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謝瀾之,應該不會有別人。想到被謝瀾之看光了,還被蹂躪成這樣,秦姝的臉色又羞又惱。
然而,這可冤枉了初哥謝瀾之。
從未碰過女人的他,昨晚特意關了燈,黑燈瞎火的摸索著給她換衣服。
在用手掌了解秦姝的身體結構後,謝瀾之又被迫沖了個冷水澡。
直到天亮,他都沒敢回臥室。
秦姝檢查了一下,確定沒有失身後鬆了口氣。
她鬆口氣的同時,決定給「趁人之危」的謝瀾之一個教訓。
秦姝緩解了宿醉的後遺症,背著竹簍一個人進了天鷹嶺。
前世來過這的她,直奔上次發現野生天麻的斜坡。
她這一走,可算是捅了婁子。
謝瀾之結束早訓回家,發現秦姝不見了,差點把整個營地掘地三尺。
*
天鷹嶺。
秦姝蹲在被陽光照射的斜坡,把挖出來的野生天麻,裝進竹簍里。
她站起身,用手背擦了擦頭上的汗,打量著周圍的環境。
半晌後,背起竹簍,步伐堅定地往左邊走去。
秦姝按照前世的記憶,走了近一個小時,來到一處懸崖峭壁。
她傾身看向下方高而陡的峭壁,十多株開了花的鐵皮石斛映入眼中。
天鷹嶺不愧是百藥山,草藥品種就是繁多。
鐵皮石斛是九大仙草之一。
再過幾年,它會被列為重點保護的瀕危藥用植物。
石斛分很多種,秦姝發現的這十多株,品種與藥效都是頂級的。
她放下竹簍,活動了下手指,動作熟練地爬下峭壁。
期間,秦姝兩次差點踩空,憑藉靈敏身手與熟練操作,來到長著鐵皮石斛的岩石前。
她把十多株珍貴草藥帶上去,已經是一個小時後了。
時間將近中午。
渾身髒兮兮的秦姝,摸了摸肚子。
她重新背起竹簍,輕門熟路地來到,長滿野果的茂密樹林裡。
吃了幾個果子,繼續踏上尋找藥材的路程。
沾了前世來過的光,秦姝這一次進山收穫不少,竹簍里裝滿了價值不菲的草藥。
這些草藥看著不起眼,換做後世可以購買北上廣的頂級豪宅。
就算是現在,也能置換京市的一套四合院。
嗯,是面積較小的那種。
秦姝沒打算把這些藥,都用來換錢。
以後的野生草藥瀕臨滅絕,人工培育的藥材,又太差強人意。
這些藥草她準備留著自用,以秦氏獨門保存法,保存個幾十年問題不大。
在回程的路上,秦姝發現一片地面長滿,類似白色豆芽的植物。
她立刻就認出是烏靈參苗,地下有烏靈參。
它可以替代治療趙永強的某種草藥。
秦姝站在原地咬唇,面露猶豫。
時間太晚了。
再過一兩個小時,太陽要落山了。
她進山連聲招呼都沒打,不知道謝瀾之有沒有找她。
秦姝忽然意識到,貿然進山的行為,幼稚又衝動。
她決定暫時放棄這片烏靈參,回頭再來挖。
然而,計劃趕不上變化。
秦姝在下山時,遇到前來找她的謝瀾之、阿木提、趙永強、郎野一行人。
幾個人全副武裝,神情異常凝重,周身的氣勢嚴峻。
秦姝踩在枯枝上的腳步聲,驚動了他們,幾人手中的武器槍口,立刻對準了她。
灰頭土臉的秦姝,髒兮兮的,完全看不出本來面目。
謝瀾之認出了她,率先壓下槍口,「找到了!」
他被軍褲包裹的大長腿邁出,衝到秦姝的面前,壓下眸底的慍怒打量著她。
「有沒有遇到危險?受傷了沒有?」
秦姝的樣子實在是太狼狽了,像是從土裡滾了幾圈。
「你怎麼來了?」
秦姝仰著頭,望著眼前的男人,滿目詫異。
隨即,她又道:「我沒事,沒遇到危險,也沒受傷。」
得知她沒事,謝瀾之矜冷麵孔瞬間沉下來,深沉如墨的眼眸里,醞釀著危險的狂風暴雨。
「進山為什麼不說一聲?你知不知道獨自進山有多危險?這不是鬧著玩的事!」
「你這小胳膊小腿的,遇到危險的猛獸,都不夠它們塞牙縫的!」
「如果真出了事,我連你的屍體都找不到!」
男人表情冷峻,嗓音冷漠如寒鐵,陰沉眸子死死地盯著秦姝。
相處一個月來,謝瀾之進退有度,從沒有發過脾氣。
他突然來這一出,把秦姝當場給吼懵了。
秦姝先是面無表情的臉紅,很快紅了眼眶,眼淚不受控制的流出來。
瑪德!
