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廳里亂成一團,很多客人尖叫著跑出去,也有大膽的客人留下來看熱鬧。
餐廳的人已經打電話報警了,顧明琛反應過來,低聲對周易說:「她剛剛打開窗戶,從這裡跳下去了。」
「這種窗戶,她怎麼能打得開?」周易說。
顧明琛搖頭,他不知道。特意將他約到這裡,或許是早有準備。
「老闆,錄音筆。」周易提醒。
顧明琛拿出來,果然什麼都沒錄到。
「她提醒過我,說錄音筆沒用的,我能想到的,別人也能想到。雖然我不知道對方是怎麼做到的,可是什麼都沒錄上。」
周易馬上抬起頭看監控,眨著眼睛看了一會,突然對顧明琛說:「老闆,一會警察來了就說是我。是我跟她爭吵,她才跳下去。」
顧明琛一怔,馬上皺著眉頭反對:「不行,這件事跟你沒關係。這不是普通的小事,這是一條人命。而且這麼多人看著呢,別人又不是瞎子。」
周易急切地說:「錄音筆不行,監控應該也壞了。雖然餐廳里人很多,可是每個位置都很隱蔽,沒有人敢確定跟她談話的就是老闆。而且現在這麼亂,又涉及人命,不相干的人是不會多事的。老闆,我有分寸,您在外面才能儘快查清楚原因。」
這時,警察來了。
餐廳經理和服務員帶著警察,朝他們這邊走過來。
周易不等顧明琛再反對,馬上主動迎上警察,對警察說道:「對不起警察同志,剛才我女朋友從樓上跳下去了。」
「你女朋友?怎麼會是你女朋友?明明那位小姐是跟這位男士約會。」服務生馬上說道。
周易看著他,似笑非笑地問:「不知道就別亂說,你怎麼確定她不是我女朋友?她親口告訴你了?」
服務生表情尷尬,卻依舊堅持說:「我看到的是這位先生,和那位跳樓的小姐坐在一起。」
「我老闆只是來幫我跟我女朋友談一些事,跟她有感情糾紛的人是我。」周易堅持。
「可是……」
「警察同志,既然我們都堅持自己的觀點,不如都把我們帶回去審問吧!」周易說。
警察點頭,不止他們,還把餐廳里的其他客人,包括顧明琛一起帶走審問。
華小姐死了,從那麼高的地方跳下去,死得極其慘不忍睹!
警察很快封鎖現場,但因為這地方平時就有很多明星過來約會,所以來這邊蹲守的記者也不少。
雖然華小姐不是明星,但介於剛剛直播過,風頭正盛。而且這麼勁爆的新聞,大家紛紛爭先恐後地報導。
網上迅速地出現很多篇文章,各種分析猜測都有。
因為顧明琛和周易也被帶走,所以很多人猜測是跟顧明琛的感情糾紛,才會跳樓輕生。
但也有大膽的人猜測,不是跳樓輕生,而是被人推下樓。
兇手是誰,網上有人猜測是某大公司老闆,指向明確!
不過周易一口咬定,喜歡華小姐的人是他。
「不是說你女朋友嗎?怎麼又是喜歡的人?」警察板著臉質問。
周易嘆了口氣,解釋說道:「華小姐一開始的確接近的人是我,跟我暗中交往過一段時間。但是後來我才發現,她喜歡的人根本不是我。接近我也不過是想要接近我們老闆,因為這件事我們發生了矛盾,我提出分手。她就變了,變得神經兮兮的,還在網上發布那樣的謠言,說她跟我們老闆談過。今天我們三個人想面對面把這件事情說清楚,但是我沒想到,她精神不太穩定,說著說著就情緒激動,從樓上跳下去。是我不好,沒有攔住她,都是我的錯。」
說著,捂著臉痛哭。
警察當然不相信他說的話,又審問顧明琛。
顧明琛實話實說,但是也只說了華小姐造謠生事的那部分,聯絡是周易幫忙聯絡。
「那你知道周易和她談過戀愛嗎?」警察問。
顧明琛搖頭:「不知道。」
「是不知道,還是沒有?」
「不知道,他雖然是我的特助,但是我不會管他的私人生活。這一次也是他聯絡,讓我跟華眉見面。」顧明琛回答。
警察還要再問,很快有人敲門進來,在他耳邊說了句話。
警察看了看顧明琛,站起來離開,審問結束。
警察局外面守了很多記者,死人這種大新聞,並且還是在那種地方自殺,自然是引起很多人的關注的。
只是關注度高得不同尋常,好像是有人故意帶節奏,將事情鬧大。
局裡緊急開了個會,除了嫌疑人周易,其他人全都放了。
顧明琛從裡面出來,楚景宇突然冒出來摟住他的肩。
「小初也來了,我帶你去見她。」楚景宇說。
