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姝蹲在地上,用小鏟子挖著濕土,撿起一塊土疙瘩扔進竹簍。
聽到阿木提的呼喚聲,她回首露出淺淡疏離的笑容。
「我找到一些藥材,你們先忙,我很快就好!」
阿木提跟這群巡山的戰士碰上,十有八九是要下山的。
她要采的藥還缺很多,趁機多挖一些觸手可及的藥材。
秦姝回眸一笑,精雕玉琢的嫵媚姣好五官,清晰落入眾人的眼中。
不少人都看直了眼,只覺得周圍的陰暗環境,都亮堂起來了。
謝團長的媳婦笑起來好甜,人長得也白白淨淨的,清凌凌的大眼睛,仿佛會說話似的。
「這、這也太好看了!」
「這要是我媳婦,我得捧在手心裡寵著。」
有幾個兵哥哥失神地盯著秦姝了,不小心說出心裡話。
還有吟詩誇人的:「疑是仙女下凡來,回眸一笑勝星華。」
阿木提給了他們一記白眼,沉著臉呵斥:
「都別看了!眼珠子快掉了!」
他的眼神殺跟警告,不僅沒有讓這群光棍收斂,盯著秦姝的目光更熱切了。
他們的目光很單純直白,是對美好事物的欣賞與喜愛,沒有任何逾越。
阿木提依舊眼神不善地盯著他們。
嫂子是瀾哥的媳婦,這群混小子看什麼看!
二團帶隊的隊長,見阿木提眼神越來越凶,低咳一聲,口吻嚴肅道:
「都把腦袋裡的水空一空,這是團長夫人,要喊一聲嫂子!」
有個兵哥哥搞怪,揚天哀嚎:「我也想要媳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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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話一出,換來其他人的圍攻。
「你小子快閉嘴!」
「說得我們不想要似的!」
「誰不想辛苦一天,家裡老婆孩子熱炕頭!」
眼見這群混小子亂作一團,二團隊長縱容地看著。
過了片刻,他出聲:「都稍微收斂一下,別把謝團的媳婦嚇到了。」
這些看著年紀不大的小狼狗們,立刻恢復初見時的嚴謹、肅穆,威風凜凜的模樣。
阿木提跟二團隊長湊到一起,商量著把野豬屍體抬下山。
秦姝背著竹簍來到,之前阿木提所說的,被陽光照耀的斜坡地。
她雙眼微微一亮,竟然看到一片進入成熟期的野生天麻。
秦姝毫無形象地跪坐在地上,用小鏟子採挖起來。
過了不知多久,身後傳來阿木提的聲音。
「嫂子,咱們該走了。」
「這就來了!」
秦姝把掛著泥土的天麻放進竹簍,頭也不回道。
她把土壤中剩餘露出頭的天麻,動作極快地挖出來,拎起略微沉重的竹簍朝阿木提走去。
秦姝回到被野豬攻擊的地方,發現野豬屍體已經被分配好了。
連阿苗幾個少年,也抬著三隻體型小的野豬屍體。
「嫂子好!」
秦姝一出現,抬著野豬的兵哥哥們,笑得露出一口大白牙喊人。
這些長相青澀或成熟,態度熱情的兵哥,很容易讓人情緒受到感染。
秦姝抿唇一笑,聲音溫和道:「你們好。」
在下山的路上,她才知道這些淳樸的兵哥,似乎熱情的過頭了。
「嫂子,你長得真好看,家裡還有姐妹嗎?」
「家裡只有我一個女兒。」
「嫂子,聽說你是學醫的,把謝團長的腿給治好了,是真的嗎?」
「我家世代學醫,謝瀾之的腿傷不算很重,他配合的好恢復也快……」
秦姝有問必答,看起來脾氣很好的樣子。
這讓一些兵哥蠢蠢欲動起來。
一個抬著野豬的戰士,踢了踢離秦姝最近的靦腆兵哥,給他使了個眼神。
靦腆的兵哥偷瞄了秦姝一眼,支支吾吾的開口。
「嫂子,聽說你廚藝很好。」
謝瀾之住院時,不少人去蹭飯,秦姝的廚藝好,早就在營地傳開了。
聽說她做的飯,美味又可口,吃了一次想一輩子。
秦姝美眸微微眯起,掃視著周圍豎起耳朵聽的其他人,心中瞭然。
她大大方方地說:「今天要是沒你們,我跟阿木提還不知道怎麼下山,為了表示謝意,哪天找個時間大家都來家裡吃飯。」
秦姝沒有定下日期,決定回去跟謝瀾之商量一下。
「真的?!」
「謝謝嫂子!」
「嫂子威武,早就想要嘗嘗您的廚藝了!」
其中一個兵哥,這時說:「謝團長不會不歡迎我們吧?」
秦姝眉梢微揚,心道——這位小哥哥,你有點茶啊。
她面上笑眯眯道:「怎麼會,瀾之最是好客了。」
好客的謝團長,坐在駱師的辦公室翻閱文件,沒忍住打了個噴嚏。
坐在辦公桌前的駱師,端著茶缸喝茶,聞聲看了他一眼。
他笑著打趣:「是小秦同志在惦記你呢。」
謝瀾之眉梢輕挑,唇角忍不住微翹,嘴上一本正經地反駁。
「那丫頭沒心沒肺,哪有時間惦記我。」
駱師身為過來人,怎麼會看不出來,他心底應該是對秦姝滿意的。
他撂下茶缸,語重心長地說:「我看那孩子是個疼人的,還會一身救死扶傷的醫術。」
「你敏姨說,她來咱們營地第一天,把家裡收拾得乾乾淨淨,當晚還給你做了餛飩。」
「你的一日三餐,也是那孩子親力親為,這麼好的同志,你可不能對不起人家。」
謝瀾之摸了摸鼻尖:「我哪敢,那可是我爸欽點的兒媳婦。」
他爸對秦家女兒的滿意程度,從不辦婚禮直接定下名分,這件事就能看出來。
駱師想到遠在京市大院的老領導,面露悲慟,眼底露出一抹遺憾。
「你爸也不容易,當年在戰場上廝殺,大大小小的傷造成體內暗傷不少。」
聽到他提起父親,謝瀾之湛黑的眸子微暗,握著文件的手緊了幾分。
駱師還在繼續:「他這輩子就盼著抱上大孫子,等你傷好了跟小秦同志努努力。」
謝瀾之閉上溢滿痛楚的眼眸,心情無比沉重。
他絕嗣!
上哪給他爸弄個孫子出來!
他爸這輩子,別說孫子了,連孫女都抱不上了。
「嘭!」
辦公室的門,被人猛地推開。
能這麼放肆的人,除了呂敏不會是別人。
果然,人還沒走進來,呂敏氣急敗壞的聲音先傳進來。
「這群搬弄是非的長舌婦!就知道胡說八道!」
「就她們長嘴了,什麼話都往外胡咧咧!實在是面目可憎!」
駱師見媳婦這麼大的氣性,連忙安撫:「消消氣,這是怎麼了?」
呂敏掐著腰,咬著腮幫子說:「有人說瀾之絕嗣,一輩子沒有孩子,整個營地都傳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