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姝雙手托著下巴,笑眯眯地看著坐在對面,情緒難掩激動的男人。謝瀾之放下水杯,黝黑深邃的眼眸,滿懷感激地凝著秦姝。
「開心,沒有你,我不可能站起來。」
短短几個字,他每一個字都說得很認真,也很用力。
秦姝接話道:「開心就好,人生在世不就是圖個開心。」
她也很開心,治好謝瀾之,這條金大腿算是抱穩了。
謝瀾之暗自觀察著秦姝,從她滴溜溜轉的勾人眼眸,窺探出她在算計著什麼。
他摸著桌上的水杯邊沿,倏然開口說:「香江那邊傳來消息了。」
「情況如何?」
秦姝聞言,雙眼一亮,追問道。
她眼中的擔憂與急切,快要溢出眼眶了,臉上的期待也一眼明了。
謝瀾之靜靜地盯著她,聲調平緩地說:「康納帕他定,的確有很大的問題。」
秦姝眼底綻放出亮光:「那它會不會被禁止使用?」
她心跳加快,內心湧起隱秘的期待。
被堂妹設計換親,把瀕死的謝瀾之救回來,並未讓重生的秦姝有多踏實。
她迫切想要扭轉,前世某些事的軌跡。
來證實她在這一世,是可以改變命運的。
謝瀾之看出秦姝的情緒不穩定,心中不明所以,對她矜持地頷首。
「你提醒的時間很巧,否則這種有嚴重後遺症的藥物,已經大面積使用了。」
但凡秦姝晚幾天提醒,這種見效快的藥,已經投入群眾中開始使用。
秦姝緊繃的身體微松,心底大大的舒了口氣,眼角眉梢都漾起愉悅的笑意。
她擺了擺手,謙虛道:「我也就是順口一提,主要還是你對這事上了心,想必背後出了不少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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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她是既拉了一把,前世被藥物毒害的無辜之人。
又確定了,可以憑藉自己對未來走向了解,扭轉前世既定的慘劇。
秦姝不居功自傲,以旁觀者的方式討論這件事。
這讓謝瀾之越發覺得,她還隱藏著什麼。
引得他想要深挖秦姝,把她里里外外都探究個遍。
「嘭嘭!!!」
房門被人急促地敲響。
呂敏推門而入,語氣焦急道:「秦姝,劉政委的小兒子把胳膊摔斷了,人陷入昏迷不醒,呼吸微弱,就快不行了!」
「孩子在哪?」
秦姝蹭的一下地站起來,快步走到門口。
「在急救室!」
呂敏拉著她的手,招呼都不跟謝瀾之打一聲,拽著人就往外跑。
她們走後,謝瀾之動作緩慢地站起來,藉助右腿的支撐力,邁出酸痛的左腿,朝病房門方向走去。
急救室。
一個穿著藍色布衫的女人,跪在病床前,緊緊握著病床上小男孩的手。
「我的寶兒啊,你睜開眼睛看看娘!」
屋內圍觀的幾個女人,面露不忍,七嘴八舌地勸她。
「嫂子別哭了,呂院長去找大夫了。」
「孩子只是疼昏過去了,等會把胳膊接上就好了。」
劉政委的媳婦什麼都聽不進去,握著兒子漸漸失溫的手,一個勁地哭。
「我的寶兒,嗚嗚嗚……你要是走了娘也不活了!」
「讓一讓!」
呂敏拉著秦姝的手,衝進房間。
屋內的人迅速讓開一條路,秦姝順利來到病床前。
她看到躺在床上,臉色慘白,氣息微弱的小男孩。
秦姝臉色沉下來,翻開男孩緊閉的眼皮,又扒開他緊閉的嘴巴。
然後,她在眾人驚訝或懷疑的目光下,撕開男孩身上的衣服。
小男孩心臟下方的肋骨,一片烏青,有兩處滲出血色。
這孩子,怕是要不行了!
