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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螢光詛咒

2024-11-02 12:28:15 作者: 王子2326
  外部的微光透過門縫射入教堂。這光芒相比人們身上的光斑顯得微弱,猶如白熾燈下的螢火蟲。可在鐵門打開的瞬間,光斑人們便嘶叫起來。狀態好些的起身奔跑,虛弱的不惜手足並用也要爬向鐵門,那場景詭異又恐怖,像一群逐光的殭屍。

  姬懷素剛進教堂,見狀趕緊把鐵門關上。光線消失後殭屍們的動作頓時停止,他們左搖右擺,癱倒在地,又成了先前那副奄奄一息的模樣。

  「熒屍。」姬懷素低聲咒罵,「該死!」

  楚衡空默默記下這個未曾聽聞的詞。他走到桑嘉婆婆面前,還未發言,老人便抬手勸止。

  「還沒有做完。等到藥做完的時候。」

  他看出老人正嘗試搗藥救人,便安靜候在一旁,觀察起熒屍們的狀態。

  這種怪病像是異世界皮膚病與漸凍症的混合體,熒屍們的精神狀態與光斑面積有很大關係。光斑面積小的還尚有說話的精力,光斑擴散到半身後就基本無法言語,只剩囈語與呻吟。而那些被光斑侵蝕全身的光人則似失去了思考能力,他們不言不語,看不到神采的雙眼令人不寒而粟。

  寒意悄悄爬上了楚衡空的脊背,他越看越覺得光斑有種熟悉感,他近期絕對見過類似的東西……

  那和姬懷素的光盾質感很像!

  那會來源於同一種能力嗎?亦或只是相似的力量?楚衡空沒有開口詢問,現在不是深究的時候。兩人見白袍人們忙不過來,便順帶幫忙搬運藥湯,桑嘉婆婆對此沒有反應,只專注地做著手頭的事情。

  她將草藥、蘑菇與動物的臟器混在一起細細研磨,化在茶水中做成湯藥,這樣的單調工作持續了近一個小時才終於結束。帶來的藥材用完了,部分熒屍在服藥後精神好轉,更多的人則還是那樣。白袍人們雙手合十,向楚衡空與姬懷素表達謝意。

  「潮流的寵兒們啊,請隨我來。」桑嘉婆婆拄著拐杖起身,「將你們的來意說與我聽。」

  ·

  桑嘉婆婆在洄龍城裡也算是位有名的人。她是眾靈會的第三位大巫師,也是這宗教組織的創始人。傳聞說桑嘉婆婆年輕時是個落魄的妓女,靠肉體換取微薄的收益,某一天她被惡客敲昏塞進麻袋,拖到了碧澤區最邊緣的地方。那裡是名副其實的絕境,因為沼澤邊境就是洄龍水幕的最下層,只有沒人渴望的遺物才會淪落到底層,隨水流一起離開城市去往無人知曉的遠方。

  惡客們將妓女投向潮流,打賭猜要過幾天人們才能發現她的失蹤。可過了段時日妓女又出現在沼澤,宣稱自己在潮流中受到了天啟,啟示說世間有靈萬物皆可成為神明。沼地人對神跡頂禮膜拜,「萬物有靈」的理論隨崇拜擴散發展,就成了今日紮根沼澤的毒瘤眾靈會。

  楚衡空對這故事一笑了之,畢竟各家黑幫大佬人人身負「死而復生」的傳奇,無非是大家編點故事壯壯聲勢。但萬物有靈的思想倒是貨真價實,因為眾靈會中人人均有自己相信的「神明」,彼此間也秉著不同的思想行動。你在別處再難找到這樣的組織了:一把手親赴前線救助病患,二把手卻在一旁冷眼旁觀。

  「桑嘉,你白費力氣。」阿達里直白地說,「你的藥救不了將死的人。」

  桑嘉婆婆的居所位於碧澤南部的「豐收聚落」,是一座用葦草、石子與獸皮裝飾的小屋。她用火柴點上塞得滿滿的菸斗,輕輕吐了口煙。毒蟲般的淡綠色煙霧拂過她臉上密集的皺紋,融入黑羽毛編織的大衣里。

  「這是命運。」老婦人說,「我順應我的命,他們順應他們的運。」

  阿達里揮揮手,顯然對此不屑一顧。他起身走向門外:「我尚有事要忙就不奉陪了,也請你一起出去。我怎麼說也是個文明人,不能讓危險人物和老人獨處一室。」

  說話時他盯著姬懷素,後者響亮地咂了下嘴,給楚衡空遞了個眼神後走出門去。這姑娘居然沒反唇相譏,楚衡空不由得思考她到底在沼澤幹過什麼豐功偉績。

  他等兩人出門後單刀直入:「疾病是什麼時候開始流行的?」

  「不是病,是毒啊。」桑嘉婆婆搖頭,「十三個日月之前,沼地的光中混入了毒……毒物將侵蝕人的命運,成為被光支配的,無命之屍體……」

  約兩周前、光線傳播、發展到最後成為活死人。楚衡空默默翻譯出重點,繼續追問:「為何不向城主府求援?」

  「龍神大人自身難保,回天乏術。」桑嘉婆婆磕了下菸斗,「中庭的光太多了……毒物蔓延,則無處可逃。」

  關鍵是光照度。中庭也是常年陰天的破地方,但比起最下層的沼澤光照還是要充足許多。如果光毒蔓延到中庭,就很可能會導致大瘟疫的發生……從這個角度考量,桑嘉婆婆的決策沒有錯。但她都未與中庭知會一聲,顯然是對官府缺乏信任……她可能還不知道療愈神殿重建的消息,否則不會這樣決絕……

