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安看到陸家的車子揚長而去,突然沒了心情。
抱著貓進屋後回到了房間,她看著女兒從婆婆枕頭底下拿回來的木匣子,怔了好一會兒。
婆婆那天故意支走所有人,才把丈夫喊出來吃飯,隨後自己進了丈夫的書房,她就知道有事情發生。
婆婆經常帶女兒,所以她讓女兒留意一下,奶奶是不是從爸爸的房間藏了什麼東西。
果然……,她看著這個木匣子,手在發抖。
忍了忍決定打開,裡面一個打火機和一塊銀色的懷表。
這兩樣東西自從她與蔣城認識以來,就從來沒有見他用過,她很想騙自己這東西是公公留給蔣城的,當她打開那塊懷表,看到陸承芝的那張小寸照時,當即崩潰了。
一種無聲的疼痛從心底蔓延,他怎麼可以這樣對她?
這個女人為什麼總是高高在上奪走屬於他的一切,明明她什麼都有了啊。
她奪走了他少年時期所有寵愛,沒想到還奪走了他的心。
她趴在桌上無聲地哭泣起來。
婆婆和小叔子不喜歡她也就算了,可憑什麼丈夫也要這樣對待她。
她生氣地把木匣子關上,打算找蔣城質問,剛出門就碰到了蔣老夫人和黃姨從房間裡出來。
蔚安手抖了一下,連忙把木匣子藏在了身後,可還是被眼尖的黃姨看到了,「夫人,您手上的東西是不是老夫人的?」
「不是。」蔚安否認道。
蔣老夫人看了她一眼,眼睛紅紅的,「怎麼了蔚安?」
「沒什麼。」蔚安聲音冷冷,蔣城不在,她一點也不想討好這個婆婆。
蔣老夫人笑了一下,對旁邊的黃姨說道:「去看看夫人手上拿的是什麼?」
蔚安退後了兩步,「媽,您這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都是一家人,有什麼東西是見不得人的嗎?」蔣老夫人臉色不太好。
黃姨幾步上前,「夫人,您自己拿,還是我拿?」
蔚安猶豫了好一會,見躲不掉,最後將手上的匣子交出來。
黃姨從她手上接過,遞到蔣老夫人手上。
蔣老夫人看到後,深吸了一口氣,閉了閉眼,「你什麼時候從我房間拿走的?」
蔚安想了好一會兒,「我去你房間找紅紅時,看她拿在手上玩,我就拿過來看一看。」
蔣老夫人氣得胸口起伏,「看了?」
蔚安沒有回答,蔣老夫人已經知道答案了,「我先不說你這種行為妥不妥,免得你又說我倚老賣老欺負你,把你低貶得太狠,讓我兒子難堪。」
蔚安已淚流滿面,「你們沒欺負我嗎?他明明已經結婚了,心裡還想著別人,這樣對婚姻不忠,不是一個軍人該有的作風。
而且你知道卻還故意替他隱瞞,這是縱容。
別以為我不知道當初你為了陸承芝是怎麼反對我的,如果我和蔣城過得不好,有一半是你的責任,蔣城會因為你對我冷眼相看。」
蔣老夫人看著蔚安,搖了搖頭,「蔚安,如果你想安生地過日子,這件事我可以當作沒發生過。」
「憑什麼呢?」
蔣老夫人,「你是個聰明人,別讓我把話挑明,有些錯誤犯了就犯,不要一再糾結,凡事要往前看。」
「你這是讓我忍了?」
蔣老夫人頭痛,「這算是什麼忍,我才是在忍,我警告你不要是逼問蔣城,把木匣子交給我,安生點把三個孩子帶好。」
蔚安冷笑了一下,「他是我丈夫,心裡這麼明目張胆地裝著別人,我還不能問了?」
蔣老夫人笑笑,「你進我蔣家大門的時候不就已經知道他心裡裝著別人了嗎?其實當初我也可以學你以退為進讓蔣城娶不了你的,但我想到你確實救了他,忍了。」
「以退為進?」蔚安心中一跳。
蔣老夫人走近她,「你是對他做了人工呼吸,又照顧了他一個多月的傷病,因為你救命恩人的身份,他有愧於你,對你根本不設防,你很聰明,一下子把他的性格摸得清清楚。
人工呼吸這件事本來沒幾個人知道,最後傳得人盡皆知。
你放他走,又讓你父兄因為這件事逼你,你覺得以他的個性能走得安生嗎?」
「你調查我?」
蔣老夫人笑笑,「這種事還用調查,我兒子是個什麼尿性,我還不知道?心裡的小九是多,但責任感和底線還是有的。
那次傷好後你放他回來,我派人去你家送錢,那個人就帶回來這個消息。
特地對蔣城強調了說你處境艱難,我大概就知道你的意思了。
到底是什麼讓你對自己這麼有信心,覺得自己可以抹掉他所有的過去,全完占據他的心?
是蔣城對你的態度?跟你說句實話吧,蔣城對大部分人都是這種態度,但只是他懂得克制,身邊只有你這麼一個女人,所以你覺得自己顯得很特別是不是?
那你想想他對蔣榮的態度和你有區別嗎?就連對陸承平有時候實在煩得不行了,都是客氣又禮貌的威脅。
但實際上沒有人能輕易走進他的心裡。」
蔚安愕然,好半天才緩緩開口,苦笑了一下,「他也可以給了錢不管不顧的,你這些話分明是在騙我,別以為只有你才了解蔣城。」
蔣老夫人點了點頭,「你了解最好,那你拿去質問他,是想讓他承認還是否認,還是讓他難受?」
蔣老夫人見她不說話又補充道:「他既不會承認也不會否認,只會難受地笑著哄你,如果你還有點良心就當這件事根本沒發生過,把東西還我。」
蔚安不得不承認,婆婆很厲害,丈夫確實會這樣對她。
但剛剛那句,蔣城對誰都這樣,一定是騙她的,她怎麼可能和陸承平相比,他那麼包容她。
想到這裡她有些崩潰,「不會的,我要找他問個清楚,他不能這樣對我。」
蔣老夫人煩悶地嘆了口氣,「蔚安,你要真這麼折磨蔣城,別怪我使手段對你不客氣。」
「折磨?明明是你們在折磨我。」她根本忍受不了,這麼多年自己根本沒有真正走進蔣城的心裡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