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那我就去問問孟大夫。」
「行。」
「艷艷，你在這邊等一會兒，媽媽進去問問孟大夫，看看孟大夫怎麼說。一會兒我出來了咱們就回家。」
齊秀蘭拎著兜，跟自己閨女說了一句，見閨女也沒理她，她也沒在意。反正最近這段時間，她閨女始終都是這個態度。
外面有說話聲，孟晚棠其實早就已經聽見了。
沒一會兒外面傳來腳步聲，隨後一個梳著齊耳短髮，面容有些嚴肅的女同志走進來。
女同志看到她的瞬間，露出一個和善的笑臉，率先釋放善意。
「您就是孟大夫吧？我到診所來一直都想找您給我閨女看看病，可是您卻始終都不在。沒想到今天竟然能碰上，也是我們家艷艷的福氣。」
齊秀蘭是一個特別會說話的女人，尤其是她想跟你套近乎的時候，你會對她產生無限的好感。
這一看就不是一個簡單的女人。
「艷艷媽媽，你先坐。」
孟晚棠一開口，讓齊秀蘭的心裡有些惴惴不安。她聽到李大夫說孟大夫給她女兒把過脈，現在再看看孟大夫的臉色和講話的語氣，讓她的心一下子就提了上去。
「孟大夫，我閨女是不是得了很嚴重的病？」
孟晚棠的眼神充滿了憐憫，還有憤怒。
這些都是齊秀蘭看不懂的。
「孟大夫，你有什麼話就直接說，我能承受得了。」
齊秀蘭不想挨鈍刀子磨，只想快刀子給她一下。
閨女的病是好是壞，能不能治她都想知道。
「你閨女得的是婦科病。」
孟晚棠說完就看到眼前的女同志臉色驟然一變。婦科病就算是在幾十年後，也是所有小姑娘聞之色變的病症。
就好像得了婦科病，人就髒了不乾淨了似的。
齊秀蘭聲音顫抖著說：「我閨女才多大呀？她還是個學生呢，怎麼可能會得婦科病？」
「如果我可以的話，我希望也給你把一個脈看看。」
孟晚棠都這麼說了，齊秀蘭就伸出手腕：「大夫，你看。」
齊秀蘭不明白，為什麼好好的給姑娘看病又看到她頭上來。
但是醫生說什麼她都照做。
孟晚棠又問了齊秀蘭幾個非常私密的問題，齊秀蘭都如實回答了。
「你和你愛人的感情呢？」
齊秀蘭到底是過來人，臉皮子也沒那麼薄。
她大大方方的說：「結過婚的人都到了這把年紀，還談什麼感情？他每個月把工資上交，這就足夠了。」
「那你們的夫妻生活和諧嗎？」
孟晚棠問的時候面無表情。
齊秀蘭並沒有感覺到被冒犯，就說：「我們很少有這方面的……」
「沒有？」
孟晚棠錯愕地看向齊秀蘭。
齊秀蘭年紀不算太大也就是四十多歲，而且保養的非常好，身上沒有肉，該瘦的地方瘦，該胖的地方胖。雖然不笑的時候看起來有些嚴肅，但笑起來也是一個非常明媚的女同志，非常有魅力，很吸引人。
這樣的女同志她對象竟然捨不得碰她？
這不科學。
孟晚棠不太理解。
艷艷的問題還要問問艷艷本人才行。但這得爭取齊秀蘭的同意。
「我有些話想問問艷艷，順便再給她做一個比較私密的檢查。你是孩子的家長，我需要經過你的同意才能給孩子看病。」
齊秀蘭二話沒說就點頭了。
「要是別人，我肯定會多想。但是我信任你，我知道你是一個特別有良心的大夫。」
孟晚棠起身對齊秀蘭說：「謝謝您的信任，我也希望沒有辜負這份信任。」
「那我就去把孩子叫進來。」
齊秀蘭高高興興的從裡邊兒出去，沒一會兒就帶著他閨女過來了。
齊秀蘭叮囑閨女：「這是孟大夫，孟大夫能給你治病，你有什麼話就跟孟大夫說，孟大夫等一會兒給你做檢查，你也不用抗拒。孟大夫都跟媽媽說過了，媽媽同意的。」
艷艷看了一眼她媽媽，並沒有說話。
齊秀蘭有些不好意思，一臉歉意的跟孟晚堂說：「孟大夫這孩子最近就是這個脾氣，一天到晚都低著個頭，也不知道在想什麼。之前見到人還能有句話，現在見到人一個字兒都沒有。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生了個啞巴呢。」
「沒關係，艷艷媽媽，能不能麻煩你先出去一下？有些事情我需要單獨跟孩子說說。」
齊秀蘭一愣，點頭同意。
她轉過身出去的時候，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就垮了，嘴角微動，整個人的表情也有些扭曲，仿佛一下子就會崩潰。
