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於太一這位慈祥父親溫和教導兒子。
玄帝暴躁老祖『熱辣滾燙』的與曾曾…孫子打『招呼』。
蕭沉硯所在的時鏡中,父子倆見面就開打。
伽藍立在原地,雙手慵懶的耷在劍上,神情挑剔又嘲諷的看著戰局中的兒子。
蕭沉硯周身環繞蒼生之火,火焰化箭,迸射四合。
而他所處之地,四面八方皆是血眼。
一隻只殺伐血瞳凝視著他,瞳力所化的殺機牢牢將他鎖定。
伽藍:「太弱。」
巨大法相出現,將一隻只血眸轟碎。
蕭沉硯持槍而立,撕去染血的外袍,冷冷盯著伽藍所在之地。
伽藍:「你渾身上下也就凝聚出的這尊法相配我動一下手指頭。」
他手指頭動了,巨劍破空而去,斬向法相。
法相抱拳格擋,伽藍撇了撇嘴,食指朝下一壓。
轟然,法相被擊碎,巨劍朝蕭沉硯兜頭斬去,將他一分為二。
神血四濺。
伽藍看著被劈開的蕭沉硯,眸光動了動,心臟處傳出了憤怒的咆哮聲,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內壁捶打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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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驟然抬手洞穿自己胸膛,將那顆心拽出來,棄如敝履般的丟到一旁。
那顆心逐漸膨脹,化出形狀,變成另一個他。
變成了蕭稷。
不遠處,被劈開的蕭沉硯猛的睜開眼,他站起身,被劈開的兩半逐漸癒合成兩個他,就如二重身。
一個他,冷厲恣睢。
另一個他,沽冷淡漠。
一個是蕭沉硯,一個是蒼溟。
伽藍抬手,將自己的善魂變成的蕭稷朝蕭沉硯和蒼溟的方向丟去。
兩人瞬移而至,一左一右接住了蕭稷。
但蕭稷看上去呆滯無神,像是一具空空軀殼,但不管是蕭沉硯還是蒼溟都能從蕭稷身上感覺到那股熟悉的暖意。
「阿爹……」
「父親。」
蕭稷無法言語,無法回應,他好像沒有思維,但眼眶中卻流出了淚。
伽藍冰冷無情的聲音響起:
「你不是想要他這個爹嗎?」
「本帝現在將他剖出來交到你手中,但是……」
伽藍眼神冷漠,睥睨的盯著蕭沉硯和蒼溟:「能不能保住他,就看你的能耐了,小子。」
比之前更加恐怖,數量翻倍的殺伐血瞳再度出現,蕭沉硯和蒼溟一前一後將蕭稷護在身後。
殺意恐怖降臨,伽藍的聲音無情至極:
「這是你唯一的機會。」
「本帝也想看看,你能為你口中心心念念的父親做到何種地步。」
……
青嫵四人進來,一人對應一個爹(祖宗)開的小灶。
青嫵在進入時鏡後,見到梵幽的那一剎那,就把其他人忘到九霄雲外了。
梵幽坐在她對面,含笑看著她。
青嫵腦子裡胸膛內翻騰起巨浪,一切思維一切言語都匯聚成兩個字:阿父!
她胸口悶的發疼,那一聲聲阿父阿父阿父阿父阿父……不斷迴響著要衝破咽喉,讓她想一遍又一遍一次又一次的呼喚他。
可到最後,只有哽咽的、試探般的、不敢置信的那聲輕喚:「……是你嗎?老東西。」
梵幽似無奈般嘆了口氣:「不叫阿父了啊?」
青嫵心口一剎鈍痛到恍惚,她疾跑幾步,最後卻是宛如一頭髮瘋的小牛犢般的撞進梵幽懷裡的。
在她跑來時,梵幽就起身了,像是預料到了她會『橫衝直撞』,他穩穩噹噹接住她,安撫的拍著她的後背。
「阿父在的,別害怕。」
「誰怕了,我可是阿羅剎天,我怎麼會害怕!」青嫵臉埋在他懷裡,悶聲反駁著,聲音啞啞的,抱著他的手卻抱的綁緊。
梵幽也不拆穿她,只是一下又一下輕拍她的後背。
過了好久好久,久到青嫵終於確定眼前不是幻覺,不是做夢,她才稍微放鬆了些,從梵幽懷裡退出來。
梵幽垂眸,看到她死死拽著自己的袖角,沒有點破,妥帖的『無視』她的小動作。
青嫵臉上已看不出半點破碎感,她又是往日那個霸氣滔天的阿羅剎天,「老東西你現在是什麼情況?復活了嘛?能喘氣兒了嘛?」
梵幽搖頭,與她說明了此地的情況。
「青帝以他的力量暫時將我喚醒,在此地中,我的意識不會陷入渾噩,有通天樹的磅礴生命作為支撐,我也能維持住這個形態。」
青嫵心裡黯了一瞬,就打起精神來,轉瞬想到:「時鏡里過萬年,外界也才一瞬間,青帝老祖宗這是替我們爭取時間變強?」
「如此說來,太一阿爹正在教導大哥,伽藍在給硯台當磨刀石?」
梵幽想了想進來後伽藍與青帝的那場對話,心道,恐怕這塊磨刀石比刀還利,蕭沉硯那邊想來是要吃足苦頭的。
「彌顏那般又是誰在教他?總不能是那個少陽吧?他那三腳貓的本事,還不夠癲雀雀放個屁的。」
「青帝讓燭九陰動用了時間之力,將玄帝的神魂召來。」
青嫵愕然:「玄帝都死了,哪來的魂?不是,時間之力還能這樣使?」
「等等,阿父你的意思該不會是,現在被召來的玄帝是『過去全盛時期還活著』的玄帝神魂吧?」
梵幽點頭:「說是全盛倒也沒錯,只是力量還是會有所限制,畢竟用的是少陽的肉身。」
也是因為進入了『現在時態』的少陽肉身,玄帝的過去魂與今時殘留的意識有衝撞,才知道了不肖子孫少衡乾的那些事兒,才會暴怒至此。
青嫵眉頭皺緊。
燭九陰和燭幽只是窺探未來,就被『時間』給愚成了傻缺。
而眼下,又是時鏡又是召魂,付出的代價這父子倆不可能承擔得起……
「青帝老祖他……」
梵幽嘆了口氣,點頭回應了青嫵的猜測。
「他會徹底隕落,不復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