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真械殘念
光盾被一擊擊破,觸手緊絞住姬懷素脖子,如鎖鏈般迅速回收。楚衡空的氣質冰冷如機械,起手就是斷絕生機的殺招。觸手回收的同時他將右手五指併攏如刀,手刀以最短距離擊出,這一擊就將貫穿姬懷素的心臟!
強盛的意氣破體而出,令楚衡空的右臂上多了一層無色的「氣流」。手刀刺出時正前方一米內變為真空,意氣先指尖一步刺向姬懷素的衣衫。那道氣刃撞在了光上,與其針鋒相對的微光。新的光盾在手刀前生成,光芒飛速膨脹,像安全氣囊般將兩人彈飛出去!
楚衡空在半空中調整姿態,迅速落地,他甩動觸手企圖順勢砸飛敵人。
姬懷素手中陰影沸騰,匕首型的影刃已割向觸手。觸手抽離脖頸縮身而去,
沒有剛骨絕無法承受這記斬擊。
回縮的觸手忽得繃直靜止在空中,姬懷素足尖一點踏中觸手的影子。她的指尖擦過被勒紅的脖子,順著向下停在被高高撐起的T恤前。
好搭檔的眼神相當傷人,好像在看一袋垃圾。
「開場打這裡-·-我說阿空,你以前不是在切磋時趁機動手動腳的傢伙吧?」
赤瞳的楚衡空沉默了一秒,隨即掙脫踩影突進向前。他的行動路線詭異如蛇,令姬懷素一時無法捕捉影子。她索性將影刃變形改成趁手的巨劍,以範圍極廣的一斬應敵。楚衡空在劍出時斜向倒下,以近乎緊貼地面的角度閃避攻擊。
他抽出觸手卷向姬懷素的腳踝,意氣加持之下,這抽擊兼具雷鞭的快與天槍的鋒銳,將護身的光盾再一次擊出孔洞。眼見觸手順利纏住左腳,姬懷素彈指一敲光盾。盾牌瞬間解體,變為閃亮的光屑紛飛。那些光芒形成方正細長的「光片」齊齊湧向楚衡空,將其從頭到腳死死縛住。
戒律封印·碎光之咖。
姬懷素運指如飛,在半空中畫出酷似鎖的法陣,她將影刃縮小變為黑色的「鑰匙」,當鑰匙入鎖後封印即刻完成,違背戒律者決計無法掙脫。
但影刃鑰匙難以入鎖,封印法陣似從內部彎般嚴重扭曲,碎光之劇烈顫抖。
姬懷素吸了口冷氣:「我草,這回扳手腕真的要輸·——"」
一聲巨響過後,她的封印從內部爆裂開來!
破碎的光芒如針般飛濺,照出匍匐於地面的怪異形體。楚衡空單手撐地壓低身形,晃動的赤瞳劃出兩道鬼火般的軌跡。他伏地,發力,如炮彈般徑直前沖,以最短距離下最有效的方式接近敵人。他的速度快到超乎想像,姬懷素甚至連音障都沒聽見就已被撞中。
被擊中時她感到世界安靜無比,沒有一點聲息,她甚至感受不到殺手的心跳與呼吸。一千秋。她反應過來,對方在戰鬥開始時就啟動了秘法,因此速度才會如此不自然地暴漲。
而後剎那間的靜寂消失,爆碎的音障襲擊耳膜。她被正面擊飛出去,在神殿的牆壁上留下半徑三米的大坑。楚衡空在撞擊成功後停步,防止因過度接近而再中影襲,他單手撐地倒立撐起,如雜技演員般使了個單手翻接近。
雙眼如攝像頭般快速轉動,鎖定環境中每一道光源。可能存在的陰影位置均被在敵人的攻擊範圍外,空閒觸手的在這過程中完成蓄力。當他起身時天槍已蓄勢待發,槍尖瞄準姬懷素的眉心。但楚衡空的左臂傳來一股冷意,
巨大如山岩的黑色冰塊憑空出現,他的觸手不知何時竟被凍在了冰中。
先前撞擊時的接觸·..利用那次機會布下的陷阱····
黑冰順著空氣延伸,一併凍住他的右手。緊接著金色的火光出現在他的背後,帶著熱烈而溫暖的力量。他的影子因光照拉長,姬懷素手中影刃暴起刺出,捅入影子的肩部。一朵血花在楚衡空的左肩爆開,這刺擊竟跨越了剛骨防禦,為他帶來了傷害。
姬懷素從坑洞中跳起彈出,趁機壓制住殺手跨坐在他的身上。楚衡空雙手均被堅冰封住,他猛得抬頭一口咬住對方的脖子。兩人在地上翻滾,雙方上下易位,力量較量這方面是他占據優勢,利齒只要一瞬間就能撕裂血管與氣道。
搭檔的聲音裡帶著怒意,她將手中的劍與盾靠近。
「這樣能讓你開心的話,就繼續咬下去啊!」
旁觀的凡德看傻了,這一連串的你來我往總計才過了數秒鐘。它直到現在才緩過神來,趕忙蹦上前去:「停!停!!"
