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一席長談解心寬
「起峻，你過來，過來！」
張起峻正跟江家寧和王宗保說著話，聽到他們回來的王充華趕緊趕過來了，
離得老遠就焦急地朝他招手道。
張起峻一看王允華這樣子就是有事兒，趕緊過去了，兩人找個僻靜處站下，
王允華急切地道：「起峻，你上次給我說的二三十年後也許會變天的事，我不小心透露給老爺子了，老爺子這幾天鬱悶得頭髮都白了不少！」
「啊？二哥你咋這麼不小心———.」
張起峻一聽也有點兒急了。
「不是，老爺子很不贊成我經常去外地出差，今年我接連出去了幾次，老爺子就對我不滿意了，話趕話下，我就把你說過的話轉說給他聽了！」
王允華著急地道。
「我也沒想到這話會對老爺子打擊這麼大啊，尤其老爺子聽這事是高大神官這麼判斷的，就更有些相信了！」
「這當然啊，老爺子在開渠種地上打拼了一輩子，一旦得知這一輩子的心血有可能要打水漂，遇給誰不著急啊！」張起峻道，「好了，二哥你也別太著急了，我找機會寬解寬解老爺子。」
「那你好好想想該咋寬解老爺子，現在你說話老爺子肯聽。」王允華拍拍張起峻的肩膀道，「別讓老爺子鬱悶得生出啥病來！」
張起峻點點頭問道：「老爺子在家嗎？」
「出去周圍轉去了，我去叫老爺子。」王允華說一聲出去了。
隨後張起峻和王允卿去見過大夫人、二夫人和兩家嫂子，又派人給大院裡住的各家分發了一些禮物，王允成從外邊趕回來了。
「起峻，我懷疑老爺子可能有些毛病了，我讓他去鹿灘市找大夫看看他也不去，你給老爺子查查身體。」王允成把張起峻拉到僻靜處道。
「行，我二哥去找老爺子去了，等老爺子回來我給他查查身體。」張起峻道，「對了，大哥，我想讓豆豆和兔兔明年去我那大廠里學習記帳，你看怎樣？」
「兔兔好說，豆豆能幹成啥？現在還正是學習的時候，去你那裡不是給添亂嗎？」王允成道，「這傢伙今年鬧騰著不好好學習，都被我揍幾回了！」
「不是，大哥，我看豆豆其實挺聰明的，可他不想學你硬逼著他學也學不進去啊，這不荒廢時間嗎？
你讓他幹上一兩年活兒，他如果覺得自己拿不下來，他自己就肯學了。
他還小，幹上一兩年活兒也不耽誤學習的，再想學習可以帶他去北平學習，
反正我在那邊買下四合院了，人有人地方有地方，多方便。」
王允成聽了略微沉吟一下就同意了，道：「就是給你添麻煩了！"
「不麻煩！」張起峻笑道，「將來培養成才第我直接用了！」
「哈哈，那可不行，得讓他回來跟我種地！」王允成笑道。
「行，那等我把他培養出來再給你送回來。」張起峻笑道，「那大哥，兔兔的事就拜託你跟江大管帳的說一聲，這兩個呆在一塊兒能互相促進的。」
「可以的，我跟江大管帳的說一聲。」王允成道。
兩人這麼說話的工夫，王老爺子回來了，王允成就帶著張起峻去了老爺子書房，老爺子卻把他轟了出來：「你忙你的去，我跟起峻說會兒話。」
王允成感覺有些莫名其妙，卻也不敢說什麼，看了張起峻一眼，乖乖地退了出去。
張起峻打量老爺子，頭上確實添了不少白髮，就給老爺子和自己倒上了茶，
道：「爹，我給你號號脈。」
王老爺子擺擺手：「起峻你坐，我問你，你給你二哥說的事有幾分真？」
「四五分吧，也當不成真。」張起峻道，「但也得提前有所準備。」
王老爺子皺眉沉吟一下道：「聽說以後如果真有這種事的話，你建起的那些廠子也有可能被收走？」
「真的有這種事的話，土地能被收走，廠子也自然會被收走。」張起峻認真點頭道。
「那起峻你還這麼努力地辦這些廠子？」王老爺子皺眉問道。
「這種事要發生的話，怎麼也得是二十多年後的事了，這中間可以賺到不小的身家移居國外啊，而且到時候廠子還可以想辦法賣給教堂之類的外國人。
就是賣不出去也不虧，經營廠子期間是賺了錢的，以後留給政府還能落個好名聲。
再過多少年後的將來，子孫還可以回到這片土地上來。」
張起峻神色平靜地道，這其實等於既寬解王老爺子，又是在給他出主意了。
他的廠子能這麼辦，老爺子的土地自然也可以這麼辦。
