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微慈攏著袖子走出院子,眼眸落在譚嬤嬤身上一瞬,又低聲道:「譚嬤嬤是叫我拉攏她討好她?」
譚嬤嬤一愣,忙搖頭:「夫人誤會了,老奴是想著讓夫人先敲打敲打她,叫她往後別將風頭越到夫人頭上去。」
沈微慈沒再說話,她當然不可能去拉攏鄭容錦,也知道老太太這麼信任鄭容錦,除了從小養在身邊的情分,大抵也是覺得鄭容錦無父無母,能依靠的只有國公府,不會有其他什麼心思。
說到底,宋老太太還是不夠信任她,骨子裡便有幾分看輕她出身。
但這些沈微慈早已習慣。
她依舊如常的讓廚房給宋老太太做幾道藥膳過去,不管宋老太太用不用,她只需送去心意就是。
月燈看沈微慈又去閣樓上做香,清閒的模樣,屋子裡只有兩人,她都有些著急的站在一旁小聲道:「夫人真不管了?」
「老太太偏心成這樣,連管家都能讓一個表小姐幫忙,這說出去了,外頭人不說夫人不能幹?」
沈微慈自顧自做著手上的動作低聲道:「你放心就是,宋老太太再怎麼偏心,也不可能讓鄭容錦完全管家的。」
月燈著急:」萬一老太太鐵了心非要將鄭容錦塞進來怎麼辦?」
「夫人又不能明著拒絕的。」
沈微慈嘆息,月燈說的這些她心裡比誰都明白。
她主動緩解與宋璋之間的關係,便是防著這個。
她沒法子拒絕這事,只能靠著宋璋現在對她喜歡的時候替她拒絕了。
只是這事往後如何說不清,她除了不想讓鄭容錦為側室,其餘的並不想將鄭容錦如何,現在還沒到那個地步,她心裡並不著急。
沈微慈心裡也早有準備,宋璋身邊不可能只有她,她也能看出宋璋不喜歡鄭容錦,老太太硬塞進來,宋璋那樣的性子不一定會答應的,她在旁邊不出聲就是。
就算最後宋璋妥協答應,鄭容錦是有心機手段,但有手段就代表有破綻,人沒有萬無一失的時候,總會失手。
她不主動害人,但誰要主動害她,她也不會隱忍。
下午的時候,沈微慈手上收到了兩封帖子,都是說的同一件事。
原是翰林學士李大人的獨子大婚,下了帖子。
大婚之人是李景和,沈微慈也是認識的。
她合上帖子又看向另一張沈明秋送來的,特意來問她去不去,到時候兩人邀著坐在一起。
沈微慈微微沉思。
晚上的時候宋璋回來,沈微慈便將這事與他說了。
宋璋半分考慮也沒有,就道:「不去。」
說著又往書房去,好似有公務要處理。
沈微慈知道宋學士在朝中德高望重,唯一的嫡子大婚,去的人該是不少。
但宋璋根本不需在意誰的臉面,不願去也不會考慮太多。
沈微慈將帖子放在一邊,又去小書房做刺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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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燈給沈微慈剛洗完半乾的發上抹茉莉油,又低聲問:「夫人做刺繡做什麼?府里那麼多秀娘,夫人要做什麼花樣讓秀娘做就是了?」
沈微慈笑了下:「我不過無事罷了,做個香囊。」
宋璋從書房忙完,又問了凌霄院子裡的事,這才往沈微慈在的小書房去。
沈微慈側身對著她往花繃子上做刺繡,旁邊放著插花,桌上還擺著冒著熱氣的玫瑰茶。
又見她一隻手搭在小桌上,輕薄的袖子垂墜下來,露出大片白膩的肌膚。
宋璋不由想起他當初站在她窗外看她做刺繡的場景。
他步子頓了頓,走了過去。
宋璋過去便將沈微慈抱在懷裡,又將她手上的繃布扔到小炕桌上,捏著她手指問:「你想不想去?」
沈微慈側身坐在宋璋懷裡,想了下道:「宋國公府二房三房的應該都收了帖子的,堂叔那頭也是,若是他們都去,又是朝廷元老,我不去會不會有些不好?」
宋璋淡淡道:「不去有什麼不好的。」
「又沒人能多說什麼。」
「況且那日我要陪在聖上身邊離不得,你自己去我不放心。」
沈微慈轉頭看向宋璋:「二嬸三嬸應該也要去的,明秋妹妹也給我來了信,說是也要去。」
宋璋低頭深深看著沈微慈,手指摩挲在她的下巴上,雖說是李景和大婚,沈微慈過去讓他心裡總歸有些不高興,但他又分明感受到沈微慈是想去的。
他頓了一下,還是低聲道:「你要是想去的話,出去透透氣與人說話也好。」
