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叔的話,讓氛圍溫馨的房間,剎那間陷入詭異的靜謐。
嘉嘉?
秦姝撩起眼皮,眼神戲謔地覷了謝瀾之一眼。
她什麼都沒有說,可眼底的饒有興味,又好像什麼都說了。
謝瀾之渾身一凜,氤氳著疏離的黑眸閃過一抹心虛。
秦姝耷拉著眼皮,嗓音不緊不慢地開口。
「孩子取名了沒?」
謝瀾之聲音發緊:「暫時沒有,爸已經在想了。」
他目光複雜地盯著秦姝,似是有千言萬語要說,卻一個字都吐露不出來。
秦姝摸了摸小兒子,嫩滑白皙的小臉,紅唇勾起一抹淺笑。
「大名留給他們的爺爺來取,小名歸我了。」
謝瀾之點頭:「好——」
秦姝落地有聲道:「就叫大寶跟小寶。」
「……」謝瀾之突然有點後悔了。
大寶小寶……這兩個名字,孩子長大了真的不會抗拒麼。
謝家的金孫一出生,就註定了接下來要走的路。
幾十年後,軍、政兩界,必有他們一席之地。
大寶小寶,比他的小名,還要讓人感到不適。
阿花嫂卻很捧場:「這名字好!」
秦姝眉開眼笑起來:「是吧,我也覺得不錯。」
她看著神色難辨,眼神閃躲,有苦說不出的謝瀾之,眉梢高高地揚起。
有意見?
那也得給她憋著!
謝瀾之透過秦姝眼底的挑釁,察覺到她有故意的成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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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咳一聲,站起身說:「我下樓去看看媽。」
權叔這個時候上樓,還當著秦姝的面提起嘉嘉,恐怕是另有深意。
「去吧,我陪孩子玩會兒。」
秦姝低著頭,專心致志地逗兩個兒子。
謝瀾之看著母子三人其樂融融,莫名湧起強烈的危機。
在這個家裡。
他的地位是不是,又要往下降了。
神色寡淡的謝瀾之離開了。
秦姝忽然抬頭,對阿花嫂說:「這三天辛苦您,幫我清理身體了。」
阿花嫂的表情茫然,僅一瞬就反應過來,笑眯眯地說,
「這是我分內的事,少夫人不必如此。」
秦姝沒發現她的異樣,沒好意思問阿花嫂,為什麼不給她穿小內衣。
她把眼皮子開始打架的老大,抱著遞給阿花嫂。
「孩子困了,帶他們回房休息吧。」
阿花嫂又喊來一位傭人,抱著兩個金貴的小少爺離開。
秦姝起身下地,拎著染髒的床單去了浴室。
臨走前,她從抽屜取出金針收納包。
一個小時後。
秦姝神清氣爽地走出浴室,長髮披肩的她,宛如盛開的玫瑰花,容貌勝過生育前,平添了幾分顛倒眾生的風情嫵媚。
普通人生產後的惡露,一般4到6周才能排乾淨。
秦姝僅用針術,就全部排除乾淨。
她特意查看了,生產時受損的地方。
完好如初,顏色一如從前,沒有一點撕裂。
這讓秦姝的心情變得愉悅,不禁哼起了小調。
連阿花嫂進屋通知她,謝瀾之臨時有任務離開,秦姝都沒有受到絲毫影響。
阿花嫂看著活力滿滿,絲毫不像是剛生產過的秦姝。
她又補了一句:「少爺走前說,讓您在床上躺著多休息。」
秦姝不當回事,擺手道:「不用,我在孕期調理過身體,需要多活動才有助於恢復。」
