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一聲,門被推開,陸硯的思緒被打斷,一抬頭就看到安安端一個小小的圓形菜籃,裡面放著切好的西瓜。
「爸爸,吃!媽媽說切開的西瓜不能留著過夜。」
陸硯摸了摸兒子的頭,接過他手上的西瓜,放在桌上,拿了個垃圾筒放在桌下,父子倆坐在桌旁,一人一片的吃著。
旁邊老舊的風扇,吹得『嘎吱,嘎吱』的響,卻半點也不影響父子倆吃西瓜的熱情。
吃完一遍,陸硯才小聲問兒子,「媽媽今天怎麼沒聽歌?」
他覺得今天的西瓜少了一點味道,每回吃完飯,都會放在幾分鐘,那聲音很大,歌聲又輕又柔的飄蕩在整個屋子裡。
安安停下手中的西瓜,小大人似的皺了皺眉,「程阿姨那邊有麻煩了。」
「什麼麻煩?」陸硯回來時也只聽了個一知半解。
「媽媽不讓我聽。」安安搖了搖頭,隨後小眼睛眨了眨,「我猜應該是程阿姨的男朋友惹她生氣了?」
聽到這句,陸硯吃瓜的動作停下,兒子才幾歲,怎麼懂的比他還多的樣子,「你怎麼知道的?」
「這個問題很簡單啊,程阿姨能有什麼煩惱?不是關於媽媽的事,就是她男朋友的事,可媽媽最近都很順利,所以就是她男朋友的事啦。」說完又繼續吃了起來。
陸硯終於明白那句話的意思了,怪不得說要從夏熹悅那裡給程又青介紹男朋友了。
不過這種事在陸硯看來成功的概率有點低。
吃完西瓜,他幫兒子去洗手,兩人洗完澡回到房間一起上床睡覺,睡之前陸硯又不忘對兒子多說了一句,「記得明天來找爸爸吃飯,爸爸等著呢。」
「好!」
次日中午,陸硯和往常一樣不需要蘇洋叫,就踩著點下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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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過其他們辦公室不免有同事問一句,「陸工,你媳婦又帶著孩子來找你吃飯了呀。」
「嗯!」
「我就說嘛,難得一見的積極。」
蘇洋也緊跟其後,一到打飯窗口就看到陸硯自覺的在排隊了,而沈清宜拉著兒子安靜的坐在另一張桌子上等著。
陳海霞今天沒有來,沈清宜覺得沒意思,好在父子倆吃得開心,而且陸硯身邊的同事很明顯比昨天多了好幾個。
幾個技術理工男坐在旁邊,有八卦的心思,卻沒有八卦的經驗,想和沈清宜套一句近乎,都不知道該從哪一句開口。
眼看著沈清宜碗裡的飯都快吃完了,才有人問出了第一個問道:「嫂子,聽說陸工那天上電視的衣服是你的買的?」
沈清宜抬頭看了一眼對面的男同志,禮貌的笑了笑,「嗯!」
「怎麼這麼合身呢,像是給他量身定做的一樣,還是說平常了解的多啊?」
沈清宜在這方面一點也不懷疑自己,仍舊笑著接受著他們的誇獎勵,「我是做服裝設計這一行的,對於身高尺寸還有顏色搭配比較敏感,現在就看你,也能知道你大約多高,多重,適合搭配什麼樣的衣服?」
「真的假的?」
陸硯也忍不住抬頭看她。
沈清宜看著前面的男子,嘴角掛著笑意,「你178-179上下,75KG左右。」
這話一出,對面這位男同志,驚訝得筷子都快掉了,半天才回過神來,「這……太神了,我178 75KG。」
「唉呀,真的嗎?那快看看我?」
「你180 80KG」沈清宜看了一眼嚷嚷不停的另一名男同事,這次她都沒有說左右。
接著三四個,沒有一次失誤。
一眾人再一次被驚訝,有人轉過身來,對陸硯說道:「這簡直比咱們做的實驗還准啊。」
陸硯看著沈清宜,只見她一臉淡然,可眼裡卻是隱藏不住的小得意,這樣的她,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很可愛,很鮮活。
「嫂子,你教教咱們,要用什麼樣的方法才能練就這種技能?」要是能看一眼實驗品就能得出結果,那該是一件多麼省事的事啊。
沈清宜還沒開口呢,安安就把小腦袋湊了過來,笑道:「你們學不會,因為媽媽說了,這是女人的直覺,天生的!」
「這……」
一眾人又是惋惜,又是佩服。
沈清宜吃完飯後,伸手拿走安安和陸硯面前的飯盒就去了洗碗池。
這時大夥才圍近陸硯,「陸工,你媳婦可真厲害。」
陸硯的嘴角微不可察的揚起,沒有出聲,也沒有否認。
他媳婦,厲害的,天生的天賦,而且他還是第一次知道,她居然在做服裝設計師。
沈清宜出來時,對安安招了招,「回去了,安安!讓爸爸去上班。」
安安飛快的從陸硯的懷裡起身,小鳥一般的飛到沈清宜身邊,牽上了她的手,她沒有再看他,而是搖了搖兒子的手,「和爸爸說再見。」
安安兩眼彎彎,「爸爸,再見。」
等人走遠,蘇洋才拍了拍陸硯的肩膀,「還捨不得走呢?」
陸硯回過神來,起身道:「哪有?」
「行!你沒有!」蘇洋突然就明白,為什麼陸硯才回去住了幾天,就話里話外都是對她的維護了。
陸硯剛回到辦公室,就看到裡面坐了兩個人。
其中一個人他認識,是王志方,另外一個女人,四十多歲的年紀,穿著得體,他從未見過。
他幾步上前,把辦公室門打開,坐在位置上,王志方就起身了,「陸硯啊,王雪梅同志過來了,親自給你賠禮道歉。」
陸硯冷淡的掃了一眼王雪梅,「說吧!」
「陸工,沈家不值得你這麼對待……他們很壞!」
聽到這話,王志方臉都白了,「你不是說來道歉的麼?」
「我只給陸工道歉,沒有給您準時的傳達信息,是我職責的失誤,也願意接受懲罰。」王雪梅還想為自己求得一線生機。
陸硯的臉色沉下來,「所以你這番舉動是針對我妻子?」
王雪梅點了點頭,「嗯,她不是個好女人,和他父親一樣。」
聽到這句話,陸硯再也坐不住了,起身走近她,「你將我和她害得這麼慘,不知悔改不說,還要繼續反咬一口,這是認錯的態度?簡直是無恥又好笑。」
他的語氣里透著冰碴子,讓王雪梅忍不住縮了縮,「陸工,不是這樣的,你別被這個女人的外表給矇騙了,你在臨城期間,她經常和另一個男人有著極其深切的來往,我不像其他人,只看到了他們表面相處就瞎說,而是有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