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姝把謝瀾之的小心翼翼,清晰看在眼中。
男人身上的淡淡血腥味,都無法掩蓋他骨子裡的極致溫柔,讓人感到心安的同時,心都也不禁被融化了。
秦姝的心尖一顫,紅唇輕啟:「好——」
她把手放入謝瀾之的掌心,借力被從台階上拉起來。
秦姝剛站起身,就掙脫謝瀾之的手,整理剛剛被他擦過血的褶皺襯衣。
她壓低聲問:「你不怕受到處分嗎?」
謝瀾之見秦姝並未抗拒滿身血腥味的自己,言語中還帶著幾分關切。
他薄唇緩緩勾起,拖著散漫慵懶的腔調,調侃地說:「巴家人強迫婦女意願,草菅人命,還幹過一些見不光的事。
我只是公事公辦詢問,哪知道他們手持利器攻擊,我為自保被迫出手,這種事要是都受到處分,那以後誰還敢抓壞人。」
秦姝聽著男人義正言辭的詭辯,略顯風情的眼尾微微上挑,斜睨著謝瀾之。
她眉眼神態忍笑,嘴上打趣:「那我的英雄老公,咱們是不是該回家了?」
謝瀾之垂眸去看,被秦姝整理過的襯衣。
發現那抹刺目的血色,在她的一雙巧手下,暈染成一朵絢麗的花。
從遠處看,就像是繡上去的一樣。
謝瀾之眸底的笑意璀璨,牽著秦姝的小手,對站在台階上的趙永強揮了揮手。
「我先回去了,回頭營地再聊。」
被餵了一盆狗糧的趙永強,感覺有點心塞,沒好氣道:「走吧走吧,記得把身上的血洗乾淨,小心被駱師看到又讓你寫檢查。」
謝瀾之嘴上說得義正言辭,這種事一旦被領導發現,寫檢查是沒跑了。
*
家屬院。
秦姝回來後,第一時間衝進臥室,把暈染嚴重的月事帶換下來。
她一邊換一邊在心底吐槽,這個時代沒有衛生巾的苦惱。
不僅解開的時候很麻煩,還很容易弄髒衣服。
實在是太不方便了!
謝瀾之沖完澡,赤著上半身出來時,秦姝已經不在臥室了。
他在院子裡找到,在清洗那件染血的襯衣的秦姝。
謝瀾之眸底瞳孔驟縮,跨大步伐走上前,把秦姝給拉起來。
「你身子不方便,不要這麼辛苦,我一會自己洗就行。」
謝瀾之不給秦姝反駁的機會,攔腰把人抱入浸染濕氣的懷抱。
秦姝被按在精壯有力的胸膛,被濃郁的冷感氣息籠罩著。
她羞得臉色緋紅,緊張地抬眼掃視著周圍,嗓音嬌軟哀求,「你先把我放下來,讓人看到不好,再說馬上就要洗完了。」
「你臉色有點白,聽話,回屋好好休息。」
霸道的謝瀾之語氣低沉,抱著懷中的人踱步前行。
一路上。
秦姝通紅的嬌媚臉龐,與謝瀾之的心口緊貼,親密無間。
男人的肌膚溫度,好似透過衣料燙到人心底,撲鼻而來的濃郁荷爾蒙氣息,也直往秦姝鼻翼里鑽。
這換做誰能頂得住啊!
秦姝蠢蠢欲動,膽大包天地伸出手,感受緊繃的胸肌、腹肌手感。
她把玩得愛不釋手,然後,就惹禍了……
碰到不該碰的秦姝,倏然,瞪圓了盈盈美眸。
謝瀾之的呼吸也隨之不穩,被撩的身形越發緊繃。
如果不是顧忌秦姝的身子不便,他早已化身為狼,把人連骨頭渣都給吞下去。
本來有點吃驚謝瀾之敏感的秦姝,在跨過門檻的時候,察覺到了更大的問題……
秦姝像鯉魚打挺一樣,想要跳下來,被抱著腿彎的手牢牢按住。
謝瀾之嗓音低啞:「別亂動,馬上就到了。」
秦姝不敢動!一點都不敢動!
她也不敢再垂涎謝瀾之的腹肌,就跟觸電似的收回手,低垂著眼眸,佯裝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慌亂地把玩著纖纖玉手。
自她頭頂上方,傳來一聲低不可聞的輕笑。
悶笑聲令謝瀾之的胸膛跟著起伏,秦姝清晰感受到,男人胸腔傳來的笑意震動。
秦姝渾身一僵,心都要跳出來了。
她生怕謝瀾之會說出什麼虎狼之詞!
