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錯人？！
這三個字讓董燁梁愣怔。
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喬祁瑞，眼神卻已經渙散迷離，不知道飄到了哪裡。
當年他跟喬祁瑞的聯繫，全都是通過柳玉竹。
一切的話都是柳玉竹說的。
難道——
給配方的人，並不是他？
董燁梁整個人都有些傻了。
喬祁瑞見他這樣，淡淡地笑了兩聲，接著勾下自己額頭上帶著的墨鏡。
老爺子一身時裝，襯托著滿頭銀髮，比在場的所有年輕人都還要年輕。
他發出淺淺的譏笑，回答了董燁梁一句，「這個秘密，等著你死了，沒準就有人告訴你答案了。」
說完，他大步走了。
董燁梁看著他的背影，那是十足的陌生感。
一點都不像之前跟他打招呼的時候。
董燁梁的視線，很快被警察打斷，兩人不甚客氣地推著他回了關押室。
想來，喬祁瑞身體裡換了個人，這事大概此生，姓董的都沒機會知道了......
......
董家敗了。
柳剎了無不見了。
顧香薇低調地藏起來，安心養病了。
顧家的消停日子，好像就這麼來了。
雖窮，但安穩。
顧家人花錢，依然大手大腳，雖然不像以前的程度，但現在更堅持賺多少花多少的原則。
反正錢也攢不住。
花它丫的！
顧南景帶著好吃好喝，一大早上又跑去了喬賀家。
喬賀剛吃完早餐，就見顧南景出現在了他家的客廳。
喬賀見怪不怪，目光向下，望到了顧南景的手裡。
「今天給祖師爺帶什麼好吃的了？」
「你自己看。」
顧南景在大廳里拆開包裝，一樣一樣拿出裡面的食物。
肘子，排骨，大龍蝦。
瓜子，花生，開心果。
該說不說，自從顧南景天天跑來給祖師爺上香，祖師爺的伙食比他們顧家兄弟們吃的都好了。
喬賀走過來，掃了眼桌上的吃食。
「祖師爺有福了，怎麼你家兩位小祖宗今天沒來行禮？」
「後面對付他們姑姑呢。」
顧南景隨後往後擺了擺。
他把食材通通擺好，還替十七塊牌匾擦乾淨上面的灰，哪怕牌位其實都比人臉乾淨了，也不影響顧南景的表現。
他搞定著一切。
接著把拜墊挪到正中位置。
他有模有樣地朝著祖師爺行禮，跟平日裡墨芊做的一模一樣，甚至動作里更有一股認真勁。
喬賀站在一邊看著。
唇角勾著玩味的淺笑。
這兄妹倆，天天鬥來鬥去，也不知道最後能如了誰的意。
屋門口很快傳來了墨芊的叫嚷，「顧南景，我說了沒用的，你別來打擾我祖師了。他們太忙，顧不得你，你就不要多想了。」
墨芊進屋就是煞費苦心地勸說。
顧南景來求師父們。
這事還要追溯回剛從牛窩山回來的時候......
......
顧南景得知姚盼兒中了那邪毒的後遺症。
是要在天氣變化時忍受身體的疼痛，是可能在年紀輕輕時就要丟掉性命。
這些都是讓他日夜難寐的事。
他不能讓盼兒遭受了那麼多痛苦之後，還要承受這些折磨。
所以他從知道此事之後，就開始「折磨」墨芊。
「小七，怎麼換命？」
「芊芊，救你三嫂。」
「小祖宗，你總不能讓我死給你看吧！」
顧南景只要逮到墨芊，就要把換命的事，拉著她扯一番。
目的十分明確。
因為他，姚盼兒才受的罪。
那必然這結果該由他來承擔。
顧南景那是高材生。
論邏輯，比墨芊強上一萬倍。
他翻來覆去地給墨芊推導，最後就證明了一件事，論因果，他就該是那個背鍋的人！
墨芊每次都被他繞進去。
有次甚至差點就替顧南景逆天改命了。
可是，手訣都掐好了，墨芊還是覺著哪裡不對。
於是你追我逃的日子開始了。
墨芊每天躲著他三哥。
直到有一天，再次被顧南景逮住。
墨芊無奈之下，只得搬出了她的祖師爺，「這種逆天改命的事情，我說的不算，你得跟我祖師爺說。」
好嘛，墨芊一句話。
祖師爺的耳朵快要長繭子了。
顧南景天天上門拜神。
好吃好喝的招待。
大道觀十七代祖師爺也不是客氣的人，該吃吃該喝喝。
不過，他們很快就領略到了隨便吃人家拿人家的壞處了。
顧南景就跟個複讀機一樣。
每天都要在案台前面，重複成百上千次的請求。
吃人家的嘴軟。
他們雖然不能給他辦這事，但還是為了那口吃的，忍著聽他嘮叨。
就這麼日復一日。
老神仙們的耳朵都長繭子了，恨不得連香火都不要了，也不再聽顧南景說話。
今日顧南景又來了。
此時已經進入冬天最冷的時候，沒幾日又要過年了。
姚盼兒眼看著精氣神變得有些差。
氣色都不好了。
顧南景牢牢記得墨芊的話。
他想到在寒冬臘月，盼兒要因為邪毒後遺症引得渾身疼痛，他的心就跟著疼。
這是第99天，他來拜祖師。
「祖師爺，盼兒為了兩個孩子受盡折磨，我還把她關進精神病院，你們說我是不是畜生！」
是。
「這種畜生，神仙怎麼能看不到，那豈不是惡人沒有惡報，好人沒有好報嗎，這合乎天理嗎？」
不合乎。
「盼兒要是走了，我那兩個倒霉孩子，只能跟著我這個畜生爹，你們就不怕，他們活活被我打死嗎，現在能救他們的時候，你們不救，以後他們出事了，你們良心過得去嗎？！」
過不去。
十七代祖師爺對這一套問題，已經有了條件反射般的應答系統。
顧南景一字字地哀求著。
開始還學的像模像樣的行禮知識。
很快就變成了亂燉。
連畫十字都比出來了。
老神仙無奈。
邊聽邊吸香火邊拒絕這人的請求。
和往常每日一樣的流程。
顧南景嘴裡念叨的沒完。
正常，他也確實會念個十幾遍，念到口乾舌燥，才肯離開。
只是，今天沒等他念完，他家那位小姑奶奶，衝進來了。
跟在她後面的還有兩個小土豆。
「爹地，姑姑來了！」
「你快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