她可不想錯過最佳的恢復期,導致身材無法快速恢復。
女為悅己者容。
秦姝還是很在意外貌身材形象的。
*
晚飯的時候。
秦姝下樓吃飯,驚動了坐在飯桌前的謝夫人。
「阿姝,你怎麼下樓了!」
謝夫人起身快步迎上去,親自去扶秦姝的胳膊。
秦姝滿臉的哭笑不得:「我沒那麼嬌貴,您不用這樣。」
謝夫人用過來人的口吻,語氣嚴肅道:「女人生孩子是大事,身體養不好會落病根的!」
秦姝把白天對阿花嫂的那一套說辭,又給謝夫人說了一遍。
謝夫人狐疑道:「真沒事?」
秦姝:「沒事,我現在需要活動來修復,體內虧損的氣血與精元。」
謝夫人半信半疑,把人扶到飯桌前坐下,讓廚娘把營養餐跟藥膳湯都端上來。
秦姝看著擺在眼前,精心準備的藥膳湯,還有一道道營養餐,心情愉悅地享用起來。
吃到一半時,謝夫人倏然出聲:「阿姝,明天孩子的外曾祖父要來。」
秦姝喝湯的動作一頓,抬眸去看,眼底閃過侷促的婆婆。
她不動聲色地點頭:「我知道。」
謝夫人桌下的手,攥緊了帕子:「我父親主要是為了來看看你,還有兩個孩子。」
秦姝上次因為嘉嘉的事離家出走,搞得她有點陰影了。
這次,可千萬別帶著孫子,一起離家出走啊!
秦姝知道謝夫人要說什麼,主動開口:「我聽權叔說了,聽說一起來的還有孩子的姑姑?」
姑姑?
謝夫人妝容精緻的臉色裂開了。
像是有什麼髒東西,碰瓷她的寶貝孫子。
秦姝看到了,滿心的疑惑,試探地問:「您的養女,嘉嘉不是要一起來嗎?」
謝夫人一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的模樣。
秦姝從她臉上看出心塞,抑鬱的表情。
謝夫人輕撫起伏波動較大的心口,溫婉的臉上露出一抹完美笑容。
「那孩子叫謝嘉,是個孤女,她爸爸曾是老謝的警衛員,在一次暗殺中,為老謝擋了一槍,沒幾天就去世了。
當年,我跟老謝很感激謝嘉的爸爸,看她一個八九歲的孤女可憐,就把人領回家來養,這一養就是十四年。」
「……」秦姝無法保持平靜了。
又是救命之恩,又是十四年養育之恩,這位小姑子的分量可不輕。
這要是遇到個厲害的姑娘。
秦姝覺得自己在謝家的安逸日子,恐怕要徹底遠去了。
謝夫人看著秦姝滴溜溜轉的眼珠子,心跳一滯,瞬間就慌了神。
她握著秦姝的手,聲調急促道:「阿姝啊,嘉嘉就待幾天,很快就回香江的!」
秦姝可千萬不要再離家出走!
謝夫人委屈巴巴的模樣,差點就要當場上演,如何哭個昏天暗地。
秦姝抿唇一笑,乖巧地點頭:「這裡是嘉嘉的家,她多住幾天也沒事。」
謝夫人神色緊張,摸不透她的想法。
她覺得秦姝是個有主意的,不知道又醞釀著什麼念頭。
謝夫人加重語氣陳述:「這裡是你的家,是咱們的家,嘉嘉很快就回去!」
秦姝垂眸,盯著被婆婆緊緊握著的手,感受到她的情緒波動很大。
她紅唇輕啟,聲音嬌軟:「我知道了。」
謝夫人似是就在等這句話,肉眼可見地鬆了口氣。
秦姝心底的確有點想法,還沒來得及醞釀……
就被緊張不安的婆婆打亂了。
吃完飯後,秦姝上樓去看兩個孩子,見阿花嫂跟另一個傭人,正在餵兩個孩子喝奶粉。
「啊——」
大兒子最先看到秦姝,奶也不喝了,眼神亮晶晶的。
「唔唔——」
