瑩桃點頭道:「知道,北漠王是皇上唯一的胞弟,深受皇上器重,聽說京城很多人都怕他呢。」
江歲歡很疑惑,「為什麼怕他?」
瑩桃撓撓頭,「據說北漠王長得很好看,但是性格喜怒無常,手段殘忍,凡是惹了他的人都沒有好下場,所以京城人人都畏懼他。」
竟然是這樣的性格?那還要不要讓他報恩呢?江歲歡陷入了沉思。
入夜,瑩桃端來一盆水,「小姐,該換藥了。」
江歲歡臉上的傷痕雖然已經完全好了,但身上的刀傷因為傷口太深,還需要換兩次藥才能完全好。
「我自己換吧,你去幫我做一件事。」江歲歡拿出孟俏輸給她的鐲子遞給瑩桃,「明日去找個當鋪把這個鐲子當了,換成銀票給我帶回來。」
瑩桃不解地問道:「小姐若是需要銀子,問夫人要就可以了,為什麼要把鐲子當掉?」
江歲歡解釋道:「我雖然是侯府的嫡女,但終究是嫁過一次的人了,怎好意思再問我娘要錢,再加上我打算過段時間搬出侯府,需要錢的地方很多,反正這個鐲子也不是我的,你就拿去當了吧。」
瑩桃當即紅了眼眶,「小姐為何要搬出侯府?到時候奴婢就伺候不了小姐了。」
「放心吧,我到時候會帶你一起離開的。」
聽到這話,瑩桃這才擦掉眼淚開心地出去了。
江歲歡看了一眼緊閉著的窗戶和房門,低下頭慢慢解開了衣服,打算給傷口換藥。
半邊衣裳緩緩褪下,露出潔白瑩潤的肩膀,就在她要將胸口的紗布取下來時,耳邊忽然響起一聲輕笑:「南冥王妃真是幽默,竟然跟那些人說亂葬崗是個風水寶地,本王怎麼從未聽說過?」
江歲歡一驚,迅速披上衣服抬起頭,看見一個長身玉立的男子站在打開的窗戶旁邊,穿著一身墨色玄衣,頭戴紫玉發冠,低著頭把玩著一支簪子,手指修長,骨節分明。
晚風輕起,窗邊紅色的凌霄花在風中微微晃動,淡淡的月光灑在男子如墨般的長髮上,仿佛一副精巧絕倫的畫作。
江歲歡卻沒功夫欣賞,她厲聲發問:「你是何人?膽敢擅闖侯府!」
男子抬眼看向她,薄唇微微勾起:「南冥王妃不認識本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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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歲歡看著男子的臉有些出神,這男子生的極為俊逸,劍眉星目,鼻樑高挺,輪廓利落分明,像是精心雕刻出來的一般,十分耀眼奪目。
看了半晌,她才發現眼前男子和那天在亂葬崗所救的男子長得極像,小心翼翼地開口:「你是北漠王顧錦?」
那天躺在地上的人臉色蒼白,血跡斑斑,和今天這副姿態閒雅的樣子判若兩人,所以她沒有第一時間認出來。
男子似乎聽到了滿意的答案,嘴角的笑容攝人心魄:「看來南冥王妃是認出本王來了,按照輩分,你應該稱本王一聲皇叔。」
燭火昏黃,眼前又多出了這麼一個美男子,房間裡的氣氛頓時顯得有些旖旎。
江歲歡有些不自在地挪了挪身子,「既然如此,皇叔深夜闖進我的寢室,未免有些不合情理。」
顧錦收起笑容,剎那間,周圍的空氣仿佛被冰凍住一樣,冷的江歲歡打了個寒顫。
她表面上不動聲色,左手悄悄放在身後,從隨身攜帶的實驗室里拿出來一把手術刀,緊緊握在手中。
顧錦並未察覺,他走到江歲歡面前,聲音冷冽,「本王之前在亂葬崗被人所救,那人留下了一根簪子,讓本王尋她報恩,可本王尋著簪子竟找到了你。」
下一秒,他手中的簪子抵在了江歲歡的脖子上,冷冷道:「南冥王妃若是有空,不妨跟本王解釋解釋,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傳聞說說得沒錯,這人真是喜怒無常!
不容多想,江歲歡猛地揮出左手,將手術刀刺向顧錦,另一隻手奪過簪子扔到一邊。
然而令人出乎意料的是,顧錦居然早有防備,輕而易舉的躲開了。
只一瞬間的功夫,江歲歡手中的手術刀就出現在了顧錦的手上。
顧錦一手拿著手術刀,另一隻手掐住江歲歡的脖子,眼底一片幽芒:「這小刀倒是別致,不知道劃在王妃的臉上,會不會讓王妃乖乖聽話?」
江歲歡有些迷茫,她從小學習古武,一般男子根本打不過她,有一次同時跟五個人打都沒有落得下風,這次居然不到一秒就輸了,眼前這個人武功到底有多深?
想到那天在亂葬崗看到的場面,她忽然平靜了下來,「那天在亂葬崗是我救了你,簪子也是我留下來的。」
顧錦卻不信:「那天救本王的人醫術高明,而據本王所知,南冥王妃並不會醫術。」
他看著江歲歡光滑的臉,聲音又冷了幾分:「那個人臉上全是傷痕,南冥王妃這吹彈可破的皮膚看著可一點都不像。」
他手上的力氣大了幾分,江歲歡有些喘不過氣,咬牙切齒地說道:「我確實就是救你的人,你不信的話就出去打聽一下,看看你受傷的那天,我是不是滿臉是傷的出現在大街上!」
「至於我臉上的傷痕,我能治好你的傷,就能治好我自己的傷!」江歲歡怒視著顧錦,「那天救你的時候就被你當成敵人差點砍我一劍,今天又以為我冒充你的救命恩人,兩次都被你恩將仇報,我怎麼這麼倒霉!」
「還有,我已經不是南冥王妃了!請叫我江小姐!」
顧錦微微一怔,旋即鬆開了手:「本王派人調查過你,你從小流落在外,十歲那年才被接回侯府,不管是十歲之前還是之後,你都沒有接觸過醫術。」
「並且原來的江小姐性子軟弱善良,而現在……」顧錦上下打量了一眼江歲歡,在心裡補齊了沒有說出口的話:看著像是一頭兇巴巴的小獸,睚眥必報。
江歲歡大口喘著氣,心裡卻有些緊張,這還是她穿越以後,第一次有人察覺出她和原主完全不一樣。
她掩飾住內心的緊張,神色冷淡地說道:「我之所以會醫術,是因為我曾撿到過一本醫書,只不過從未給旁人治病,性格大變也是因為我差點死了所以看透了,這個理由充分嗎?」
顧錦直勾勾地看著她,仿佛能看到她內心深處一樣,看得她莫名心虛。
須臾,顧錦扯了扯唇角:「本王對你的事情不感興趣,既然你真的是本王的救命恩人,本王可以滿足你一個條件,你想要什麼?」
「什麼條件都行?」江歲歡眼神一亮。
「嗯。」顧錦點頭,怕她獅子大開口又加了一句,「只要在我的能力範圍之內。」
江歲歡很糾結,根據目前的情形來看,她最需要的就是銀子了,可是肚中的孩子也不能不管,她連孩子的親爹是誰都不知道,憑她自己找不知道得到何年何月。
夜色漸深,顧錦的神色慢慢有些不耐,「等你想出來了再拿著簪子去北漠王府找本王吧。」
說罷顧錦轉身要走,江歲歡一把拽住他的袖子:「我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