她真不想哭!
可情緒稍微一激動,就會臉紅。
再一受刺激,她淚失禁體質,就更不受控制了。
見秦姝紅了眼,謝瀾之臉上的慍怒,頓時消影無蹤。
看到她滑落臉龐的淚,謝瀾之身形微僵,眼底閃過幾分無措。
他聲音發緊地補救,「你、你別哭,我不吼你了。」
乾巴巴的話。
帶著幾分慌亂與不知所措。
自我反省的秦姝聽出來了,抬手捶打謝瀾之的胸膛。
「你不會好好說話啊,吼什麼吼,嚇我一跳!」
她帶著哭腔的聲音,聽起來軟綿綿的。
沒有多少抱怨,更像是在陳述。
謝瀾之唇角緊抿,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秦姝眼睛剛紅,他就心軟了。
眼淚掉下來的瞬間,更是不忍凶她半分。
可他不認為自己凶秦姝,有哪裡不對,天鷹嶺的危險程度不可想像。
哪怕是劃個小傷口,血腥味都能引來野獸。
秦姝這小身板,很容易折進山里。
「弟妹,可算是找到你了!」
趙永強拎著武器走上前,緩解鬧彆扭的小兩口。
「你是不知道,謝團發現你不見後,急得差點把營地掘地三尺!」
阿木提走上前來:「嫂子你沒事吧?瀾哥為了找你,鬧出來的動靜不小。」
緊跟其後的郎野,也補了一句:「駱師為了這事,還讓謝團長寫五千字檢查。」
秦姝聽到謝瀾之因為找她,還要回去要寫檢查。
她捶打男人的手頓住了,兇巴巴的表情從臉上褪去。
回想剛剛謝瀾之吼的那些話,語氣是很兇,卻句句不離對她的關心。
秦姝心中的歉意油然而生,偏頭擦了擦眼淚。
她低聲說:「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什麼給謝瀾之一個教訓,統統被拋之腦後了。
秦姝決定回去後,就做頓滋補身體的飯菜,好好投餵謝瀾之。
早已心軟的謝瀾之,聽到這聲內疚的道歉,心下最後一絲怒意,也消失殆盡。
他伸手輕撫秦姝臉上,被淚水沖刷的兩道污跡,生疏的動作帶有憐惜。
「進山是為了採藥?」
謝瀾之褪去怒意的悅耳嗓音,緩緩飄進秦姝的耳中。
她似是想起什麼,猛地抬頭望著神色微緩的男人。
秦姝語速急切地說:「我發現了一片烏靈參,本來打算挖的,擔心回去太晚你會著急,就放棄了,難得碰上這麼好的藥材,不如我們把那片烏靈參挖了再走?」
謝瀾之眸色微深,淡聲問:「擔心我著急,所以放棄了?」
雙眼通紅的秦姝,用力點頭:「嗯嗯!」
謝瀾之被哄成了翹嘴,唇角的笑意壓都壓不下去。
他挑眉道:「那別耽誤時間了,把那片烏靈參挖了再下山。」
秦姝沒想到謝瀾之這麼好哄,當即領著幾人原路返回。
那片烏靈參苗占地面積,大概有個四五平米。
秦姝一個人挖要兩三個小時。
有四個男人幫忙,在天黑之前,地下的烏靈參都挖出來了。
烏靈參具有補氣固腎等功效。
可以用來入藥,煲湯,泡酒,也直接吃可以。
秦姝挖出來最大的烏靈參,有將近一斤,小的跟小拇指差不多。
