就這樣我爸肯定也不會同意離婚。」
他還是相當清楚父親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姜知知有點兒意外周西野的反應，一般這個年紀的父母離婚，孩子們都會勸的。
畢竟風雨半輩子都過來了，老了，身邊需要有個伴兒時離婚，對誰都不好。
當然，這個婚姻里，最大的受益方是周承志。
……
三人坐車去金懷瑛住的地方，本來不大的房間，一下進來三個人，瞬間有些擁擠。
金懷瑛讓方華坐下，看了方華好幾眼，皺了皺眉頭：「你是不是舒服有一陣子了？」
方華誠實的點頭：「是有一陣子了，我就想著可能是年紀大了，而且也不影響正常生活。」
金懷瑛沒再說話，示意她把手搭在手枕上，好一會兒才開口：「你現在的情況，有點兒複雜，如果手術，風險性也很大。但是你要是聽話調理，不干繁重的活，不大喜大悲，也沒太大問題。」
姜知知眼睛一亮，驚喜的看著金懷瑛：「老師，那是不是說我媽就不用做手術，只要聽話喝藥，就沒事了？」
金懷瑛抬頭看了眼姜知知：「也能這麼理解。」
姜知知開心了，扶著方華的肩膀：「媽，聽見沒有？不是什麼大事，肯定能活到一百歲。」
方華忍不住笑起來：「活到那麼大，都變成老妖婆了。」
金懷瑛又仔細看了方華的面容：「行了，我來開藥，你和你兒子先出去一下，我來給知知講講，這個藥要怎麼按熬，還有配方。」
方華和周西野出去，心裡是不踏實的，站在院子裡，小聲的問周西野：「西野，你說剛才金醫生是不是騙我的？現在留下知知，是要告訴她，我的病有多嚴重。」
周西野安慰：「不會，金醫生不是那樣的人，你還記得以前有個叫金一刀的嗎？國外留學回來，最後娶了自己的學生。」
方華連連點頭：「記得啊，當時報紙上登過……」
說著驚訝的瞪圓眼睛：「你說的金醫生，不會就是知知的老師吧？」
周西野頷首：「就是他，所以，你要相信他的話，他從來不屑於騙人，能治就是能治，不能治，也會直接說原因。」
方華突然鬆了一口氣：「那真是太好了……沒想到是他啊，難怪他那麼厲害，都沒見過小川的病，就能開藥治療。」
幾副中藥下去，藥到病除。
……
屋裡，金懷瑛念中藥名稱，讓姜知知寫下來，還順便告訴她，幾味少見中藥的用途。
等姜知知寫完，他又緩緩說道：「你婆婆這個情況，後面可能還是要動手術，只是能做這個手術的人，實在太少，加上國內設備落後，手術風險性很大。」
姜知知皺著眉頭：「那……是哪個醫生能做啊？既然都有人能做了，我們試試？」
金懷瑛沉默了一下：「再等等，你媽現在的身體太虛，不適合做這麼大的手術，她現在的情況，搞不好連手術台都下不來。」
姜知知震驚：「不就是心臟問題？其他還有什麼問題？我媽身體一直很好啊。」
金懷瑛擺手：「她是不是生過好幾個孩子？還有過孩子沒出生就沒了的情況？是因為她身體原本就損傷就很嚴重，養不住胎兒。生了孩子後，也沒有好好休息過……就是看著是一個很健康的人，其實已經中空很久。」
「你難道沒有看出來？」
姜知知小聲回答：「我就看出來心臟不好，身體有點兒弱，我還以為是最近累的。」
金懷瑛也沒責備她的意思：「你能很快發現是心臟不好，已經很厲害，你回頭仔細觀察你婆婆的臉色，你會發現，她外強中乾，就是進補也要慢慢來。」
「最重要的根源，還是生孩子傷了身體。」
姜知知聽了就很難過，方華生了那麼多孩子，最後只留下了一個，還把身體弄成這樣。
心裡還是有疑問：「可是，很多女人都生好幾個孩子，身體卻很好的，她們有的也是生了孩子，月子都不坐就去幹活。」
金懷瑛用手指敲了敲桌子：「千人千命，有的人天生底子好，有的人，根本就不適合生孩子。」
說著又看了眼姜知知：「你現在就不適合生孩子，所以一定要注意避孕。」
姜知知臉一紅：「老師，我記得的。那我婆婆……」
「按我開的藥方按時喝藥，不要覺得她是個病人，胡亂進補，正常吃飯，好好休息，沒什麼問題。」
金懷瑛說完，姜知知站起來，沖金懷瑛鞠躬道謝：「金老師，實在太感謝你了，謝謝你啊！」
「我回去後一定好好學習，不給你丟人。」
金懷瑛難得笑了下，擺了擺手：「行了，趕緊回去，最近背誦進度有點兒慢了，就算過年也不能放鬆學習。」
姜知知俏皮的笑著：「老師放心，我絕對會克服一切困難，迎頭趕上……」
樂呵呵的從屋裡出來，去院子裡挽著方華的胳膊：「媽，走，咱們去抓藥，我剛又跟老師學了一招，回去給你試試？」
方華看見姜知知沒心沒肺的笑，提著的心徹底放了下來，笑著：「好，回去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