「聽說你在府里很少出院子,見見沈明秋也好。」
沈微慈沒想到宋璋這會兒又答應了。
宋璋低頭看著沈微慈面容,看著她柔順動人的臉龐,瞧著嬌嬌氣氣,不由伸手將手指落在她小腹上:「怎麼這裡一直都沒有動靜?」
「難道是我還不夠努力?」
沈微慈臉頰里透出一絲紅,聲音很細:「哪兒這麼快。」
頭頂傳來一聲低沉的笑意:「真難等,我還想等小傢伙生出來了,我教他練劍呢。」
沈微慈抬起頭看了宋璋一眼:「哪能生下來就能習那些了?剛生下來還不會走路呢,還得等到四五歲吧。」
宋璋失望的捏緊沈微慈的手,又低頭看向她微微含笑的臉頰,頰邊的翡翠耳墜輕搖,脖子上的白膩讓他看的有些呆,又彎腰去聞她脖子上的香味兒。
呼吸里的滾燙讓沈微慈的皮膚上微微發癢,頸邊是宋璋低沉的聲音:「微慈,你現在心裡喜歡我嗎?」
沈微慈只是稍怔了一下又低頭將一隻手蓋在宋璋的手背上,細細的嗯了一聲:「我現在是夫君的妻,心裡自然喜歡夫君。」
宋璋垂眼看著沈微慈落在自己手背上的手指,玉指纖細,指尖泛著瑩潤的粉紅,比他的手小了一圈,溫溫潤潤的帶著暖香和暖意,總是能給他一種歲月靜好的繾綣。
原來有這樣的女子,即便她靜靜坐在那一處,只是垂首做針線,只是不經意的眼含一絲笑,都能勾魂攝魄,讓他魂魄都沉溺在她溫柔鄉里。
微慈樣樣都好的。
樣樣都叫宋璋喜歡到了骨子裡去。
他大手將她的手指緊緊包裹,低頭挑起她下巴便深深吻了過去,叫她明白他當真一刻也離不得她,一刻也沒法子不想她。
沈微慈早已習慣宋璋這般忽然就湊過來的吻,只能緊緊捏在宋璋衣襟上穩住身子,支撐著單薄的後背。
宋璋其實並沒有那般體貼,只要他心裡熱切的時候,他所有不規矩的動作都沒考慮過她的心情。
宋璋吻夠了又迫不及待放在沈微慈的腰帶上。
因著夏末,依舊有些微的熱,衣衫輕薄,他解的並不費力,只是動作間勒紅了她裡頭的皮膚。
宋璋自然注意不到,他已急切的壓著她在小炕上,在小書房裡就要做事。
宋璋從來都是這樣急切,不發一言的壓下來,最多在她難受時哄兩句。
小炕中間擺著小桌擠了些,宋璋身子又太過高大,他不耐煩的將小炕桌掃下去,碟子書冊落了一地他也不管。
外頭帘子外的丫頭本來聽到裡頭的動靜想進來問問,又聽到裡頭熟悉的動靜,忙又住了口。
宋璋在這事上歷來沒有憐香惜玉的念頭,一股腦兒的只任憑自己興致。
他精力旺盛,又其實沒太多技巧。
臨到最後,宋璋抱緊她,低道一聲:「真真我的心肝……」
宋璋抱著沈微慈出去的時候,小書房一片狼籍。
一個丫頭拿著地上被茶水潤濕的書冊拿到月燈面前小聲道:「書成了這樣子,夫人還看麼?」
月燈拿過來一看,夫人在書冊上用毛筆做的注釋,已全被茶水打濕,全糊了看不清字跡,冊頁連在一起,大半不能看了。
月燈知道夫人這些日子天天拿著這本香譜看,又去閣樓里研究做香,也不知瞧見這書成了這模樣會不會難受。
她將書遞給那丫頭:「你先拿去一頁頁分開了擦乾曬著,明日再拿來看看。」
「現在天氣還有些熱,一晚上應該能吹乾的。」
那丫頭嗯了一聲,忙去了。
這頭沈微慈早已提不起力氣來,被宋璋一放到床榻上就翻身微微蜷縮著閉上眼睛。
宋璋撐手在沈微慈身邊,低頭看著沈微慈紅潤疲倦的面容,烏髮柔順的落在她腦後,一些髮絲落在她胸前,蠶絲貼身的白色衣襟捂的嚴實,看起來雅致又柔弱。
他一隻手放在她細腰上皺眉:「怎麼身子就這麼不好呢?」
「也才要了一回,就累了?」
沈微慈愣了下,睜開眼睛側頭,對上宋璋好似有些不高興的黑眸,黑眸里依舊還滾著欲色,他發燙的手指正順著她的腰往下,落在她腿根處,讓她神色微微一頓。
她又閉上眼睛,臉埋在錦被中,沙啞開口:「下午午睡時沒睡好,這兒有些困了。」
「你別再鬧我,不然我真真不理你的。
她又閉上眼睛,臉埋在錦被中,沙啞開口:「下午午睡時沒睡好,這兒有些困了。」
「你別再鬧我,不然我真真不理你的。」
宋璋聽著人嬌氣的聲音,又見人蒙著被子又是皺眉,他將被子拉開露出她的小臉兒出來,低頭吻了她一口:「說說話也是鬧你?」
說著又將人扳過來按在懷裡,捏了捏她的腰:「我不纏你就是,但下回不許背對著我睡。」
沈微慈埋在宋璋懷裡,嗯了一聲又沒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