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華方連連拒絕,「別浪費了,用不著。」
沈清宜兩眼彎彎,「你天天跟在男人堆了,快把自己同化了。」
每天都是黑色工裝,一頭利落的短髮,清爽幹練。
楊華方笑笑,「他們本來就不把我當女人,不同化怎麼辦嘛?在陸工眼裡我或許沒有性別,但周總真的拿我當兄弟,但凡我狀態差點,他就會拍著我肩膀,問我怎麼又娘們嘰嘰的了。」
沈清宜突然笑了,「如果你很享受這種狀態,也沒什麼不好,如果哪天心血來潮想嘗試一下別的,也可以穿穿我送你的衣服。」
「謝謝清宜,還是和你在一起舒服。」楊華方笑道。
兩人像平常一樣回到家,到了下午又一起去接安安,老師又說被堂叔接走了。
再回來的時候就接到了陸承芝的電話,說那邊的她和安安的房間已經準備好了。
明天派人過來幫忙搬家。
沈清宜感激,「你們那邊什麼都準備好了,除了一些貼身換洗的衣物,沒什麼好搬的了,就不用派人過來了。」
當天沈清宜就讓煮飯阿姨回周寒家了,自己帶著楊華方一起回了陸家老宅。
沈清宜的房間前面隔了一個小院,裡面種了幾棵竹子,假山流水,環境挺幽靜,安安的房間就在隔壁。
沒事的時候,一般沒有人過去打擾她。
蘇靜婉每次過來也就是問她吃什麼以及她的胎動情況。
陸承芝會特別跟廚房交代沈清宜的口味。
原本以為過來會需要適應一段時間,沒想到挺好。
到了下午陸承平會去接安安,沈清宜有些好奇,這兩人湊在一起能玩什麼。
於是決定去看看,到了大院,就看到兩人坐在石桌旁,安安教陸承平玩飛機模型和各種積木拼裝,陸承平什麼都玩過就是沒有玩過這種新鮮玩意。
一時感覺很有意思。
這時子陸承美也過來了。
陸承平將拼好的一個飛機模型拿到陸承美面前炫耀,「誰說我孺子不可教也,看看?要不是試了一下,我真不知道自己隱藏了這方面的天賦沒。」
安安站在一旁邊,瘋狂點頭,「是啊,堂叔是我教過的所有人中最聰明的。」
「隱藏也夠久的。」,陸承美說完又問安安,「也一定是安安教過的人當中年紀最大的吧?」
安安眼珠子轉了轉,「堂叔雖然年紀大,但依然保持著和我們一樣的童心,多了不起,像承美姑姑就做不了了。」
陸承平剛剛黑下去的臉,重新生動起來,「就是,教我連安安十分之一的耐心都沒有,也不知道怎麼當上老師的。」
說著牽起安安的手說道:「走,咱們去看看小狗。」
「你別又搞得安安一身狗毛,嫂子不高興了。」陸承美說道。
「我跟堂叔睡。」安安眨了眨眼睛。
陸承美沒有看到遠處的沈清宜,嘆著氣回去了。
沈清宜嘴角掛著笑意,回到房間。
到了第三天,蘇靜婉早早地去了醫院,沈清宜和陸承芝交代了一聲,就和楊華方一起去了那間布鋪。
老闆娘看到沈清宜有些不好意思,「沈小姐,您前天訂的兩卷布剛到,就被另一位小姐出高價要走了。」
沈清宜有些生氣,「雖然做生意講究利潤,但也要講究誠信,您這樣讓我空跑一趟,實在不地道。」
那老闆娘萬分歉意,「我知道我知道,所以我也沒有一口答應她,只是因為她是老顧主了,我也不能來強的,所以我說等你過來和她商量一下。」
「她在哪裡?」
「就在我家坐著。」那老闆娘說著指了指布鋪後面的一間房子。
「我去談談。」沈清宜抬步要過去。
她帶著楊華方一起過去,到了門口,就看到那兒站了一個小丫頭,她看到沈清宜笑道:「沈小姐吧?」
沈清宜點了點頭,「嗯。」
「我們家小姐本就是這家鋪子的老主顧,因為你的一聲交代,馮老闆非得說要經過你的同意才行。」
沈清宜點了點頭,「我要的急。」
若是那位孫小姐好好的,她也不至於會這麼急於替她完成心愿。
門打開,沈清宜進去時,那丫頭把楊華方攔在外面,「我也在外面等著呢。」
沈清宜並沒有感覺到面前這個丫頭有什麼危險,對楊華方點了點頭,「先等我一會兒。」
除了那馮老闆有著生意人的精明和勢利,她暫時沒有感受到什麼危險,昨天去了王家,根本沒有見到那位舒小姐本人。
那個孫小姐看起來確實可憐。
楊華方在外面站了半個小時,也不見沈清宜出來,一時有些心急,上前敲門。
好一會兒,門被打開,從裡面出來一個同樣四十多歲的女人,她打量了一眼楊華方和旁邊的小姑娘,「你們誰啊?」
那小姑娘愣了一下,「你是?」
那女人笑了一下,「我是馮老闆的嫂子。」
那小姑娘急了,「我家小姐呢?」
那女人笑了一下,「現新社會了,怎麼還小姐小姐地叫著?」
「那你們屋裡是不是還有兩位女同意?」楊華方迅速開口。
她跟著周寒走南闖北,什麼樣的人,什麼樣的階級都見過,小姐、同志什麼的她能隨意切換。
「見過見過,有一個大著肚子,皮膚很白,很漂亮的女子,另外一個長得高,細長的單鳳眼,手上抱著兩卷布,剛從我家後院走了。」
楊華芳一聽,再也顧不上看旁邊的丫頭是什麼表情,急著問道:「後院在哪?」
「你從我家堂屋穿過就能看到了。」
楊華方飛快的衝進去,果然看到一個後院的出口,她左右張望了一下,沒有看到任何人影,只有橫在門口的一條路,這條路有兩個方向。
她急忙退回來,跑到胡同門口,開上車子,循著後院那條路的其中一個方向開去。
開了二十分鐘仍舊沒有看到人,又調轉方向朝反方向開。
她跟了沈清宜這麼多天,知道她絕對不是一個不顧他人感受,自作主張的一個人,真希望是虛驚一場。
可這條她開了足足半個小時,也沒有看到人影。
她感覺有些不對勁,急忙把車子倒回剛剛那間屋子的門口停下,就看到剛剛那個自稱馮老闆嫂子的女人正坐在門口吃蘋果。
她幾步上前,氣勢洶洶地一把揪起她的領子,語氣冷厲道:「給我說實話,是不是你把我朋友藏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