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豚肉實在是鮮美,梁建平一邊狼吞虎咽,一邊回答自己姐夫:「那裡可都是重兵把守,唯一的兩座山也都封了,您放心,我保證他們一隻雞都別想飛出來。」
聽了梁建平這話,王瑋琦的臉色才略微緩和了些,哼了一聲皺著眉頭看他:「那讓你攔著的人呢,攔住了沒有?」
梁建平馬上就反應過來姐夫問的是什麼意思,毫不遲疑的哦了一聲:「您說的是高大人吧?」
他一說這話,王瑋琦的臉色立即就變了,做出一個要打人的手勢。
梁建平這才忙打了打自己的嘴巴,壓低了聲音說:「也攔住了,不過姐夫,這事兒,您真的要幫徐公公啊?」
雖然徐太監是齊王府的內總管,但是高擎也是齊王的心腹啊。
而且據說是出去幫齊王辦要緊事的。
徐公公現在把人引到出了瘟疫的村子,又給他們知會,讓他們一定要攔著高擎,不許高擎出來,甚至讓他們可以動手殺掉高擎。
這到底是想幹什麼?
梁建平雖然口無遮攔,但是卻還有點腦子,忍不住跟自家姐夫說:「姐夫,我看您還是謹慎些吧,他們鬥起來,別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啊!」
偏幫徐太監,那就是徹底得罪了高擎。
除非,姐夫是真的打算幫徐太監殺了高擎。
但是,為什麼要為徐太監冒這麼大的險呢?
王瑋琦冷笑了一聲:「你懂什麼?徐公公手裡有我縱容山匪的把柄,難不成我還跟他說不?」
那這不是等著被徐太監給清理嗎?
高擎固然是齊王的人,但是奈何他攀不上的高枝兒那就沒什麼用處。
這就跟太孫殿下也是一樣的,太孫殿下的門檻兒多高啊,他們這些人可進不了。
既然進不了太孫殿下的門就得下地獄,那還是讓太孫殿下自己下地獄好了。
他有嬌妻美妾,膝下兒女成群,過的可是神仙日子,怎麼也不能就這麼跟潯陽那批官員一樣去死啊。
人間的事就是這樣,趕狗入窮巷,那就是要付出代價的。
他看著梁建平倒吸了一口冷氣,就面色淡淡的說:「現在你明白了嗎?徐公公知道咱們本身就要封村燒村,所以才會選中我,這不是我們願不願意的事兒。」
梁建平連東西都不吃了,馬上就站起身來:「姐夫,我不吃了,我再多挑選些人手進去,怎麼也得把高擎給殺了!」
兩人正在邊說著話,衙差就著急忙慌的進來:「大人,有人在前面擊鼓!說是家裡有親人在高家鎮,要告封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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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直是找死!
王瑋琦冷笑了一聲,慢條斯理的拿著帕子擦拭自己的手指:「這種小事,還需要問我怎麼處置嗎?讓他進衙門來,有話先好好說。」
一旦進了衙門,那話可就不是好好說那麼簡單了。
梁建平也立即冷笑出聲:「讓他們嘗嘗咱們大牢里的刑具,這些刁民一個個的就是過的太好了,也就是在咱們縣城,但凡是在村里鎮裡,現在還有命和力氣來擊鼓鳴冤?」
早就死的透透的了。
衙差就明白了這兩人的意思,有些遲疑的說:「大人,城裡許多百姓都有親戚在高家鎮,真的封村燒村嗎?」
王瑋琦放下了手裡的茶盞,不屑的笑了笑:「這知縣的位置,要不要你來坐?」
衙差馬上就不敢再說了,跪下來不停的磕頭。
王瑋琦不屑的擺了擺手:「出去吧,把人好好的請進來,進來以後就別再讓人出去了,明白嗎?」
衙差如獲大赦,只覺得後背的衣服都已經完全被冷汗浸濕,急忙大聲應是,爬起來一溜煙的轉身跑了。
王瑋琦便看著梁建平:「你也去吧,把事情給辦的妥當些,我去後院看看你姐姐。」
梁建平答應了一聲,笑著應是:「真是怪造孽的,徐家溝那場火也是我下令讓人放的,當時都能聞見濃厚的燒焦味兒,現在又得去高家鎮了。」
雖然他說著造孽,可看起來一點兒也沒覺得自己造孽的樣子,馬上就出去了。
王瑋琦則拉開了門去了後院。
王夫人正在生氣,柳眉倒豎的將屋子裡的各種擺設摔了一地。
一進門就看到這副景象,王瑋琦喲了一聲,隨即就皺起眉頭來:「夫人,你這是幹什麼?」
他這夫人脾氣大,但是也有脾氣大的資本,畢竟是出自本地大族,而且親姐姐是黃宏忠的夫人。
也就是說,他是知府大人的連襟。
所以,他對這脾氣大的夫人也只能多幾分忍讓了。
只可惜王夫人顯然是沒有什麼忍讓的,她蹭的一下站起來冷笑:「我幹什麼?!王瑋琦,你可真是出息了你,以前要往家裡抬人,還知道問問我,怎麼,現在連問都不問了是嗎?」
抬人?!
都什麼跟什麼?
王瑋琦皺起眉頭來:「你胡說八道什麼呢?我最近可什麼都沒幹!」
他說的也是真的,太孫殿下駕到,潯陽都成了一片血海,官員死了一群又一群。
他哪裡還有心思去玩弄女人?
王夫人頓時又抄起茶盞朝他砸了過去:「說的冠冕堂皇,頭頭是道!可是為什麼現在人都已經找上門來了?你今天要是不給我個說法,我就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王瑋琦這回是真的有了幾分火氣,沒好氣的問:「什麼人?!人在哪兒,你倒是給我看看,你是失心瘋了吧?」
王夫人看著他這副義正言辭的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馬上就呵斥婆子:「去,把那個賤人給我帶過來!我看你是不到黃河心不死!」
婆子們都嚇得不輕,聽見這話馬上就轉身出去了。
還真的有女人找上門來了?
王瑋琦皺了皺眉,他最近沒有找什么女人啊?
還是說是以前的哪個?
那免不了又是一場麻煩了,他這媳婦兒別的本事沒有,吃醋的本事可是一等一。
他的那些妾室,都被整治的服服帖帖的,因為不聽話的都死了。
他的臉色逐漸有些變了,但是又只能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