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心中鬼越大就越謹慎!
城頭變換大王旗。
三天後的下午,薛寶奇率領一部分追逃士兵返回來時,就看到鹿灘市城牆上的旗幟已經換成了寧省新軍的旗幟!
雖然這是大家早已提前知道會發生的事,但薛寶奇還是吃了一驚,他原本以為馬亭榮的軍隊再過一段時間才會到來的,他還有一段時間收拾手尾。
現在他對馮年鶴實行兵諫的事恐怕是怎麼也瞞不過三晉省那邊了!
而隨後馮年鶴在和土匪的戰鬥中戰死,其一家子被亂兵滅門,這事在他對馮年鶴實行過兵諫後,怎麼說都顯得太過了!
是怎麼也遮掩不過去了!
原本他想,只要他對馮年鶴實行兵諫的事傳不到三普那邊去,那馮年鶴戰死,馮年鶴一家子被滅口這些事都好辦,他得了馮年鶴豐厚身家,甚至再把盧耀軍匪幫的巨額財富搶到手,花一部分對下封口,對上賄賂,他後半生就安寧富貴了,甚至能飛黃騰達也說不定!
可現在全特麼落空了!
盧耀軍匪幫的財富他沒得到,馮年鶴身家他也沒得到,甚至連他自己的身家也被亂兵搶光了!
而如今他也只追到了幾個後面搶城裡富戶的亂兵,追回的財物少得可憐不說,連那晚那場兵亂到底是怎麼發生的都無法搞清楚!
他追到的那幾個逃兵都說,那晚大家突然都亂起來了,都開始搶東西逃命了,他們就也開始搶劫城裡富戶,也開始逃命!
薛寶奇現在只有個大致的猜測,是他安排對馮年鶴一家滅口的那些手下最先發生了叛亂,從而引發全城留守的士兵全部譁變了!
因為那些傢伙眼饞馮年鶴的豐厚身家,又怕滅口了馮年鶴一家子,後面又被他薛寶奇滅口,所以就索性叛亂了!
(他薛寶奇的計劃的確是這樣,等他打土匪回來後,就準備以叛亂罪名,把滅口了馮年鶴一家子的手下全部就地正法!這就對馮年鶴一家子的死亡原因有了個交代。)
這事是有證據的,他布置滅口馮年鶴一家子的手下絕大部分都死了,屍體也在城裡找到了,只不見了兩個人!
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這兩個人其實在當晚送張起峻他們出城後,被殺掉埋了。)
薛寶奇懷疑就是這兩個人聯合其他人叛亂的!
所以,他這次帶兵主要是去追捕這兩個人的,追捕到這兩個人,就有可能追回馮年鶴的全部身家,但結果卻沒追捕到!
「一一一一,」薛寶奇望著城牆上寧省新軍的旗幟,嗓子眼裡似哭非哭,似笑非笑地干倒兩聲,「我特麼真是倒運到家了!」
「可我特麼明明是算過卦的———」,薛寶奇心中想,「而且還是高大神官給我算的卦!不可能不準的!」
高大神官的那兩句話至今迴響在他的耳邊:「將軍一身系全城安危,保住全城,自然命財兩旺,保不住全城,自有血光之災!」
薛寶奇想著這兩句話,想了好一會兒似有所悟。
「難道是因為莪薛寶奇到底是沒保住全城,讓全城出現了亂兵之災,所以才有此禍嗎?」
「可亂兵只是搶劫了一部分富戶,總比土匪攻進城裡洗劫全城好得多吧?」
薛寶奇心裡給自己辯解,但有一道聲音從他的心底響起:「正是因為你沒有讓土匪洗劫全城,所以老天至今還給你留了一線生機,你還活著,你的家人們也還都活著.」
「另外,你現在落到如此地步,也與你滅了馮年鶴一家有關,你殺了一個馮年鶴不算,你還殺了人家整整一家子·————
薛寶奇頓時面如死灰,果然,天心不可欺,我還是做得太過了嗎?
薛寶奇在城外喪魂失之間,城內一座靠近城門的三層樓頂上,有一道身影正手持望遠鏡望著他。
距離太遠看不清楚,但張起峻還是能看出薛寶奇的精神狀態很不好,他整個人騎在馬上都給人一種隨時可能歪著身子掉下馬去的感覺。
看來他這次追逃沒有多少收穫,而且可能也想到了他後面會有很大的麻煩,
三晉那邊大概不會放過他。
對這一點張起峻自然毫不關心,他現在關心的只是這薛寶奇會不會找他的麻煩。
按說這傢伙是不應該找他張起峻的麻煩的。
他只是幫這傢伙解了個卦象,至於這傢伙懷疑那份勸其對馮年鶴實行兵諫的信是他寫給他的,這種事他張起峻可打死也不會承認,誰看到是他張起峻寫的?
