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西西話里都是和他們關係的親密。
她雙眉一挑,得意地看著陸夕檸,仿佛自己已經嫁進季家,成為兩個孩子的後媽。
陸夕檸淡然以對。
涉及兩個孩子,柳西西以為她會發怒,對她口不擇言,她都準備好了在她責罵自己時哭著撲進季牧野懷裡的後招,結果陸夕檸沒理會她。
陸夕檸送兩個孩子到車旁。
兩小隻抱了抱陸糯糯,又對陸夕檸道別,渾身上下都寫滿了不舍。
季朝:「妹妹,下周末哥哥再來找你玩。」
季則立馬跟著說,「我也來,我也來!」
他們和陸夕檸揮手告別,柳西西殷勤地給他們開車門,順勢跟著他們一起坐進了車后座。
季牧野見她如此,欲言又止。
見兩個哥哥和壞阿姨一起上車,陸糯糯回頭撲進了陸夕檸的懷裡,朝她伸手肉嘟嘟的手。
小糰子窩在她懷裡,臉頰蹭了蹭她的脖頸,奶聲奶氣地開口,「媽媽,我們回家。」
陸夕檸拍了拍她後背,「好。」
季牧野突然開口:「等下。」
他從副駕駛拿出某樂園新出的粉色狐狸,走到陸糯糯跟前,遞給她。
季牧野:「叔叔專門給你買的,喜歡嗎?」
小傢伙第一眼有些心動。
但很快搖搖頭。
陸糯糯拒絕了他,「謝謝叔叔,我不要。」
她看向車后座搖下來的車窗。
柳西西一雙挑釁的眸子直勾勾看著陸夕檸。
陸糯糯沮喪埋頭在陸夕檸的肩膀上:叔叔又帶壞阿姨來氣媽媽了……
察覺到抱著自己的小手有點緊,陸夕檸摸了摸女兒的頭髮,無聲地安撫小糰子的不安。
她開口道:「謝謝季先生的好意,玩偶我會給孩子買,這個你留著給女朋友吧。」
季牧野冷了臉。
「你在說什麼胡話,我哪有什么女……」
陸夕檸視線驟然一閃。
她抱緊懷裡的孩子,不想聽他後面的話,帶女兒徑直回了車。
陸糯糯的小臉蛋,趴在陸夕檸的肩膀上。
黑曜石一般熠熠生輝的眸子移開,沒了往日對季牧野的親近,他想上前卻被柳西西喊住。
「阿野,你忘了我們還有事要處理嗎?時間不早了,我們還是趕緊回去吧。」
季牧野握緊手裡的粉色狐狸玩偶,長睫斂眸,薄唇抿成一條線。
車后座。
季朝坐在中間,季則手裡抱著新玩具。
兩個孩子今天都有些沉默。
尤其是季朝,不管柳西西怎麼貼近他,怎麼說好話,他都像在對一個陌生長輩那樣疏離。
柳西西有點氣餒,她想去和季則拉近關係,但最近的季則也開始和她不親近了,這讓她感到非常不悅,心底的謀劃得趕緊提上日程了。
季家另一輛車停在後面。
季牧野朝後面那輛車走去,剛走兩步就聽到了身後開車門的聲音,季朝牽著季則跑了過來。
季朝抬頭看他:「爸爸,我們想和你坐一輛車。」
季牧野自然不會拒絕孩子。
留在前一輛車的柳西西,手裡的裙子被她捏成一團,臉上的表情因刻意掩飾顯得越發猙獰。
前座的司機心裡一驚,急忙轉頭當沒看見。
兩輛車一前一後朝季家行駛。
隱約間,有「砰」的撞車聲響起,就在他們車子前方不遠處,發生了嚴重的車禍。
拐彎時,趴在車窗邊的季朝驚呼。
「爸爸,是媽媽的車!」
季牧野黑眸驟緊,厲聲開口:「停車!」
季朝和季則也想要下來,被季牧野攔住。
「你們乖乖呆在車裡,爸爸去看看。」
季牧野放緩聲音:「聽話。」
前後不過一分鐘的時間,季牧野大步朝著出車禍的地方走去,不少人圍在外面嘀嘀咕咕。
「這也太慘了吧!」
「車子都被大貨車撞成這樣,裡面的人很難生還吧,造孽啊,好好的怎麼就撞上了呢。」
「這車主的家人得多難過喔。」
季牧野想到十幾分鐘前陸夕檸的模樣,窩在她懷裡乖巧可人的小糰子,心臟猛地收縮。
他腳步無意識踉蹌兩步,身後跟來的保鏢急忙扶住他,卻見下一秒男人已經衝進了車禍現場。
保鏢齊呼:「季總!」
路邊的黑色邁巴赫里,柳西西的臉一半明一半暗,眼裡是心愿達成的暗爽。
陸夕檸這個賤人終於死了!
以後再也不會有人阻止她和季牧野在一起。
然而看見衝進車禍現場的季牧野,柳西西心裡的妒忌和恨意瘋狂生長。
季牧野,你竟然還在意那個賤人!
但以後不會了……
死人是永遠爭不過活人的!
前座司機看到後視鏡里柳西西癲狂的樣子,急忙瞥開視線,這個柳小姐看起來真可怕。
被兩輛大貨車前後夾擊的黑車,整個被撞成了一個麵餅,別說是生還,就是完整的屍體都未必有,意識到這點的季牧野大腦一陣鈍痛。
成千上萬隻螞蟻在吞噬他的理智,他捂著一抽一抽的心口,艱難卻堅定地朝前方的黑車走去。
然而還沒走到……
他就吐出一口瘀血,昏了過去。
保鏢急忙扶住他,將人送去了最近的醫院。
季朝和季則被專人送回了季家,回去前並沒有看到昏迷的季牧野,倒是柳西西瞧見了。
她跟著去醫院等在手術室外,好不容易等到季牧野出來,她想進去陪著,卻被嚴冬攔住。
「柳小姐,我安排司機送你回去。」
「我想留下來陪他。」
「季總需要休息,還請柳小姐不要為難我們。」
「嚴秘書,我和阿野的關係你難道不知道嗎?這時候正是他需要我的時候。」
「抱歉,柳小姐,我們也是按吩咐辦事。」
「你!!!」
有嚴冬和保鏢守著,柳西西沒有機會靠近季牧野,無奈只能先回去。
剛坐上柳家的車,她就撥通了電話,聲音里都是難以掩飾的喜悅和激動。
「刀疤叔叔,這件事你做得很好。」
「那兩個孩子你等我消息,儘快處理掉他們。」
寂靜的病房裡。
季牧野一臉蒼白躺在病床上,即便昏迷眉頭也依舊緊鎖,唇瓣乾澀,額頭冷汗滑落。
夢裡火光沖天,前一秒陸夕檸還在逗弄懷裡的女兒,下一秒被困在車子裡……
季牧野猛然間睜開雙眼,驚坐起來。
嚴冬急忙詢問:「季總,你沒事吧,身體有哪裡不舒服,我讓醫生過來……」
男人的聲音乾燥沙啞,帶著沉沉的疲憊感。
他問秘書:「陸夕檸她們呢?」
早在收到消息時,嚴冬就已經安排人去查。
他看季牧野的眼神欲言又止。
男人心臟沉入谷底,手緊緊攥住床單,眼神幽深,隱隱可見慌亂。
季牧野:「實話實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