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申樓心裡咯噔一下,一股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你什麼意思?什麼人?」
他忽然想起什麼,心裡咯噔一下,臉色瞬間變得煞白:「你是說……是內地過來的人?」
老太婆沒有回答,只是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呵呵呵,港府是什麼地方?遠東最大情報交易中心,有些鬥爭啊,表面上風平浪靜,底下早就波濤洶湧,就連我們上面,對『內地人』也是……忌憚得很吶!」
查申樓冷著臉:「你到底想說什麼?」
老太婆抬起頭,渾濁的眼中閃過危險的光:「說什麼?我們這次為了把你從港府撈出去,從押送你去內地的路上,幫你幹掉港警,再到派阿虎、阿KEN他們保護你……」
「最後是昨天搞的兩場刺殺,幹掉寧家一系的海關總署署長,又是得罪港府那些崛起的厲害社團,你知道我們折損了多少人?」
老太婆冷笑一聲:「還有動用港府高層內部的關係開港口,這是多大的成本,查先生懂得,我上面的老闆說了,你那些資料,要是不能讓他們滿意,那你的命,可就真的不值錢了!」
查申樓臉色一變,他知道自己是在刀尖上跳舞,稍有不慎就會粉身碎骨——
「你放心,我的資料絕對可靠!寧家這些年各大項目航運路線,甚至連他們海外會動用哪些白手套公司,我都一清二楚!只要你們按照我說的做,保證能把他們的貨全部截下來!」
他咬了咬牙繼續說道:「但這些都是我的保命符,現在不能給你們,但出了公海保管你們老闆滿意,而且我活著對付寧家,可比那些資料有用多了!」
老太婆渾濁的眼珠轉了轉,似乎在權衡著什麼。
半晌,她咧開嘴,露出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好,既然查老闆這麼有信心,那我們也就不廢話了,今晚等著我們的消息……好好準備一下。」
說罷,她便轉身離開了船艙,留下身邊的那些大漢在船里監視查申樓和拿出武器做準備。
查申樓也分到了一把格洛克手槍,他面色陰沉地坐在地上,看著手槍,眼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
……
避風塘不遠處一處不起眼的待拆破舊大倉庫里,周圍有著流動暗哨,裡面陸陸續續停了不少車。
不少紋著花臂的大漢正在換上衣服做準備。
寧秉宇穿了身休閒西裝,手裡把玩著一枚打火機,漫不經心地朝站在他對面的男人說道——
「坤哥,這次可就仰仗各位兄弟了,事成之後,珍寶坊,龍蝦鮑魚,各位隨便點。」
被叫做坤哥的男人叼著煙,笑著恭維:「寧少您客氣了,強叔吩咐了,哪裡有不盡心的,兄弟們都是出來混口飯吃,您一句話的事兒!」
他們混跡江湖多年,自然清楚眼前這位寧家大少的手段,跟他合作,有錢賺,還能在道上混個臉熟,何樂而不為呢?
說罷,他衝著身後小弟揚了揚下巴:「走吧,咱們準備準備!」
一群社團幫派人氏紛紛去準備強制彈藥和匕首等冷兵器了。
他們散開之後,寧秉宇邊上一直沒動靜的幾輛黑色吉普車車門打開。
其中一輛車車上下來兩個戴著面罩的彪形大漢,一把將一個女人從車裡拖了下來。
女人掙扎著,卻被封住了嘴巴,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
榮昭南戴著黑色面罩,一身黑色作戰服,從另外一輛車上下來,身後跟著幾個同樣打扮的隊員,各個渾身冷峻,帶著肅殺之氣。
榮昭南淡淡地說:「我的人已經準備好了,你先驗『貨』,沒問題了,我會派兩個人給你,把『東西』安全送到內地。」
寧秉宇點頭,然後看了眼東尼,淡淡地說:「去驗貨。」
東尼心領神會,走到女人面前,一把拉開了她的頭罩。
查美玲的頭髮亂糟糟地散落在肩頭,原本精緻的妝容也被淚水沖刷得一片狼藉。
但她那雙眼睛卻依然明亮,只是此刻充滿了恐懼和哀求,直直地望向寧秉宇。
「唔……唔……」女人掙扎著,卻被封住的嘴巴阻擋了所有呼喊,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
確認面罩下是查美玲後,東尼向寧秉宇微微點頭示意:「沒問題,一會我們的人也會配合老A他們一起押人過去。」
寧秉宇一直沒出聲,只是冷淡地掃了她一眼,仿佛在看一隻困獸,而非曾經與自己有過婚約的女人。
他慢條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袖口:「給她用點氯仿,確保萬無一失,這次別出送查申樓時的漏子。」
查美玲就這麼定定地看著寧秉宇,眼裡那些情緒變得複雜而痛苦,甚至……自嘲的恨意。
這是她愛過、睡過的男人……
她沒有來得及再表露自己的情緒,腦袋上的黑色頭套再次蓋了下來。
「唔!」查美玲掙扎著被東尼指示的人拿氯仿的帕子捂了嘴。
「唔!」查美玲拼命掙扎,但很快就被刺鼻氣味包圍,眼前的一切開始模糊旋轉,最終陷入一片黑暗。
她被人利索地塞進了黑色的吉普車后座。
寧秉宇吸了一口雪茄,緩緩吐出煙霧,遮住了他眼中複雜的情緒。
「寧少,人已經安排好了,開海後,我們的人會用漁船把她一起送出去。」一個穿花襯衫的男人走過來,低聲匯報。
「嗯。」寧秉宇淡淡地應了一聲,沒有多說什麼。
這時候東尼從外頭進來,對寧秉宇說:「寧少,菲利普高級警司親自帶了人來了,在外面做最後對接。」
寧秉宇轉身對榮昭南說:「我去接菲利普警司,一會他們過來,大家做最後對接。」
榮昭南輕輕點頭,目送著寧秉宇離開倉庫。他看了下自己的表,已經六點半了。
倉庫外,天色漸暗,夜幕即將降臨,預示著一場風暴即將襲來。
他向自己隊員淡淡地說:「做完最後三方對接,準備行動。」
「是!」隊員們低聲應道,語氣中帶著軍人特有的果決和肅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