李大夫看到她這副樣子，有心思走上去問一問，又擔心自己這麼過去不太合適，於是就坐在椅子上等著齊秀蘭自己過來。
可是齊秀蘭哪兒都沒去，就站在門口靜靜的聽著。
她身後的門被人關上了。
齊秀蘭聽不見裡面一點聲音。她知道其實門的隔音效果也沒有那麼好，之所以什麼都沒聽見，估計是孟晚棠不想讓她聽到。
「你叫艷艷，是吧？我是一個大夫，主要是來給解決一下你身體的問題的。」
孟晚棠對上小姑娘不太信任的目光，也不說話，而是指著脈枕跟小姑娘說。
「在給你做詳細的檢查之前，你能把你的手腕放在這上面嗎？我需要先給你把個脈。」
這句話非常好理解，孟晚棠說完之後小姑娘就把手放上去了。
孟晚棠按住小姑娘的脈搏靜靜的感受著，她之前的感覺並沒有錯，小姑娘的身體確是出現了問題。
「你是不是經歷了一些特別的事情，但是這件事情你又沒有跟任何人說？」
孟晚棠說完這句話，小姑娘眼睛一下子就紅了。眼淚就好像瀑布一樣，不要錢似的往下掉。
怎麼都止不住。
孟晚棠拿起旁邊的紙給小姑娘擦眼淚。
小姑娘一開始哭的還很隱忍，結果到了後面就忍不住了，開始崩潰的嚎啕大哭。
「哭吧，哭出來就好了。」
孟晚棠試著擁抱小姑娘，小姑娘沒有抗拒，趴在她懷裡哭的身體都在抽搐。
她不知道這個小姑娘到底受了多大的委屈，但是能想像的到，那個委屈肯定讓小姑娘極度崩潰。
也不知道小姑娘哭了多久終於停了下來不過她現在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孟晚棠也不著急，她知道之前小姑娘不說話是因為心裡很難受。這孩子如果再不找一個發泄口，把所有的情緒都發泄出來的話，估計人以後不走絕路也會瘋掉。
「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可以試著做幾個深呼吸，其他的事情都不要想，暫時沒有必要去想那麼多。」
孟晚棠給足了小姑娘的時間。
終於，小姑娘的情緒徹底平復。
孟晚棠靜靜的和小姑娘對視，用溫和的眼神和語氣問小姑娘。
「艷艷，你能跟我說說你到底都遭遇了什麼嗎？」
小姑娘眼神不是那麼的木訥了。
她還是對孟晚棠不太信任。
「你媽媽帶你來找我看病是因為相信我的醫術，更相信我的人品。我是一個醫生，我會為你的病情保密。但是如果你受到了委屈，被人欺負了，我會第一時間報警。告訴警察，通知你的父母讓壞人受到應有的懲罰。」
孟晚棠話音未落，就聽到小姑娘有些尖銳的聲音憤怒的說。
「告訴我爸媽有什麼用，他們根本就不會讓那個人坐牢的，他們只會覺得我丟人。」
小姑娘眼底的尖銳刺痛了孟晚棠。
她下意識攥緊拳頭，還想把小姑娘抱進懷裡安慰這個渾身是傷痕的小姑娘。
孟晚棠儘量用溫和的語氣跟小姑娘說：「你說你的媽媽和你的爸爸都知道這件事情，是嗎？你被人欺負了，他們也沒有替你出頭？」
艷艷忽然掀開自己的衣服，那平坦的小腹上竟然全都是邊痕。
她指著那些痕跡，眼神十分瘋狂：「我這裡很疼，這裡面也很疼，我很想用刀子把這裡割掉。」
艷艷最後指著下面，她手裡沒有刀子就握著拳頭拼命的打自己。
「這裡已經髒了，很髒，很髒。媽媽也嫌棄我這裡是髒的。」
艷艷說出口的話，讓孟晚棠臉色驟然一變，她差一點就繃不住，想衝出去把齊秀蘭拉進來質問。
「你能告訴我傷害你的人是誰嗎？只要你想報仇，只要你想讓那個人受到懲罰，我就一定會讓那個人受到懲罰的。」
孟晚棠知道小姑娘最在意的是什麼？她現在要做的就是告訴小姑娘，她是站在她這邊的。
艷艷不可置信的看著孟晚棠：「你真的能讓壞人繩之以法嗎？」
「犯了錯的人就必須要接受懲罰，難道這有什麼錯嗎？」
孟晚棠反問小姑娘。
艷艷不懂：「那為什麼我爸媽要遮遮掩掩？」
「可能是為了你好吧，但是這種好你不一定能接受得了。」
孟晚棠說的很認真，小姑娘仔細的思考了一下才點點頭。
「我媽媽不想讓我告訴任何人，但是我想告訴你，你一定能幫我的，對嗎？你一定能讓那個人坐牢的，是嗎？」
孟晚棠握住小姑娘冰冷的手，認認真真的告訴她。
「欺負你的那個人，會死！」
艷艷眼神閃爍：「那就讓他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