結果,男人什麼都沒有說,抱著她徑直往臥室走去。
謝瀾之看到臥室的凌亂床鋪時,猜到秦姝應該是來不及收拾,很匆忙地離開。
他把人輕輕放到床上,蓋上被子,「今天吃飯了嗎?」
一陣咕嚕嚕的聲音響起。
秦姝小手捂著發出抗議聲的腹部,柔媚的臉龐露出苦惱表情。
她餓了。
只是她身體有點不舒服,懶得動手去做飯。
之所以幫謝瀾之洗衣服,是因為趙永強那句話,被駱師發現後謝瀾之會被罰寫檢查。
謝瀾之深深看了眼,表情掙扎懊惱的秦姝,已經不需要她的回答了。
「等著,我去給你煮碗面。」
做飯只會煮清湯麵的謝瀾之,丟下這句話,轉身離開。
男人背影急匆匆的,腳步也失去以往的從容。
秦姝餓得胃有點疼了。
她起身下地,從柜子里翻找謝夫人送來的點心。
謝夫人大老遠的從京市來,不止帶來漂亮的布料,還有很多吃的用的,那些特供煙、酒,就有好幾箱。
秦姝記得謝夫人還帶了幾盒,火到四十年後的京市錦記點心。
她很快翻出來裝著點心,開了封的鐵盒,盒蓋上繪製著嫦娥奔月的精美彩色圖案。
這盒點心在如今的年代,可是頂級高檔貨了。
普通家庭見都沒見過,中檔家庭更買不起。
秦姝抱著鐵盒重新爬到床上……
……
半個小時後。
謝瀾之端著一碗有青菜、有荷包蛋的面,邁著帥氣步伐走進臥室。
秦姝手上的一塊點心,還沒吃完。
只因謝夫人帶來的點心,硬得跟磚頭一樣。
謝瀾之看著秦姝咬著硬邦邦的餅乾,臉頰鼓鼓的樣子,沒忍住笑出聲來。
「這是我出任務應急用的,有兩盒沒開封的,裡面的點心口感比較酥軟。」
他走上前,把秦姝手上的點心拿走,非常自然地塞到自己嘴裡。
「吃麵吧,過了一遍冷水,剛好入口。」
秦姝接過那碗清湯麵,眼珠子一錯不錯地盯著謝瀾之。
嘎嘣……嘎嘣……
男人嘴裡發出的咀嚼聲響,跟嚼冰塊似的。
謝瀾之有一口好牙……
秦姝不敢想,他如果咬人得有多疼。
聽說有的男人在那事上,情緒不受控制的情況下,會下意識咬人。
謝瀾之見秦姝端著碗,表情呆愣愣的,眼底閃過未知的恐懼。
他彎身撫摸秦姝的額頭試溫度,關懷地問:「想什麼呢?臉有點白,身體不舒服嗎?」
秦姝在被觸碰的瞬間,身體下意識地往後避了避。
這一幕落入謝瀾之眼中,薄唇微抿,以為秦姝是在後知後覺的怕他。
謝瀾之放輕了聲音,柔聲問:「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
秦姝緊張地咽了咽口水,聲音哆嗦地問。
「謝瀾之,你有沒有咬人的習慣?」
話題跨越有點大。
謝瀾之語速極快道:「沒有。」
他又不是小孩子,怎麼可能咬人!
坐在床上身體緊繃的秦姝,肉眼可見地鬆懈下來。
她拍了拍胸口,後怕道:「那就好。」
謝瀾之被她這模樣給氣笑了。
這丫頭不怕他動手,也不怕血,竟然怕他咬人。
謝瀾之清雋矜美的面孔,露出一抹惡趣味的笑,聲音慢悠悠地說:「我偶爾……」
秦姝的臉色變了,心也跟著提起來。
謝瀾之嗓音越發戲謔:「……偶爾也會牙癢,想要磨一磨。」
秦姝猛地睜大美眸,又驚又懼地瞪著男人。
謝瀾之竟然真的咬人!
兩人的新婚夜,也是彼此的第一次。
秦姝已經不敢想,情緒不易把控,有股瘋勁兒在身上的謝瀾之,萬一真動了那口牙,她得多慘!
秦姝小臉慘白慘白的,眼底的驚恐都要溢出眼眶了,嫵媚的眼尾也開始泛紅……
謝瀾之這才發現,把人逗過了。
難道秦姝小的時候被人咬過,這是被咬怕了?
兩個腦迴路不同頻道上的人,大眼瞪小眼,最終還是謝瀾之敗下陣來。
他大手揉了揉秦姝的腦袋,溫聲說:「逗你的,放心吧,我從小到大都沒咬過人。」
「真的?」秦姝哭喪著臉,眼神透著懷疑。
這種事開不得玩笑啊!
謝瀾之哭笑不得,柔聲道:「真的,快吃麵吧,放久了就不好吃了。」
秦姝半信半疑地看了他一眼,確定男人眼底沒開玩笑的意思後,低下頭開始吃麵。
在她面剛吃到一半時,外面傳來熟悉的聲音。
「瀾之,你在家嗎?」
屋內的秦姝、謝瀾之聞言,仿佛受了驚般挺直腰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