大大小小的烏靈參,竹簍已經裝不下了。
謝瀾之脫下軍裝的內襯,把烏靈參裝起來打包帶走。
一行人在下山的路上,遇到一群野山雞。
背著竹簍的謝瀾之,拎著烏靈參的趙永強,幾乎在同時出手。
兩人從兜內掏出拇指大小的石頭,動作極快地朝雞群擲去。
兩隻飛到半空的野雞,先後掉在地上。
趙永強瞥向謝瀾之,調侃道:「速度見快,最近沒少練吧。」
他目光下移,掃視著謝瀾之的腹部,意有所指。
謝瀾之小幅度地扯了扯唇,「不練也照樣比你快。」
嘲諷意味十足,眼神帶著王之蔑視。
趙永強看他故意嘚瑟的樣,隔著虛空用手指點了點。
「你就嘴上能耐,當我看不出來你還是個……」
那個處字,被趙永強受驚般地咽下去。
只因他眼尾餘光看到了秦姝。
差點忘了。
這還有個女同志在。
謝瀾之聽出趙永強的未言之意,隱晦地瞪了他一眼。
秦姝沒聽出來兩人在開黃腔,野雞群飛走後,把兩隻昏死過去的野雞撿起來。
接下來,一路順暢。
在天黑之前,一行人安全回到家屬院。
秦姝把謝瀾之肩上的竹簍取下來,對阿木提、趙永強、郎野三人說。
「你們都別回去了,留下來吃飯,晚上給你們燉野雞。」
「白天我還撿了不少菌菇,挖了一些竹筍,給你們做好吃的。」
趙永強笑道:「那我就不客氣了,謝謝弟妹!」
「謝謝嫂子!」
阿木提、郎野也異口同聲道。
秦姝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完,直奔廚房準備晚飯。
今晚的飯菜非常豐盛,烏靈參燉野雞,竹筍炒肉,小炒菌菇,蒜炒青菜,烏靈參炒野豬肉,還有一道雞蛋羹,跟滿滿一大盆的蒸米飯。
六道菜,一鍋雞湯,一大盆白米飯。
這豐盛的程度,堪比年夜飯了。
秦姝吃了半碗米飯,喝了一碗雞湯就下桌了。
她把裝著草藥的竹簍拎到廚房,把草藥都各自分開處理。
客廳內,趙永強幾人一邊吃,一邊誇讚秦姝廚藝好,吃得那叫一個盡興。
等他們都離開時,秦姝也把藥材都整理完了。
看到在收拾飯桌的謝瀾之,她上前阻止:「我來收拾,你去洗洗。」
「順手的事。」謝瀾之把碗筷盆碟端進廚房。
等他出來時,手上拎著裝有罐頭、麥乳精的網兜。
謝瀾之又從褲兜掏出厚厚一沓現金,送到秦姝的面前。
「這些都是趙永強白天拿來的。」
秦姝接過錢,一上手就道:「多了。」
謝瀾之嗓音輕緩:「兩百整,包括治療費,趙永強說真有痊癒那天,還有重禮相謝。」
「那我等著他的重禮!」
秦姝臉上洋溢著自信笑容,對於治好趙永強一事,勢在必得。
說完這事,謝瀾之突然開始脫衣服。
秦姝驚了:「你幹什麼?」
好好說著話呢,怎麼還脫衣服了。
謝瀾之把外套搭在椅子上,側身露出肩膀上,兩個一深一淺的牙印。
他雙眸幽幽地盯著秦姝:「昨晚的事,你還記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