顧明琛看到他,瞬間明白為什麼審問終止。
記者看到他出來,蜂擁而上。
不過,顧明玫也來了,還帶來了保鏢,護送著顧明琛和楚景宇離開。
「你做得很好,你那個助理把事情攬過去,現在不管對方怎麼操縱輿論,都不太好往你身上潑髒水。」
上車後,楚景宇對顧明琛誇讚。
顧明琛苦笑說:「我當時被震驚到了,是周易反應過來,把事情攬到他身上。我也不知道這樣……到底對不對。」
顧明玫說:「當然對,你在外面才更好調查真相。周易的公關能力一流,說話也滴水不漏,他又不是承認殺人,只是說跟華眉有感情糾紛的人是他,轉移矛盾。我已經找好律師了,很快就能把他保釋出來。」
「現在跟我說,到底怎麼回事?」楚景宇問。
顧明琛深吸口氣,把他跟華眉從見面前,到華眉跳下去的所有細節一五一十地說了一遍。
這個時候,他反倒十分冷靜,頭腦清晰,事無巨細一點細節都沒落下。
楚景宇聽了後,眉頭緊皺著說:「屏蔽器,餐廳里有屏蔽器,所以你的錄音筆才沒用。我問過了,餐廳的監控也壞了,除了門口監控,其他監控全都壞了。幸好周易沒有出餐廳的門,否則他就算是想替你攬下這件事也不行。由此可見,華眉約你見面就是個陷阱,或者說,從一開始她散布謠言就是一個局,一直在等今天這個機會,讓你入局。我要是猜得不錯,很快還會有其他動作。」
「楚隊,你是小初的二哥,又是警察。這件事拜託你好好調查,查出來到底是誰想害我們家阿琛。」顧明玫氣憤地說。
楚景宇說道:「就是因為我是小初的二哥,這件事我才要避嫌,不能參與。不然今天,我也不會這麼明目張胆地過來接他。來接他有兩個目的,一是告訴對方我們楚家對他的態度,讓對方有所畏懼。第二也跟大家說,這件事我會避嫌,不會參與其中。不過你們放心,負責這個案子的是我師兄,他會調查清楚真相的。」
「可是我現在覺得,那個幕後之人不止是想對付我,也許真正的目標是楚家。」顧明琛低沉著聲音說。
楚景宇笑著說道:「看出來了,你說錄音筆不能用,我就猜到一點。我會讓師兄著重去調查這件事,不管對方是什麼目的,我們楚家不怕他就是了。」
「小初她怎麼樣?」顧明琛又馬上擔憂地問。
楚景宇嘆息道:「還能怎麼樣?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人都嚇傻了。眼淚不停地流,我三叔都快心疼死了,恨不得馬上拿槍斃了你,讓你惹我妹妹傷心。」
「對不起,是我沒有把事情處理好。」顧明琛愧疚地說。
顧明玫心疼地說道:「這也不管我們家阿琛的事,誰能想到對方能以死設局。」
「是呀,這就是最麻煩的地方。說誣陷,可是對方用死來誣陷,很多人就不信只是誣陷了。幸好周易攬下這件事,不然他真的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就算他跟小初感情再深厚,在輿論的壓力下,他們也會不得不考慮讓他們分開。
車子很快開進半山腰的別墅,這房子在譚遠程的名下,又比較隱蔽。所以,不用擔心記者會跟過來。
楚錦初焦急地在院子裡等待,團團和寶寶都在裡面傭人看著,她沒讓他們出來。
終於,等到車開進來。
不等車停下,她便跑過去。
車門一開,顧明琛下車,她馬上撲過去抱住他。
顧明琛從出事到現在,有震驚、有憤怒、有委屈、也有傷感。
即便是有這些情緒,他也是堅強的,冷靜地回答任何人的問題。
但是在看到楚錦初的這一刻,他所有的冷靜都成了泡沫,讓他只想緊緊地抱著這個人,甚至想落淚!
「我知道,你是無辜的。」
抱了一會,楚錦初低聲開口說。
顧明琛擦了擦眼睛,推開她苦澀地說:「抱歉,我答應你會好好處理這件事,可是卻沒有處理好,讓你跟著一起擔心。」
「這不是你的錯。」楚錦初連忙搖頭安慰他。
「果然,華眉又有動作了。」
顧明玫突然皺著眉頭說。
楚錦初嚇了一跳,不禁問道:「不是人已經死了嗎?怎麼還有動作?」
「別怕,不是現在有動作,是提前布局了。」楚景宇連忙安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