小兒子也一樣,沖秦姝揮舞著小拳頭,應該是打招呼。
阿花嫂抱著孩子上前:「兩個小少爺看到少夫人,就格外的活潑好動。」
秦姝接過孩子抱了抱,臉上露出溫柔笑意。
「哇哇哇——」小兒子不高興,哭了。
秦姝又趕忙上前,摸了摸小兒子的臉蛋。
阿花嫂湊近她耳邊,低聲說:「少夫人,我看兩個小少爺都認人,您睡著的這三天,他們不哭不鬧可乖了,您一醒被他們看到,就開始互相爭寵。」
秦姝聽後沒當回事,心道這么小的孩子,能懂什麼。
看完兩個孩子後,秦姝回房睡覺了。
補氣血,恢復精元,最重要的就是睡眠。
秦姝壓根就沒想起,外出任務的謝瀾之,儼然把他當成一個工具人。
*
深夜,謝瀾之回來了。
他推開房門,看到躺在床上沉睡的秦姝,冷凝肅殺的眼眸,閃過一抹淡淡的柔情。
謝瀾之抬腳走進浴室,端著一盆溫水,跟一條濕毛巾出來。
他動作熟練地掀開被子,習以為常地給秦姝做日常清洗。
動作刻意放輕,忙碌了一會兒……
男人骨感分明的手,把貼身小內衣,隨手放到一旁。
謝瀾之拿著濕毛巾去擦……
他擦了好一會兒,發現毛巾上沒有血。
男人眨了眨眼,又忙活一陣,確定是真的很乾淨。
謝瀾之抬頭去看沉睡中的人,撞入一雙黑亮清明,涌動怒火的美眸中。
秦姝臉色薄怒,咬牙切齒:「謝瀾之!」
「我可以解釋的!」
謝瀾之扔下毛巾,語速極快。
秦姝下頜輕抬:「解釋!我聽著呢!」
謝瀾之解釋的話到嘴邊,又給咽了下去。
他要怎麼解釋,難道說不想任何人碰秦姝,哪怕是阿花嫂都不行。
秦姝白嫩的小腳,踹了踹男人肌肉緊實的腰腹,催促道:「你倒是解釋啊!」
謝瀾之繃著冷臉,表情嚴肅:「我不放心別人,所以親自幫你。」
乾巴巴的解釋,毫無誠意,很敷衍。
秦姝眉眼都染著怒意:「你有什麼不放心的?!」
「孩子奶奶的月子,就是阿花嫂照顧的,她可比你熟練!」
「……」謝瀾之薄唇緊抿,不發一言。
秦姝美目一瞪,兇巴巴道:「你今天去書房睡,我不想看到你!」
結婚一年。
謝瀾之還是第一次被趕出屋。
他收拾好水盆跟毛巾離開,背影看起來很落寞。
隱匿於暗處,倚在床頭的秦姝,眼尾紅暈再也壓不下去了。
太羞恥了!
幸虧她白天以針術,把體內雜質都清理乾淨了。
否則,剛剛的場面一定會更尷尬。
秦姝拎起一旁之前被褪去,孤單單的小內衣,手腳麻利地穿上。
她身體下滑,裹著被子又氣呼呼地睡著了。
半個小時後。
臥室房門,被人很輕地推開……
穿著跟秦姝同款睡衣的謝瀾之,輕手輕腳地走進房間。
他來到床邊,小心翼翼地掀開被子躺下,沉睡中的秦姝忽然轉了個身。
謝瀾之整個人都仿佛被無形的力量束縛,肌肉緊繃,身體僵硬得一動不動。
他以為秦姝醒了,即將被抓包,呼吸都屏住了。
然而,秦姝只是翻個身,手腳並用地抱著他。
那條格外不安分,修長纖細的美腿,更是半騎在,謝瀾之肌肉線條緊緻的腰腹。
過了好半天,謝瀾之長舒一口氣,身體放鬆下來。
他把秦姝很有手感的嬌軟身軀,動作熟練地摟入懷中,嗅了嗅那股熟悉的幽馨體香。
氣息不同於以往,有股淡淡的奶香……
在謝瀾之心滿意足地閉上眼睛時,被他摟入懷中的秦姝,在沒人看到的地方,緩緩勾起紅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