楚衡空眼中赤色開始褪去,他第一時間放鬆了所有力量,姬懷素趁機翻滾又回到上方。他鬆口,看著紫瞳中面色漠然的自己,女孩漂亮的脖子上留著血糊糊的齒印。
「———-抱歉。」殺手低聲嘆息,「我有盡力壓制。」
「我知道,打得那麼難看可不像你。」姬懷素毗牙,「衣領拉下來。」
他不明所以地照做,女孩狠狠一口咬下去,在他的脖子上留下一道更深的咬痕。楚衡空牙咧嘴,這可稱得上是今天最艱難的一項測試一一必須把剛骨的防護完全解除再讓肌肉軟化,否則某人的小牙壓根咬不進去。
姬懷素抬起頭來,神色之愉快讓他幻視到一根晃來晃去的尾巴,
「這樣我們扯平。」她戳著某人的胸口,「下次不許突然變這麼強,知道沒有。」
「好。」殺手無奈地說,「聽你的,大隊長。」
凡德蹭到大門口,用繩子把自己吊起來,開始假裝自己是人畜無害的晴天娃娃。兩人尷尬地咳嗽了幾聲,各自站起整理儀容。楚衡空嘗試活躍氣氛:「一開始那個——是剛骨的影響,並非是我的本意———.」
姬懷素聞言一驚:「你的骨頭還有X欲?!」
楚衡空很想掐死上一秒的自己,但搭檔的思考方向之清奇如往常一樣超出了他的預想。姬懷素捂看脖子上的傷口,眼神分外驚悚:「所以你咬我是因為你的骨頭有食慾——"
「不是!」
金髮姑娘向後連續小跳:「我草那更恐怖了,你因為x欲咬我?阿空你愛好如此變態的嗎!」
楚衡空默默捂臉,一時間非常理解自主掛機的凡德的心情。眼魔晴天娃娃轉了個圈,眼神滄桑:「從那一天起,楚衡空得到了縱慾惡獸的稱號———..」
「我要把你扔出去。」
「看看你這醜惡嘴臉!你就這麼對待兄弟!」凡德痛心疾首。
楚衡空眼神漠然:「是不朽機想這麼做的。」
「這剛骨好靈活啊!這時候它又有殺意了哦!」
瞎扯了幾句之後,他感覺狀態好轉了不少。那股冰冷的殺意散去,自我的人性又活靈活現地回到體內。那隻伏在背上的鋼蟲不見了,但他知道真械只是縮回剛骨里,等待著下一次發難的時機。
不知是先前死斗的後遺症,還是藉助真械升變所必須付出的代價。打從升變儀式結束後,他就感到了那股若有若無的殺意。人少時尚可控制,周圍的生物一多,機械的殺戮衝動就開始高漲,使得他的視野變作赤色。
這種欲望在某些特定生物面前格外強烈,當他面對姬懷素、姬求峰與悠遊時,單是克制不出手都要發揮極大的心力。面對解安與啟蘇時,殺意則與常人並無差別。而凡德這個奇怪的傢伙則介於兩者之間,似乎連真械也在猶豫該認真殺它還是把它隨手踢一邊去。
時時刻刻壓抑殺意的感覺並不好。再這樣下去總有一天他會失控-·
「你平常就和真械活得太像,現在一眼看過去都不好確認是真被感染了還是自己心情不好。」姬懷素向他晃晃手,「發泄了一下現在好些不?」
「好很多,多謝你。」楚衡空來回活動著右手,「最後的手段不錯,快升變了?」
「你懷素姐我也是在好好修行的,要不是沒渠道我早質點3了。」姬懷素翻出自己的通訊器,「廚子捎個紗布來!有點小擦傷。」
不多時解安拎著依然死氣沉沉的啟蘇過來了,倆眼珠子掃著同款傷口,
噴噴稱奇:「哎呦,這測得很火熱啊!測試結果看來是非常的具有公信力!
大探長現在什麼強度?」
姬懷素給自己拍上紗布,給出專業判斷:「絕對的俊者。以後可以在他那大衣後面寫個『此面向敵」,他光是用背打鐵山靠就能把同級敵人壓死。」
「跟你比呢?」
「看情景咯。開場手段盡出還是我勝算高點,要是第一波沒突死就是他贏了。一千秋太扯,持久戰打不過的。」
這評論很客觀,姬懷素作為逆影不缺一錘定音的手段,影刃突擊和塵破都是瞬發高殺傷的勝負手。而楚衡空這剛骨則是持久戰專精,配合一惡千秋只要有氣越打越強,時間夠長誰都能被他耗死。
解安知道這丫頭不拿正事賭氣,因而相當震驚:「那大探長還真是牛逼大發了。這鐵強於同級外道了吧。」
凡德一聽來了興致,掙脫繩子蹦下來:「那不止。硬戰績擺在那,他是十成十的超外道,放在傳奇也是最高的那一檔!」
這句斷言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楚衡空差點以為自己回到了家鄉的動畫論壇:「同質點內還有分級?」
「廢話,當然得有啊。不然我怎麼知道不朽機厲害怎麼敢說你楚衡空牛逼?」凡德晃動著觸手,「萬千塵島各大勢力從古老年代打到當今的燭光歷,早靠戰績評出了一套放之諸島而皆準的標準。你小子沒常識不知道,你那女同事心裡門兒清。」
姬懷素眨巴眨巴眼:「.————什麼標準?」
凡德見之大驚,隨之大喜。它蹦踏到小推車上,精神抖擻:「好好好,
這回遇見鄉下的了!拿紙筆來!今兒讓你們開開眼,凡德大爺我就來講講這博大精深的鬥獸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