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暖寧的心臟,砰砰砰砰砰——
她全身哆嗦著,若不是扶著牆,人已經摔倒了。雙腿更像是易主了似的不聽使喚,抬都抬不起來。
直到房內再次傳來薄宴沉歇斯底里的嘶喊聲,她才猛的回過神,趕緊往六樓沖。
她衝到屋時,薄宴沉正在個深寶做心肺復甦。
深寶安靜的躺在床上,雙眼緊閉,臉色煞白,嘴唇如白蠟一般,毫無生氣。
唐暖寧鼻翼一酸,眼淚刷的一下就流出來了。
她撲倒在床邊,跪在地上摸著深寶的小手給他把脈。
深寶的脈搏已經停止跳動了!
唐暖寧的腦子嗡的一下,心臟好似被狠狠挖去了一塊,疼的難以呼吸。
「針,針,針……」唐暖寧嘴裡念叨著,想給深寶施針。
可因為情緒太激動太緊張,導致全身顫抖的厲害,連針都拿不穩了。
唐暖寧急,急哭了,「廢物!廢物!」
她想讓自己冷靜下來趕緊給深寶施針,可是她又控制不住自己,氣的罵自己。
「啪——」
房間內突然響起清脆的響聲,唐暖寧狠狠給了自己一個耳光!
血紅的巴掌印瞬間在她白皙的小臉上浮現出來,看著都疼。
她在強迫自己冷靜!
這個耳光不光讓她冷靜了,連薄宴沉和楊伯都冷靜了許多。
兩人盯著她看了幾秒鐘,薄宴沉突然從床上跳下來,彎腰就要抱起深寶去醫院。
唐暖寧攔住他,「來不及了!你把他放下讓我試試!」
薄宴沉:「……」
「他現在這個狀態,不等你把他送到醫院人就死透了!」
唐暖寧吼了一聲,用力把他擠開,
「給他脫衣服,把他身上的衣服全脫了!」
唐暖寧一邊招呼楊伯,一邊給深寶施針。
「我口袋裡有藥,快拿一顆磨碎了沖水餵他!」
楊伯正在給深寶脫衣服,薄宴沉蹙蹙眉頭,下一秒唐暖寧就一個冷眼殺過來,兇巴巴的凶人,
「愣著幹什麼,快!」
薄宴沉回神,手伸進她口袋裡,拿了一小瓶藥出來,
「這是什麼藥?」
「救命藥!」
「它……」
「別廢話,要是不想放棄深寶,就照我說的做!」
唐暖寧看都沒看他一眼,緊擰著眉給深寶施針。
薄宴沉沒敢再耽誤時間,拿著藥去了廚房,很快就端著一個小碗進來了。
唐暖寧接過藥,掐住深寶的下巴,強行把藥灌進他肚子裡。
又抽了紙巾溫柔的給他擦擦嘴。
陸北帶著醫生護士趕來了,唐暖寧說:「來的剛好,趕緊帶他去醫院!」
一群人這才手忙腳亂的把深寶送上救護車,向醫院奔去。
還沒到醫院,深寶就猛的咳嗽了一聲,
車上眾人:「??!!!」
「咳,咳咳……」因為劇烈咳嗽,小傢伙的臉色終於有了血色。
唐暖寧眼露驚喜,趕緊觸碰深寶的鼻息,又給他把了脈,她激動的語無倫次,
「活……活過來了,他活過來了!」
不知道是不是太激動了,唐暖寧一頭扎進了薄宴沉懷裡,眼淚撲噠撲噠往下掉,
「他沒事了!他醒來了!他是天下最堅強的寶寶,嗚嗚。」
薄宴沉雙目通紅,第一次沒有直接推開她,反而是抱緊她,任由她在自己懷裡哭哭泣泣。
她激動,他更激動!
今天深寶若是死了,他也就跟著死去了,世間若沒了深寶,也就沒了他薄宴沉!
楊伯和陸北也跟著一起掉眼淚。
今天,真是嚇死他們了!
到醫院又忙活了一陣子,等確定深寶脫離了危險期後,唐暖寧不告而別直接離開了醫院。
今天雪大,氣溫很低,可因為之前太緊張,她出了一身的汗。
她要回家好好沖個澡緩解一下。
她也沒問薄老大的事情。
關於他的家事,她不想多問,她只關心深寶。
深寶沒事了,她也心安了。
唐暖寧前腳剛走,薄昌山就帶著一群人浩浩蕩蕩來了醫院。
大房二房三房的人都到了,還有薄家旁院的一些人。
大幾十口子,把走廊圍的水泄不通。
「宴沉,深寶現在怎麼樣了?」
薄昌山看上去很著急,滿臉擔憂。
薄宴沉站在欄杆前抽著煙,目視前方,看都沒看他們一眼,也沒接話。
他的臉色烏黑烏黑的,周邊氣壓很低。
薄昌山蹙著眉,狠狠瞪了薄老大一眼!
他的人把薄老大扔到薄宴沉面前。
薄老大臉上的巴掌印清晰可見,衣服上也沾了不少血,不用問就知道,是薄昌山動家法了。
薄昌山又對薄宴沉說,
「我知道你生氣,我也很生氣!早知道她如此歹毒,當初我就不該讓她出生!連我薄家唯一血脈都想毒害,真是該死!
今天我把她帶來了,由我做主,當著薄家全體的面,你想怎麼處罰她都行,殺了她都行!」
薄老大嚇壞了,
「爸,不要!嗚嗚嗚,我知道錯了,我也沒想過害深寶,誰知道那孩子現在這麼敏感,看見我就瘋了,我,我,我也沒想他死啊,嗚嗚嗚……」
薄老大哭的很兇,顯然是被薄昌山的態度嚇到了。
薄昌山今天得到消息後直接帶著人殺到她家,硬生生把她打了個半死!
看薄昌山無動於衷,她看向其他族人,
「你們幫幫我,幫我求求情,嗚嗚嗚……」
薄家其他人知道薄昌山和薄宴沉今個是真怒了,人人自危,縮著脖子都不敢吭聲。
更不敢站出來給薄老大求情。
薄昌山把他們叫過來,就是在殺雞敬猴,他是在告訴大家,誰敢動薄家唯一血脈,誰就是這個下場!
這會兒大家恨不能躲的遠遠的,誰敢站出來當槍?!
薄昌山吼,
「你閉嘴!你還有什麼臉哭?你身為薄家人,竟然敢殘害薄家唯一的血脈,我看你就是活膩歪了!你今天能毒害深寶,明天就能毒害我,後天就能毒害薄家全族!你,你……」
薄昌山掄起拐杖,又狠狠敲打在薄老大身上,當場把她的腦袋打流血了。
薄老大嚇死了,不顧疼痛,哭著向薄宴沉求救,
「宴沉我錯了,你就當我老了糊塗了,我以後再也不敢招惹深寶了,你饒了大姑這一次,你救救我吧,你爺爺他要打死我啊,嗚嗚嗚……」
薄宴沉面無表情,從薄家人出現到現在,他的表情都沒有一絲變化。
他越是不說話,周遭的氣壓就越低。
就當大家都壓抑的快喘不過來氣快要窒息時,薄宴沉突然來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