所以,他薛寶奇對馮年鶴實行兵諫可怪不到他張起峻頭上!
而且,實行兵諫就實行兵諫嘛,你幹嗎要殺了人馮年鶴全家?這特麼的也是小爺攝你乾的?
所以完全怪不到小爺頭上啊!
至於本公子提供給你的要下暴雨的氣象預報,事實證明是準確的啊,給你提供的出城攻擊土匪的策略,事實證明是正確的啊,你自家沒本事搶到盧耀軍搶來的巨額財產,那是你的事,關本公子啥事?
所以,一切的一切都怪不到本公子頭上啊!
張起峻心裡如此嘀咕,薛寶奇真的沒有絲毫怪罪他的理由!
但他還是不得不對這傢伙有所警惕,萬一這傢伙如今面臨巨大的麻煩神智昏亂,非要咬他張起峻一口呢?
雖說不能把他怎樣,但傳到別人的耳朵里也容易引發一些聯想啊,尤其假如傳入張銀庭那種人的耳朵里,聯想就會更加豐富了·
所以,他不得不對這傢伙有所警惕!必須得提前想好萬一這傢伙找他麻煩,
他該怎麼應對。
但事實上是他白擔心了一場。
薛寶奇當天下午入城後,和馬耀宗交接了一下城防任務,第二天只點了當初馮年鶴從三晉帶過來的還剩下一千多的士兵,然後就帶著家屬離開了鹿灘市回三晉省去了。
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當然,這也與馬耀宗暗示薛寶奇,他不會把鹿灘市這邊發生的任何事向三晉那邊通報的,他沒有這個義務。
這可能極大地安撫了薛寶奇。
投桃報李,薛寶奇也就沒有帶走從河套這邊招收的士兵,甚至連槍彈都給馬耀宗留下來不少。
另外,薛寶奇也沒有多跟馬耀宗提張銀庭的事,免得馬耀宗難堪,只是把馮年鶴整理出來的有關兩個神甫被殺被搶,張銀庭是重大嫌疑犯的教堂案相關材料轉交給了馬耀宗。
所有這些事,都是張起峻讓那晚跟著出擊土匪的那剩下的十四個隊員打聽來的。
薛寶奇沒有帶走的那些原鎮守使轄下的士兵,馬耀宗挑了兩千多精壯,其他的都被遣散了,被遣散的自然滿腹怨氣,什麼話都往出傳。
張起峻至此鬆了一大口氣,回想自己先前過於擔心還有些好笑,人就是這樣,心中有鬼就會萬般謹慎,心中鬼越大就越謹慎!
不過他還是不敢粗心大意,那家名義上殺了團長許印文的豆腐店一家也被他偷偷打發到六原鎮去賣豆腐了,其家在鹿灘市的房產則由牛亮邦出面給買下來,
然後又由牛亮邦轉手賣了出去。
從頭到尾,這件事他沒有露面。
處理了這件案子的尾巴後,現在張起峻就只想著如何除掉張銀庭了。
他讓牛亮邦等人幫忙暗暗打聽張銀庭的下落,只說是他當初沒給這傢伙借錢,擔心這傢伙懷恨在心找他報復。
明面上忙著皮毛廠和藥廠的事,暗中又部署著這些事,他倒差點兒忘記了他埋在野外的那幾桿槍了,這對如今的他來說只是一件小事了,幾天後的一個夜裡,他用繩爪翻越城牆去取了回來。
幾支槍都已經生鏽了,交給晚上放哨的手下慢慢擦吧。
「大晚上的你幹啥去了?咋正睡著就不見了?」
回到臥室,王允卿眼睛睜得圓溜溜地問他,現在他一不在身邊她就容易醒來。
從不習慣兩個人睡到不習慣一個人睡,丫頭這習慣改變得好快。
張起峻就愁以後有了偏房咋辦,別整天搞得雞飛狗跳的不安穩。
「出去采煉了一陣月華,有幾天沒采煉了。」
張起峻嘻嘻笑著脫衣上床,一出溜就進了被窩裡,溫香軟玉-—--摟滿懷,神仙一樣的生活啊。
就奇怪那些光顧修煉不顧生活的傢伙們咋想的,無情無欲百般克制地活一輩子,其實最多也不過比常人多活個二三十年的,值得嗎?
整天還好斜著眼睛鄙視世人不懂得節制,我節制你個der!你們那是愛無能性鷹無能懂不懂?那才是病,得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