內臟被震得出血,胳膊骨頭錯位,頂的關節皮肉都快撐破了。
秦姝眼底瞳孔緊縮,從身上摸出幾枚銀針,把針快速扎入男孩的面部穴位。
她速度太快了。
快得眾人都來不及反應,只聽得到屋內的人,倒吸冷氣的聲音。
秦姝回頭對呂敏急聲說:「呂院長,我身上的針不夠用,麻煩你幫我去病房把針灸包取來!」
「好,我這就去!」
呂敏推開人群,急匆匆地跑出去。
秦姝摸著小男孩的脈搏,在他鼻息下探了探。
呼吸依舊微弱,不過平穩了許多。
秦姝的手觸碰男孩受傷的胳膊,忽然被一道聲音制止。
「慢著!」
是一個胖軍嫂,緊緊皺著眉,眼神懷疑地打量著秦姝。
「你是新來的大夫?劉政委家就這麼一根獨苗,你可別把孩子給折騰壞了。」
秦姝太年輕了,其他懷疑她能力的人,也竊竊私語起來。
她不止年輕,還長了張狐媚子臉,前凸後翹的異類身材,也不像是好人家養出來的。
就這樣看著不正經的人,真的會救人?
「就是,你不會是新來的護士吧?別不懂裝懂。」
有人看熱鬧不嫌事大,出聲附和胖軍嫂。
秦姝沁著刺骨冷意的眼眸,掃向說話的幾人。
「你們是大夫,還是我是大夫?不懂就閉嘴,別搗亂!」
她知道這些人以貌取人,冷聲懟了眾人,低頭繼續查看男孩的傷勢。
秦姝抬頭時,露出嬌媚艷麗的臉蛋,就像是山里吃人的精怪,一看就是不安分的主。
之前的胖軍嫂,來到劉政委媳婦的身邊,低聲勸道。
「這姑娘一看就不靠譜,你可別讓她把孩子給耽誤了。」
其他人也紛紛開口勸她。
「就是,誰一上來扎那麼多針。」
「也不知道會不會把孩子給扎出個好歹來。」
悲痛欲絕的政委媳婦,茫然地抬起頭,無措地看著勸她的幾人。
秦姝睨向這群搗亂的人,提高嗓音喊道。
「這裡是急救室!都保持安靜!」
房間陷入短暫的寂靜。
胖軍嫂不懼秦姝,撇嘴道:「你吼什麼吼!自己沒本事還想出風頭,回頭孩子被你折騰出個三長兩短,看你負不負得起責任!」
她上下打量著秦姝,眼神挑剔,充滿了敵意。
恰在此時,呂敏帶著針灸收納包來了。
她在外圍隱隱聽到了幾句,揚高聲音喊道:「瞎嚷嚷什麼呢,小秦可是正兒八經的醫學世家出身,她還是謝團長的媳婦。」
此話一出,瞬間堵住胖軍嫂等人的嘴。
謝瀾之,營地里最年輕的高級軍官。
可惜,這麼好的一個男人,瘸了腿,毀了容,身受重傷,命不久矣了。
呂敏擠到病床前,把兩個繡著不同花紋的針灸收納包,放到秦姝的手中。
她擔憂地問:「情況怎麼樣?」
「不太好,不過還有得救。」
秦姝接過收納包,從裡面摸出一枚十多厘米長的銀針。
極為恐怖的銀針,暴露在眾人視線中,引來一陣驚呼聲。
秦姝手指在男孩的肋骨處按了按。
「唔——!」
孩子的嘴巴張開,發出痛苦的嗚咽聲。
秦姝手上的銀針,快速扎入拇指下方按壓的穴位。
她捏著銀針,在孩子的血肉內來回穿刺,速度越來越快。
「呂院長,酒精棉球!你來消毒!」
「來了!」
呂敏用鑷子夾著酒精棉球上前。
秦姝飛快地把銀針拔出來。
只聽到呲呲聲響。
小男孩肋下的針孔內,濺出黑色的血。
孩子媽媽離得最近,被濺了滿臉黑血,整個人呆若木雞。
如此驚悚的一幕,落入其他人眼中,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膽小的人,差點被嚇暈過去。
在呂敏用酒精棉球給孩子消毒時,秦姝換了個位置,重複之前的針灸治療。
「孩子眼皮動了!」
有人激動地驚呼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