  


  楚衡空略作推敲,將此事暫擱到一旁。光毒不是他單槍匹馬能搞定的事情,治病留給悠遊他們頭疼,當下最要緊的還是救姬求峰。他拋出第三個問題:「您知道沼澤的黃金嗎?」

  老婦人聞言笑了笑:「潮流之子啊,你的心中滿是好奇,但你的渴求不在這裡。」

  楚衡空試圖詳細描述:「那可能是一種藥材……」

  「黃金是,渴求所凝聚之物。」老人的回應聲飄忽不定,「你的渴求不在沼地,而在過去……」

  楚衡空按了按眉心,驢唇不對馬嘴的對話實在讓人上火。他留心到這神神叨叨的語調有點像遺物鑑定文,心中一動,轉而問到:「那麼藥師追求的黃金呢?」

  「藥師?藥師……」桑嘉婆婆聞言閉目沉思。好一陣後,她吸了一大口煙:「啊啊……是淨藏大士嗎?」

  楚衡空立刻點頭,老人從皺紋中擠出懷念的微笑:「風度翩翩的男人,像是白衣的佛陀……我是知道的,他曾經講過。沼澤地里,將孕育出黃金——」

  濃煙深處,槍聲炸響。嘯聲蓋過了低語,銅鏽色的彈頭穿破木牆,直射老人的額頭!

  那顆子彈在老人的太陽穴旁停下,撞在青筋爆起的拳背上。那一瞬間安坐的楚衡空暴起,他只一拳將子彈砸飛,隨之撞破草屋沖向外側。

  「姬懷素!」他大喊。燦金色的光芒照亮了破牆,球體光盾將桑嘉婆婆保護起來。沒有後顧之憂,楚衡空飛速奔出門外,追逐潛伏的槍手。那種淡淡的危機感在先前高漲起來,仿佛每一根針都對準了他的眼珠。

  他知道自己找對了門路,敵人必然不願讓他知曉些什麼,為此不惜將老人殺人滅口!

  彈頭僅在拳背上擦出血痕,他以緊繃的肌肉與堅硬的拳骨防住了射擊。那不再是水彈了,銅鏽色的金屬彈頭裡填充著不知名的晶石,其衝擊力可與現代的大口徑手槍比擬,要不是如今升變為巧手,那一槍都足以暫時癱瘓他的手臂。

  「豐收聚落」里均是低矮的木房,楚衡空索性躍上樓頂方便追尋敵人。他只一掃就發現了那個在泥濘小道中奔走的黑影。那槍手穿著斑駁的迷彩衣,潛伏功力了得,但速度遠不如他。楚衡空雙指輕彈,先以水彈擊其後心。水彈準確命中,槍手卻僅晃了一下而沒有倒地。

  槍手的迷彩衣也是遺物,精良的防禦性能救了他一命。他借著衝力向側方一滾,躲過隨後撞來的第二發水彈。和情報里說的一樣,目標的慣用手法是兩顆暗器的錯時追擊,只要躲過就暫無遠程手段。槍手腳下的靴子噴出火舌,他猛然加速拉開距離,舉起自己領到的武器。

  一把深綠色的燧發槍,子彈需要依次填充,第二顆子彈已填充完畢。准心對準額頭,扳機扣下,彈丸擊出,殺不了桑嘉就改變計劃,直接殺掉楚衡空!

  槍手的時機拿捏得很準,楚衡空剛剛出手還來不及收招防禦。他也沒有防禦,探出的右手攥緊為拳,左臂觸手猛得收回,銀色的肌肉緊緊壓縮。他借收拳之勢側身,子彈擦著發梢飛過,緊接著蓄力完成的觸手彈出,化作撕裂空氣的銀槍!

  驟然響起的爆響讓居民們驚得跳起,破空聲穿透木屋席捲聚落,仿佛堆積起的火藥在同一刻炸響。沒有人能看到銀槍擊出的過程,視覺中唯有白色的音爆圈圈擴散。那一擊完全破壞了燧發槍,將槍手的軀幹也一同擊穿。

  槍手雙膝跪下,如破爛的人偶般倒地。楚衡空從房頂落下,甩了甩髮麻的觸手。

  這次他沒有手下留情,對老太婆開槍的人不值得留手。他一腳踹向倒地的槍手使其翻身,看清敵人面目後感到一絲訝異。

  沒有肉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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