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夕檸很想說:季牧野,我懷你個鬼!
然而肚子抽痛太厲害,揮出去的手無力垂下。
兩日來的疲憊,讓她體力不支淺淺昏了過去。
她感覺自己摔入一個清冷的懷抱,隱隱還有焦急緊張的聲音傳來,像季牧野的聲音。
「陸教授,你終於醒了!」
助理一直守在陸夕檸的身邊,看到她醒來猛地鬆了一口氣,病房裡還有好幾個穿白大褂的醫生。
他們眼裡的關切真情實意。
「師姐,你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要英年早逝了呢,你還沒有教我你的獨門針灸,可不能……」
「呸呸呸!師弟你再多說一句,小心師姐好了把你的頭擰下來當球踢!」
被點名的師弟縮了縮脖子,「那踢完了還給我縫回去嗎?記得給我縫漂亮點,我有點顏控。」
陸夕檸:「……」一群活寶。
她眼神環顧一圈,沒有看到季牧野的影子。
說不出心底是什麼滋味。
女助理見此解釋道:「陸教授,是季先生抱你來的病房,現在他在樓下病房陪兩個孩子。」
陸夕檸撐著床就要坐起來。
師兄師弟們急忙過來幫忙,絮絮叨叨說著關心她的話,生怕她再出什麼意外。
「師姐,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別急,就你這鐵打的身體都廢了,我這小身板就更不行了。」
活寶師弟湊過來嘿嘿一笑。
「所以給我放兩天假休息休息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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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需要陸夕檸開口。
人已經被他的師兄們拽出去「談心」了。
「說好了打人不打臉!」
「啊啊啊!我英俊瀟灑風流倜儻……」
相較於這邊病房的熱鬧。
另一邊的季牧野站在陽台上,眺望遠方。
身後是兩個還在睡覺的兒子。
想到方才虛弱的陸夕檸,他的心臟好似驟停一樣的緊張,這種感覺從來只有在她身上經歷過。
C國的陽光比京州要熾熱許多。
光是在陽台這一小會兒,他便覺得身上暖洋洋的。
遠處是群山,看不出來這裡的具體位置。
但環境確實很適合病人休養。
不遠處的大門口。
一輛黑色賓利緩緩駛近。
昨夜見過的男人先下車,俯身從車裡抱出一個粉色小糰子。
小傢伙對他很信賴、很親近。
被他抱起來的時候,小短腿在半空中蹬了蹬。
即便聽不見聲音,光是從陸糯糯臉上燦爛無比的笑容,也能看出來小糰子很喜歡他。
猴子抱著她往實驗室走。
下車就察覺到一道凌厲帶有審視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他抬眸和不遠處陽台上的男人對上。
陸糯糯抱著他的脖子,指著實驗室的大門入口要他趕緊走。
「傅叔叔,找媽媽。」
猴子回神,看她的眼神充滿了慈愛的光。
「好,叔叔帶你去找媽媽。」
底下的人影消失,季牧野才收回自己的視線。
屋內吃過午餐和藥的雙胞胎。
此刻睡得正安穩。
病房門口有陸家的保鏢在,他讓他們照看兩個孩子,而他則去了樓上陸夕檸的病房。
女助理和師兄師弟們都已經離開。
陸夕檸正在吃東西。
猴子抱著小糰子進來,剛進門懷裡的小傢伙就掙扎著要下來,一路小跑到病床邊。
「媽媽……」
陸糯糯雙手撐在床邊,一隻腳站地,另一隻腳哼哧哼哧朝著床上邁。
