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世子的春天

2024-11-02 10:33:47 作者: 沙拉薯條
  算算時間,這應該是它第一次發情。

  裴如衍不清楚也很正常,畢竟是頭回養貓。

  沈桑寧還在思考要怎麼委婉地說,就見身邊人翻身下床,他一本正經道——

  「你先睡,我去給它找獸醫。」

  獸醫?

  找什麼獸醫啊!萬一被順藤摸瓜查出春日飲……

  沈桑寧一急,脫口道:「春天嘛,獸醫也管不了的!」

  沈桑寧看不清他是何表情,只知道他靜默片刻,又默默躺下了。

  外頭貓叫聲不斷,擾得她心虛不已。

  也沒了引誘裴如衍的心思,她躲進被子裡,阻隔外界的聲音。

  夜風吹不進窗戶紙,貓叫不知何時斷了。

  睡夢中的人兒悶出一身香汗,忍不住踢掉了被褥。

  沈桑寧睡得很沉,夢中墜入滄海,迷迷糊糊地嘟囔,「冷……」

  雙手摸索著,憑藉取暖的本能,鑽進了一條溫暖的被褥里。

  在滄海中沉浮,沈桑寧好像看見一塊礁石,努力地攀了上去,深怕再掉入深淵,緊緊地抱著,再也不鬆手。

  不知為何,這礁石越來越熱,驅散了涼意。

  *

  這夜,裴如衍睡得不太好。

  後半夜被折騰醒了,就再難以入眠。

  脖間的癢意不可忽視,少女灼熱的呼吸帶著節奏,他感到有些燥熱,輕輕去推她,「沈桑寧。」

  她非但沒鬆手,還抱得更緊了。

  裴如衍目光落在她微動的唇上,喉結一滾,不知不覺湊近。

  沈桑寧忽然翻了個身。

  裴如衍拉回理智,手卻還被她抱得死死的,他僵硬地在床榻上躺了一個時辰,待絲絲晨光透入屋內,陳書的聲音傳進屋內——

  「世子,該起了。」

  今天還要早朝。

  裴如衍將麻木的手臂從懷中人兒背下抽出,給她蓋上她自己的被子。

  幽暗的眸光從少女歲月靜好的臉上移開,他無法忽略體內燥熱,絲絲縷縷熱意都朝一處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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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起身,換下裡衣,靠著涼水冷靜下來。

  走出屏風時,裴如衍一身紅色官服穿戴整齊,毫無異色,他特意看了眼床榻上的人兒,見她沒有分毫被吵醒的跡象,放下心來。

  許是三月實在太熱了,他竟又覺得難耐幾分。

  移開目光,倏然看見擺在梳妝檯邊上的藥箱。

  裡面的藥品還算齊全,他的視線最終在幾個小玉瓶上停下——

  降火解暑。

  正是他現在需要的。

  他拿了一瓶,攏在袖中,靜悄悄地離開房中。

  *

  沈桑寧醒來時,見身上蓋著的還是自己那床被子,就知道昨夜自己睡得很規矩。

  應是沒有打擾裴如衍休息的。

  「紫蘇——」她起身喚道。

  隨即,門「吱嘎」一聲從外推進,紫靈捧著臉盆進入,「紫蘇和玉翡去給貓兒找伴侶了。」

  紫靈暫時還喊不出寧侯來,總覺得怪怪的。

  找伴侶?沈桑寧有瞬間的詫異。

  突然想起,前世寧侯的伴侶比它還小一歲,現在大概是還沒出生呢!

  沈桑寧起身穿戴,雪白的球狀物體「唰」地一下飛到眼前,她眼疾手快接住。

  「呀,這貓兒怎麼這麼快就跟您熟了?」紫靈驚嘆道。

  寧侯抬眼,那雙傲然的眼眸斜斜地掃過紫靈,再看向沈桑寧,「喵~」

  它忽地低頭,拿腦袋蹭她的下巴。

  沈桑寧受用極了,她坐到椅子上,歡喜地將寧侯放在腿上,溫柔地摸它的毛髮,「我的大寶貝呀!」

  趁著紫靈出去倒水之餘,她忽而歉疚道:「你那小夫君還沒出生,這回恐怕是沒法幫你牽線了。」

  「反正你也沒有記憶,待會兒紫蘇帶誰回來,對你應該沒差別吧?」


  盲婚啞嫁,貓貓悲哀。

  它突然就橫躺在沈桑寧腿上,一動不動,高貴的眸子透著生無可戀。

  紫靈倒完水,神秘兮兮地走進屋內,「咳咳,奴婢今早又聽見一個八卦。」

  沈桑寧和寧侯不約而同地抬頭。

  「自婚宴以來,福華園兩位主子如膠似漆,有目共睹。」

  紫靈眼中是八卦的光芒,「可昨夜,二公子居然沒睡福華園,您猜他歇在哪兒了?」

  沈桑寧一點都不奇怪,淡淡問道,「洛小娘?」

  紫靈雙眸圓睜,「少夫人,您怎麼知道?」

  因為沈桑寧並不意外,「曾聽說過。」

  洛小娘,是私塾先生之女,性子柔弱,是裴徹的解語花,妾室中最得寵的一個。

  「對,」紫靈點頭,雙手比劃著名,「府中下人就奇怪著,說二公子和二少夫人,這幾日感情這麼好,結果成婚才四天,就膩味了。」

  語罷,紫靈還搖頭感嘆一聲,「真無情呀。」

  那一副看破紅塵之態,惹得沈桑寧發笑。

  但沈桑寧知道,裴徹不是膩味,他本就多情,對沈妙儀的喜歡還沒到海枯石爛的地步,沒有遣散妾室就是最好的證明。

  他能求娶沈妙儀,也代表在他心裡,沈妙儀是不同的。

  只要沈妙儀自己不作,裴徹必然善待她。

  紫靈還在興奮地模仿他人言論,沈桑寧拿起茶水喝了一口,寵辱不驚地道——

  「裴如衍都不願回房睡,恐怕,傳我閒話的,會更多吧。」

  「不會的!不一樣!」紫靈斬釘截鐵道:「世子歇在書房是常態,偶爾來院裡歇一會,他們就感嘆世子今日下凡了。」

  沈桑寧那一口茶差點噎著,淡定地將茶盞放下。

  也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想到昨夜,哪怕同房同床,他都不願意碰她……

  沈桑寧突然想起紫靈昨日說的八卦,驚疑道:「有沒有可能,他沒有徹底忘記年少愛慕的女子?至今還記得?」

  年少時的愛慕,或許如天上月,皎潔明亮。

  每日都高懸於天空,忘不掉,碰不著。

  倘若深刻至此……沈桑寧臉色凝重幾分——

  「你再去探探,府中有誰知道這位月光姑娘長什麼樣,同世子做過什麼事。」

  至少得了解情況,才能對症下藥。

  豈料紫靈卻擺擺手,「沒有人知道,若有人知道,奴婢昨日就打聽出來了!那個看過畫像的小廝都被發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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