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外面傳來說話的聲音,兩人迅速拉開了距離。
陸檸迅速爬起來:「我、我去換衣服了。」
季池謙坐起身,看著她落荒而逃的背影。
他重新躺在地上,剛才他也沒好到哪兒去,心都快跳出來了。
他側過頭,看見外面的夕陽,的確挺好看的。
但沒她好看。
——
陸檸回到了更衣室。
她坐在椅子上,捂住了自己的臉,好半天才冷靜下來。
她剛才的心跳聲有這麼大聲麼?
他是不是聽見了?
陸檸揉了揉自己的臉去洗澡,渾身酸痛得不行。
她換好衣服出去,吹乾的頭髮披在肩膀上,整個人很安靜。
她下意識看了一眼四周,沒看見季池謙的身影,難道他走了麼?
陸檸拿出手機,準備發消息的時候,又停了下來。
「還不走?」
季池謙站在前面,已經換了一身衣服,頭髮濕漉漉的還沒幹。
陸檸放下手機走了過去,兩人慢慢往外面走,他們身上都帶著健身房沐浴露的味道,一模一樣。
外面太陽落下,四周變暗了不少。
兩人走到樓下,陸檸停下來:「我要回學校宿舍了。」
「嗯,回去記得敷一敷胳膊,不能每天高強度訓練,會傷到你自己。」
陸檸耳邊傳來他低聲又帶點嚴肅的聲音。
她垂下眼瞼,目光落在他胸膛的位置:「我的事情我知道。」
「這麼拼命練習,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要上戰場了,著急保命呢?」
這男人,嘴巴還是這麼毒!
陸檸抬頭盯著他:「對,我就是著急保命。」
「你在害怕什麼?」
季池謙察覺到了她的變化,但現在她刻意跟自己保持距離,也有幾分看不清她的想法。
她是在擔心莫家那邊?
但他已經施壓,莫珊珊今天也去跟她公開道歉了。
陸檸故作輕鬆:「我沒害怕什麼,就是想讓自己變得更強大一點。」
只有更強大,才能保護好自己,保護好身邊的人。
「我先回去學校了。」
陸檸注意到有人在看這邊,她扭頭就走了。
季池謙站在原地,看著陸檸的背影,嬌小又帶著幾分堅毅。
還記得他第一次在醫務室跟她相遇的時候,她整個人抑鬱又低落。
現在倒是脾氣長了不少。
陸檸回到了宿舍後,她想起剛才兩人在健身房交手的場景,還差點就親上了。
她抬手擋住自己的眼睛,感覺到胳膊是有些酸痛。
「陸檸,你的東西。」
陸檸起身,看見陳果果遞給自己一個包裹:「我沒買東西。」
「但快遞上寫了你的名字,要不你看看?」
陸檸拿過來打開,發現裡面是膏藥,還有一本練習拳擊的書本,上面寫著如何練習拳擊不受傷。
看到這裡,她猜到是誰送過來的了。
陸檸拍了一張照片準備給季池謙發了過去:【你送的?】
【很有效。】
男人的回答也很簡單。
陸檸把膏藥貼上了,後背是讓陳果果幫忙貼的。
陳果果八卦的問:「這藥膏是誰送的?男朋友嗎?」
「不是,一個朋友。」
陸檸看著桌上的書,好像被季池謙嘲笑了一樣。
她重新拿過手機,給季池謙發了一個紅包。
男人回了一個:【?】
【無功不受祿。】
陸檸發完消息以後,半天也沒等到回復,但他好像也沒領紅包。
第二天起來的時候,陸檸渾身的酸痛加倍了。
但是貼了膏藥的地方要好很多。
季池謙這傢伙猜得還挺準的。
陸檸拿著課本跟陳果果一起下樓,準備去上課。
但她在宿舍樓外面看見了陸流。
陸流身材高挑,五官長得也不錯,他站在外面,吸引了不少女孩子的注意。
陸檸只是看了一眼,目不斜視的往前面走。
但有的時候,躲是躲不過去的。
「陸檸,你等等。」
陸檸皺著眉頭:「讓開,我還要趕著時間去上課。」
「我就跟你聊幾句,不會耽誤你太多的時間。我也可以等你下課回來。」
這就是非要談的意思了。
陸檸十分不耐煩:「說。」
陸流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他啞著嗓子:「這次的事情是我跟秦湘弄出來的,跟二哥沒關係。他為了這次的項目,投入了半個身家,如果失去競標資格..」
「停,你是求情的對吧?」
陸流點頭,眼神帶著小心翼翼:「我可以彌補你,但能不能別追究二哥那邊的責任。」
陸檸面帶嘲諷:「那你想讓我怎麼不追究?」
「你跟主辦方說,陸氏沒有抄襲你的創意,你跟我們是一家人,只是開了一個小玩笑而已。」
陸檸笑出聲:「這麼離譜的要求,也就你們陸家人能說得出口了。」
「陸檸,我沒別的意思。」
旁邊的陳果果實在是聽不下去:「這位先生,你讓陸檸對主辦方這麼說,你想過她會承擔什麼後果麼?她公司的人會繼續相信她麼?
你就只想著撇清你們的關係,卻讓陸檸一個人承擔後果,哪兒有這麼好的事情?」
陳果果很生氣。
那天戰隊競選的時候,看得出來陸家的人有多偏心,沒想到這麼離譜!
陸流被懟得啞口無言,他看向陸檸:「我知道這個要求讓你為難了。」
「既然知道這個要求讓人為難,就不應該說出口。但這位先生你還是說出來,說明你覺得陸檸為難一下沒什麼。在你心中,根本不關心陸檸,你也不配當她的哥哥!」
陸流被懟得節節敗退,一個字都回答不上來。
陳果果看著陸檸:「走吧,上課要遲到了。」
陸檸偏過頭看著陸流:「收到律師函了麼?」
「律師函?難道你這真的打算起訴我們?」
陸流的眼裡帶著不可思議,好像不敢相信一樣。
陸檸嘴角帶著一抹嘲諷:「你還是去請個好律師吧。」
陸檸跟陳果果一起走了。
陸流站在原地,露出了一抹哭笑不得的表情。
他以為陸檸再生氣,也不至於做到這種程度,沒想到她真的打算起訴自己麼?
這個時候,秦湘急匆匆的跑過來,語氣很焦急。
「六哥,陸檸真的起訴了我們了,律師函已經送到了大哥的手裡,怎麼辦啊?你剛才找陸檸,她怎麼說?」
陸流後背彎曲,直不起身。
他眼眶通紅一片:「秦湘,這一切都是你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