奈何個子太小爬不上去。
還差點摔下來。
陸夕檸和猴子心裡一緊,同時出手,一把將她提到床上。
小糰子脫鞋子速度超快,穿著襪子撲進了陸夕檸的懷裡求抱抱。
猴子把她吃到一半的餐食從床上拿下來,動作熟練自然,看著母女倆的眼神溫柔和煦。
「糯糯乖,媽媽生病了,不能一直抱著你,一會兒叔叔先帶你回房間休息,好不好?」
小糰子乖巧點頭,趕緊從媽媽懷裡出來。
陸夕檸抱著她親了親,聲音清甜,「沒事,糯寶不重,媽媽抱著剛剛好。」
陸糯糯拍了拍自己的小肚子,點點頭。
猴子無奈一笑:「檸姐,你呀,就知道寵孩子。」
三個人的臉上和眼底都是放鬆的笑容,氛圍融洽得好似一家人。
門外,一雙清冷如松的眸子如墨色般深邃,透過沒有關嚴實的門縫,將一切盡收眼底。
他沒有進門,確定陸夕檸已經醒過來便離開了。
看他的背影,其實還有些蕭瑟。
−
陸糯糯坐了許久的飛機,很快被女助理帶去陸夕檸的臥室洗漱休息。
猴子去找耗子一起處理剩下的事情。
陸夕檸把病號服換成家居服,前往樓下雙胞胎的病房。
孩子們已經醒來,正在吃水果。
看到她進來,季朝和季則同時開口:「媽媽!」
陸夕檸笑著點點頭。
季牧野抬眼淡淡看了她一眼,沒有停下削水果的動作,身上的冷意比之前更強烈一些。
她走到兩個孩子的床邊坐下。
「小朝,小則,身體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季朝搖搖頭,「沒有不舒服。」
他舉著手裡的小叉子把水果餵到她嘴邊,獻寶般開口,「媽媽,爸爸削的水果,好甜。」
季則也學著哥哥的樣子,給她餵水果。
陸夕檸沒有拒絕兩個孩子的好意,陪他們聊了好一會兒,這才讓季牧野跟她出去一下。
病房裡有電影屏,她給兩個孩子放了動畫片。
這才和季牧野去了外面走廊。
她在的位置可以清楚看到兩個孩子的情況。
見季朝和季則安靜躺在床上看動畫,她扭頭看向身側的男人,一字一句告訴他。
「幼兒園就要放暑假了,剩下這幾天我會和老師請假,暑假時間就讓孩子跟我留在C國吧。」
這是陸夕檸深思熟慮的結果。
柳西西住在季家,兩個孩子如果回季家,難免不會遭遇第三次毒手。
她雖有一身本事,卻也怕來不及趕到孩子身邊。
光是想想,她便覺得心臟抽搐。
「季牧野,你總說我針對柳西西,可你想過為什麼沒有?」
他抬頭看她,等著她的下文。
「你從小就是別人口中的天才,在學業、工作上你所向披靡,但在感情上你並不聰慧,甚至愚鈍。」
季牧野眉梢眼角帶著冷意,深眸似霜,定定望著她還在繼續說的紅唇。
「柳西西在你眼裡就是純白無瑕的白月光,她做什麼在你看來都是無辜,可你有沒有想過?」
他啞聲問:「想過什麼?」
「愛會讓人產生陰暗的念頭,我們有五年婚姻,小朝和小則是我和你的孩子。」
「圈子裡因為繼承鬧出來的那些灰事,你見過的還少嗎?張家弒父奪權、王家殺弟搶股份……」
她每說一個案例就停頓一下,觀察著他眼底的情緒,幽冷如寒星的暗眸深不見底。
「季家是豪門之首,富可敵國,就算柳西西不貪戀你名下財富,可若是為了她未來的孩子呢?」
他皺眉:「可她的孩子和我有什麼關係?」
陸夕檸被他的話整無語了。
「你不會到現在都還認為,你們倆之間是清清白白,沒有任何曖昧吧?」
季牧野不解地看著她:「對啊,不然呢?」
陸夕檸:「……」
這男人是真的沒開竅,還是在裝傻?
就在兩人沉默僵持時女助理匆匆趕來,湊到她耳邊說了兩句,陸夕檸神色陡然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