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煙聽到這話,蹙眉回首地望了他一眼。
兩人的視線相撞。
沈煙沒有過多猶豫:「好,我救你。」
封行堯眸光微動,心情頗為複雜,這還是第一個人這麼堅定地跟他說這種話,而且對方還是一個毫無靈力的柔弱少女。
突然,他的手腕被她抓住。
冰涼柔軟的觸感傳來。
封行堯倏地皺起眉頭,似是不喜別人觸碰他,但他此時卻比過往多了一點耐性。
因為他想知道這少女究竟想用什麼辦法救他。
眼看著這群神秘的黑衣人再次襲來,沈煙緊攥著他的手腕,剎那間,似乎傳來一陣細微的響聲。
封行堯眼神微變,是空間之力。
但這空間之力似乎不需要靈力的支撐。
為首的黑衣人怒喝一聲:「奪九轉鎮妖塔!」
就在他們的劍要劈在沈煙與封行堯身上的那一刻時,異變突生,他們兩人居然徹底消失在原地了。
就連九轉鎮妖塔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黑衣人們的眼神劇變。
「人呢?!」
「封行堯破空離開了?」
「不可能,以他現在的情況,根本不可能還有力量破空離開!他一定就在這附近!他向來詭計多端,不能相信他所布下的障眼法。還有,就算殺不了封行堯,也一定要將九轉鎮妖塔帶回去,不然主上肯定不會輕饒我們的!」
「先在這附近找!」為首的黑衣人沉聲下令。
「是!」
黑衣人們紛紛應下,然後閃身在靈焱森林尋找封行堯以及九轉鎮妖塔的蹤跡,至於沈煙,他們還沒有將她放在眼裡。
殊不知,沈煙才是幫助封行堯『消失』的主要人物。
黑衣人在靈焱森林分散開來,而領隊的黑衣人始終等在原地,因為他總覺得封行堯就在這裡。
領隊黑衣人眼神銳利地掃過四周,用自己的靈識一遍又一遍查探,可是還是發現不出來什麼端倪。
突然,有一個黑衣人匆匆來稟:「報,南邊的懸崖底有一處神秘空間漩渦!」
領隊黑衣人聽到這話,眼神深了幾分,說道:「走!」
就在他們在原地消失後的那一刻,一道瘦削的身影再次出現,少女面色愈發蒼白,背脊微彎,她嘴角溢出鮮血,看起來似乎有些撐不住了。
她擁有空間異能,可以讓活人進入其中,但如果她自己進入空間的話,時間過長,會導致她的身體承受不住,嚴重點的話,會讓身體機能全部損壞。
沈煙倏地抬眸,迅速朝著某個方向掠身而去。
她弄出來的動靜,近乎於無。
畢竟,在前世對付喪屍時,就已經訓練出來了。
在黑夜中,視覺模糊,但聽覺卻是更加靈敏,任何的風吹草動都能讓沈煙的精神繃緊。
忽然,沈煙似有所感,察覺到不遠處有一道氣息迅速掠來。
沈煙的心跳猛地加速,背後冒出了冷汗!
但她的頭腦愈發冷靜。
她努力屏住呼吸,不敢輕易行動,在某個黑衣人向這邊查探的那一瞬,她再次通過空間異能進了空間。
幸好,黑衣人只是粗略地掃幾眼,便繼續往前方去了。
沈煙出了空間,她面色凝重,她要加快速度,趕緊離開這偌大的靈焱森林。
要不然,被那些神秘又強大的黑衣人發現,她是逃不掉的!
畢竟,他們想要找的九轉鎮妖塔就在她的空間內,想要找的人也待在了她的空間內。
根本脫不了干係!
她在救那男人,更多的是在自救。
在逃出靈焱森林的過程中,沈煙感覺自己的身體愈發的虛弱,那些癒合的傷口,也在漸漸崩裂。
失血太多了。
每當黑衣人快要找到她時,她就躲進空間,暫時避一避。
反反覆覆,她受到的空間異能反噬越來越重。
約莫一刻鐘後。
她避開重重的搜尋查探,終於到了靈焱森林的外圍,但她沒有迫不及待地逃出靈焱森林,因為她看到了靈焱森林外的一片空地,如果沒有被茂密的樹林遮擋,她的身影在空曠的地方會愈發明顯。
她此時的面色蒼白如紙,唇瓣乾澀得裂開,渾身是血,被折磨過的痕跡,更顯得她無比孱弱,但她的黑眸卻亮得異常耀眼。
正當沈煙想賭一把,離開靈焱森林的時候——
她那細得能被折斷的手腕,忽然被一隻骨節分明且白皙的手輕輕握了一下。
伴隨著鐵鏈扯動的聲響。
沈煙微僵,回首望去,映入眼帘的是封行堯那張極其妖孽俊美的臉龐,如今細細看來,依舊覺得無可挑剔,他面色雖慘白,但卻別有一番風采。
他身形很高。
所以沈煙需要微微仰頭,才能與他對視。
封行堯突然抬手凝聚了一個結界陣法,籠罩住沈煙,隨後他緩緩俯身,輕聲道:「我現在恢復了一點力量,可以給你布下一個障眼陣法,那群垃圾找不到你的,你安心歇一會兒。」
沈煙覺得他有點靠得太近了,他身上淡淡的檀香味撲入鼻尖,是挺好聞的。
「嗯。」沈煙不動聲色地退後一步,拉開距離。
封行堯見狀,眉梢微挑。
就在這時,他似乎察覺到了那群黑衣人往這邊來了,他眼神微暗,他的身體被種下一個禁制,他們能有辦法找到他所在的位置。
所以,他一直遭到他們無窮無盡的追殺。
但不知怎地,他一進入這少女的空間,他們就像無頭蒼蠅一樣,找不到方向了。
封行堯望著她,心中對她產生了一絲好奇。
察覺到那群黑衣人的氣息愈發近了,封行堯苦惱一笑道:「我能自己出來,但我不知道怎麼回去了。」
沈煙聞言,二話不說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將他送進了異能空間。
隨後,原地只剩下沈煙一人。
沈煙實在撐不住了,直接坐在地上,從異能空間內拿出一瓶新的藥劑一飲而盡,渾身各處的疼痛感有減弱的趨勢。
很快,那群黑衣人出現了。
沈煙的精神再次繃緊,不過她察覺這群神秘黑衣人看不見她的存在時,懸著的心稍稍鬆懈下來。
同時,她又在想,這群黑衣人和那紅衣男人究竟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