「哦———」，老爺子點點頭，喝了幾口茶又看著張起峻，「咋一點兒也看不出起峻你擔心？」
「爹，我是這麼想的，財富這東西，本來就是在社會流通著的，這邊失去了，還可以從其他地方再賺回來。
廠子即便被收走了，但賺到的錢卻是可以帶走的，這就挺好了。
廠子留給本地政府造福桑梓，以後大家說起來就知道廠子是誰誰誰建起來留下的，人過留名，雁過留聲，也沒算白干。
畢竟人走了，能有幾個留下名聲來？留下一點兒好名聲，人家多少年都念你好呢。」
張起峻低眉轉著手中的茶杯平靜地道。
王老爺子聽了安靜了好一陣子，悠悠道：「起峻你倒是比我想得開。」
張起峻聽了心想，我手中的財產好大一部分都是搶劫來的，自然知道錢是「流通」的，可老爺子你的錢都是辛苦賺來的，這心情肯定是不一樣了。
心裡這麼想，他嘴上卻道：「沒。我也就是還年輕，還不用多為後代著想。
爹你不同，考慮得肯定比我多很多，這心情可以理解。
不過幾孫自有幾孫福，爹你其實也不用過多考慮，我大哥我二哥和我們這些也都有一技之長，以後過個富裕點兒的生活是沒問題的。」
王老爺子聽了默默點點頭，又問起張起峻在北平的經歷，得知他在北平買了街面樓，擔心地道：「世道混亂，你把攤子鋪得這麼大，這麼遠，以後能照應得過來嗎？」
「爹，這個問題不大的，我的計劃就是慢慢地向南發展，直到把攤子鋪到香島那邊去，將來一旦情況有變，也可以帶著大家一起走出去。」張起峻道。
「你這娃—————」王老爺子一時都不知道該怎麼評價了。
說張起峻穩重他把攤子鋪得這麼遠，說他不穩重他卻是在一步步地未雨綢繆，想得不可謂不深，謀得不可謂不遠，這謀劃都完全超出他這個年齡段的正常心智了·.—·
「好，那起峻你就放心大膽地去干吧，一旦你虧了，爹給你托底；一旦你贏了，將來事情又有變，你就儘量把你大哥，你二哥，你大姐，你二姐他們也帶出去。」王老爺子想了想，終於下定了決心道。
女婿頂半子，這個女婿又是孤兒，基本拿他們王家這邊當家的，心智和能耐又這麼突出，那他就在這個女婿身上押一注！
「沒問題，爹，其實我二哥這邊今年出差多也是我給建議的，讓他多見見外面的世面，為將來走出去做準備。
另外，我大姐那邊的錦文和我二姐那邊的江昊現在也在我大廠那邊學著做事，以後我也準備把他們帶出去的。
過罷年我又準備把豆豆和兔兔也帶到我大廠那邊培養培養，學會兩條腿走路，既可以走出去，也可以退回來。
將來一旦事情有變，要移居出去肯定是自己人越多越好，彼此都能有一個照應。」
張起峻態度認真語氣誠懇地道。
「嗯，這就好，獨木不成林，自家人抱成團才好生存發展的！」王老爺子重重點頭道，眉頭舒展了開來，「咱們兩頭發展，彼此都能有個退路。」
說好了這些事，張起峻也就等於給老爺子解除了最大的心病。
隨後他給老爺子檢查了一下身體，情況還好，沒啥大問題，就是需要疏發一下肝氣，再補補腎氣，張起峻開了一副藥方，再叮囑老爺子每天勤打太極八段錦，老爺子認真應下了。
離開老爺子的書房，一直了著這邊的王允成趕緊上來詢問張起峻老爺子的情況，聽張起峻說沒啥大問題，心裡才安定了下來。
隨後王充華也趕過來，三人擺酒聊了一陣北平那邊的情況。
此時王允成和王允華已經從王允卿跟家裡人的聊天中得知了張起峻在北平出了不少風頭，已經算是北平的一個小名人了，都是又驚訝又高興，就連一向話不多的王允成也問了不少其中的具體情況，由衷地讚嘆張起峻真是人行走到哪裡都行！
「沒有沒有，我也就寫了幾篇文章弄出點兒小名聲，過不了多長時間就沒啥熱度了。」張起峻趕忙擺手謙虛道，「真正想在北平立住腳還得靠實業。」
隨後三人又聊了一陣河套這邊的情況，張起峻提醒王家兄弟兩人，有可能的情況下，要想辦法儘量把大洋兌換成金條以保值。
王允成道：「這事不好辦吧，就看起峻你經常出差有沒有這個機會了。」
張起峻點頭應下，說以後有機會給兩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