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秘書?
陸夕檸對這個「秘書」保持質疑。
但有一個事情無需懷疑,在秘書和她之間,季牧野更相信秘書,即便她把證據遞到了他面前。
陸夕檸吸了吸鼻子。
他的身上有一股茉莉花的香水味。
她心中瞭然:「女秘書?」
男人的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他身上的西裝沾染上了濃郁的茉莉香水,這距離有多近,或許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了。
陸夕檸冷著臉開口:「放手。」
她這邊的保鏢立馬上前,季家保鏢也緊跟著過來,嚴冬緊張地看著他們倆生怕鬧僵。
「有話好好說,好好說。」
不顧可能弄傷自己,她用力掙脫季牧野的手掌,涼涼開口:「季總的病,這裡看不了。」
季牧野上前兩步:「陸夕檸,你在彆扭什麼。」
她否認,「我沒有。」
他眼神篤定:「你有。」
陸夕檸:「……隨你怎麼想。」
男人腦海里靈光一閃,像是突然抓到了什麼重要的點,「你在介意我身上的香水味?」
她腳步頓住,心思被戳破。
陸夕檸加快腳步朝著車子而去,就在她的手剛握上車把手時,聽見身後東西落地的聲音。
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響起。
季牧野問她,「現在,可以了嗎?」
陸夕檸回頭,眸光微閃。
男人如神明一般靜立於她眼前,劍眉星眸,鼻樑高挺,薄唇攝人,成為天地間的一抹絕色。
高定西裝被他丟在了地上,身上只有一件黑色的襯衫。
完美無可挑剔的身材,是天生的衣架子。
站在那裡,便註定是視線的焦點。
他的手放在襯衫衣領的扣子上,眼尾微挑,意味深長地盯著她。
「……還要繼續嗎?」
低啞的聲音擦過耳膜,勾起她加速的心跳,像迷霧深林里蠱惑人心的靡靡之音。
她眼神自然抬起,對上他深若寒潭的眼睛。
「季牧野,你這是在做什麼?」
「你不是嫌棄我身上的香水味?現在沒了。」
越是靠近她。
她身上的氣息對他的影響越大。
季牧野甚至感受到了一絲絲的困意,他拉開她對面的車門坐了進去。
陸夕檸:「……」
這男人的臉皮變厚了。
嚴冬絲毫不意外自己老闆的表現,現在只要能讓他靠近夫人好好睡一覺,讓他睡野外都行。
回實驗室的路上。
陸夕檸想和他說清楚,一轉頭卻發現男人已經閉上眼睛睡著了,綿長的呼吸平穩有節奏。
這就是他說的睡不著?
從上車到現在都沒有五分鐘!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就連季牧野這樣的人都沒有例外。
回到休息的地方。
陸夕檸率先下車,車門還沒關上,就聽到他的聲音,有些啞,有些疲憊。
她沒好氣地回:「回去休息!」
身後久久沒有動靜。
陸夕檸走了兩步還是沒忍住回頭。
他依舊坐在車后座,清雋優雅,好似油畫裡走出來的高貴王子。
季牧野半闔著眼,通過她沒有關上的車門,與她對視,眸底濃烈的暗色讓她心頭不由得一顫。
望著她疾步離開的背影。
他緩緩下車。
方才車內的短暫睡眠,讓他連日來緊繃的神經微微放鬆了一些,理智也重新歸攏。
他跟著陸夕檸回到她的房間,季朝、季則還有小糰子都在屋子裡,看到他紛紛露出笑容。
雙胞胎立馬飛奔過去抱住他的腿。
「爸爸,我們好想你啊!」
他揉了揉兩個孩子的頭,「爸爸也很想你們。」
「你們和妹妹玩,爸爸有話和媽媽說。」
三個孩子在客廳玩,有專門聘請的育兒專家看著他們,陸夕檸帶著他去了旁邊的小書房。
「季牧野,你又想玩什麼把戲?」
「苦肉計對我沒用。」
男人坐在小書房的單人沙發上,喉嚨一緊,有些自嘲地開口。
「陸夕檸,你現在就這麼討厭我?」
「我自認為,結婚那五年,對你,對家庭,足夠負責,所以你到底為什麼要……出軌?」
「顯赫家世、財富自由、夫妻尊重,哪一樣我沒有滿足你,為什麼你要背叛我和孩子?」
「外面的那個男人,就那麼重要嗎?重要到你要拋夫棄子,也要和他在一起。」
季牧野素來是個冷情的性子,很多事情看透也不會說透,對凡事始終留了一線。
可唯獨在陸夕檸這裡……
男人說完就沉浸在悲傷的情緒里無法自拔。
陸夕檸只感覺有一團火焰,從心口猛地直衝大腦,理智的那根弦瞬間崩斷!
她出軌?!
這真的是她這些年聽過最好笑的笑話!
她直接拽住男人的領帶,將他困在單人沙發里,憤怒的情緒驅散了兩個人之間的距離。
「季牧野,到底是誰出軌?」
「明明是你為了你的白月光一次次將我拋下,真正背叛家庭的人從來都是你,與我有什麼關係!」
察覺到她情緒的波動劇烈,季牧野斂下眼底的精光,心裡的謎團被打來了一道細小的口子。
他繼續順著她的話說下去。
「季朝季則出生的第二年,情人節,你去了哪裡,見了誰,發生了什麼……」
陸夕檸剛要回答他的問題,突然意識到自己在被套話。
仔細回想,季牧野從進書房到現在,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眼神,甚至說出來的每一句話,都像極了他在談判桌上的模樣。
循序遞進,調動情緒,讓你在不知不覺中走進他設下的陷阱,成為任他拿捏的獵物。
他鬆開領帶直起身,拉開兩個人之間的距離,重新審視他今天出現後的一切行為。
兩個人都是聰明人。
從彼此的對話里,立馬就知道了問題的關鍵。
他們相互都在懷疑:對方出了軌!
陸夕檸懷疑他和柳西西有一二三四腿,那麼季牧野懷疑她出軌的對象是誰呢?
孩子出生的第二年……
情人節……
腦海里一段模糊的記憶閃過。
過電般的思緒,讓她心湖一顫,想起了久遠記憶里那一段不可言說的往事。
聲音像是錄音磁帶卡住,她聽見男人問她為什麼不說話,但這件事她沒有辦法告訴他。
「這事關乎別人生活,我不能說。」
「但我沒有背叛婚姻背叛你,更沒有拋夫棄子,你說的那些根本不成立。」
陸夕檸的話,如巨石沉入男人的心湖。
他身體微微繃緊,透過貼身的襯衫隱約能看見他八塊腹肌的輪廓,以及手臂上暴發的青筋。
「那宋賀年呢?」
「他生日那夜……你去找他了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