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氣沖沖的回了自己的院子,便煩躁的讓劉忠來了。
劉忠一進門,她劈頭蓋臉的就問:「我不是吩咐過,絕不能讓少爺出門?!你們到底是怎麼辦事的,少爺是怎麼出門的?!」
真是太荒唐了!
偏偏就是今天!偏偏還被向蓉給撞到了!
她都不敢想像若是戚震知道了這件事,會是何等的震怒!
劉忠自己也是滿心的苦澀,上頭讓戚雲亭禁足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但是平時誰會真正把這事兒當真啊?
戚雲亭以前也是這樣,前腳禁足,後腳就跑了。
也沒人管啊!
現在出了事,責任卻都是他們這些做下人的了。
他支支吾吾的:「這,夫人......大少爺的性子......」
話還沒說完呢,雪松忽然連滾帶爬的跑了進來求救:「夫人,夫人!您快去救救我們少爺吧,侯爺要打死我們少爺了!」
什麼?!
王氏噌的一下從凳子上站起來,因為起的太猛了,一時頭暈目眩,險些又暈過去。
還是高家的慌忙攙扶住了她:「夫人,您要注意身體.....」
身體個屁!
王氏一把甩開她:「快!快去別院!」
她原本還在想著對策呢,這件事鬧大了,向家都已經當眾表態了。
正愁著不知道該怎麼跟戚震說,才能讓戚震息怒。
現在戚震卻已經知道了!
戚震最在意的就是家族的臉面,還有孩子的前程。
這下子簡直是戳到了他的肺管子,他非得把戚雲亭給打死不可!
高家的有些擔心:「可您的身體......」
「現在什麼才是最要緊的?!」王氏大怒:「再耽擱,你大少爺都要被打死了!」
劉忠和高家的絲毫不敢耽擱,忙去準備好了馬車。
一行人急匆匆的出城去了。
此時戚元正在廚房裡和面,她這個新來的大小姐對於侯府的下人來說都是新面孔。
見她進廚房,廚娘們都不大高興。
覺得這位大小姐真是上不得台面。
府里的廚子可都是一等一的,什麼菜系都會,做點心都有專門的廚娘。
大小姐竟然都吃不慣?
在鄉下她是吃什麼豬食呢?
不過大小姐終歸是大小姐嘛,既然她自己要做,那就做好了,反正也不礙他們的事。
連翹和白芷跑前跑後的要給戚元打下手。
戚元笑眯眯的:「芹菜和蘿蔔都切細一些,用蒸籠布瀝乾水分備用。」
白芷急忙應是。
連翹見她起鍋燒油倒進一團麵糊,不由得問:「姑娘,您這是要幹什麼?」
戚元快速在鍋里翻滾幾下,見麵糊已經成了透明的,便盛起來放到自己剛才揉面的盆里,輕聲解釋:「這是在熬漿。」
廚房裡一片樂呵,此時王氏心裡卻跟油煎一般,一直催促著車夫快一些,再快一些。
車夫也知道主子著急,緊趕慢趕的,都快把馬鞭給揮斷了,總算是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戚家別莊門口。
王氏掀開帘子的時候,已經看到了戚震的那匹棗紅馬。
她當時就兩眼一黑。
急忙進了別莊。
才到月亮門,還隔著一道牆呢,她就聽見戚震的呵斥聲傳來。
等到她跨過了月亮門,頓時看到戚震站在院中,而此時戚雲亭正趴在凳子上,被戚震拿著馬鞭狠狠地抽打。
戚震下手可是毫不留情的,那一道道鞭子抽在身上,帶出凌冽的勁風,戚雲亭背部的衣裳都已經破了,露出一道道的傷痕來。
王氏嚇得魂飛魄散,立即就哭著撲過去擋在了戚雲亭跟前:「侯爺!侯爺!不能再打了,再打下去,您會把他給打死的啊侯爺!」
戚震從未如此生氣過。
他冷冷的盯著王氏,冷冰冰的吐出兩個字:「讓開!」
王氏嚇得心都揪住了,打了個冷顫,帶著哭腔哭求:「侯爺,我也知道他是犯了大錯,我都知道......可他到底是我們的親生兒子啊!」
戚雲亭此時趴在凳子上,已經奄奄一息了,卻還記得自己是為什麼挨打的。
他見到王氏,第一句話竟然不是求饒,而是有氣無力的拉住她:「娘,不怪阿錦,你讓爹爹別怪阿錦......」
王氏從未有一刻如此痛恨自己。
痛恨自己為什麼不早點讓戚錦看清楚自己的位子。
痛恨自己為什麼捨不得戚錦,為什麼不乾脆把戚錦送回她親生父母那裡。
以至於讓自己兒子生出了不該有的心思,還陷得這麼深!
她心驚肉跳,絲毫沒有遲疑回過頭重重的打了戚雲亭一巴掌,厲聲呵斥:「給我住口!」
呵斥完了戚雲亭,她又深吸了一口氣,緊緊的拉住戚震:「侯爺,打死他也無濟於事,現在最重要的,還是商量商量接下來該怎麼辦吧......」
戚震當然也不能真的打死自己兒子。
他扔了鞭子,面無表情的轉身就走,進了花廳。
王氏又驚又急,急忙對劉忠使了個眼色,示意劉忠帶著戚雲亭下去醫治。
然後才忙跟進了花廳,見戚震坐在圈椅裡面色晦暗,她小心的喊了一聲侯爺。
戚震轉過頭看著她:「我記得你跟我說,會解決此事,也說過,他們二人不過就是親近了一些,不會有不好的事發生。」
王氏閉了閉眼睛:「侯爺,都是我的錯......」
戚震冷冷的說:「現在說這些已經遲了!他們在別莊這麼鬧,知道的人不少,向家這門親事肯定是不可能成了!」
王氏心痛的呼吸都有些重:「我親自備禮去向家賠禮道歉.....」
「賠禮道歉都是次要,現如今,你怎麼解決這件事?」戚震毫不留情的問:「戚雲亭跟戚錦,你準備如何處置?」
王氏手腳發麻,聽見戚震這麼問,一時冷汗都冒出來:「侯爺的意思是?」
「戚錦,不能留了!」戚震面色沉沉:「不過是準備把她送到莊子上暫住,她馬上就能掉轉頭勾引自小長大的哥哥,還故意讓向家的人撞見,她打的是什麼主意,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