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弟弟還是像以往那般聽話,林寧兒也是露出一抹溫柔的笑容。
從林家離開之後,林寧兒並沒有太多的奢求願望,一是希望自己的寒毒能夠治癒,不再拖累弟弟,二是希望自己跟弟弟能夠在這亂世之中,平平安安的生活下去。
她當然不清楚,林塵此刻的想法。
在林塵看來,將敵人全部殺光、斬草除根,將所有有可能存在的危險全部提前扼殺,這才叫真正的「不惹事生非」。
「弟弟,這些人在外面叫囂,咱們千萬不要出去應戰,也別理睬他們,讓他們隨便罵去吧,反正咱們也不會掉一塊肉。」
林寧兒伸手摸了摸林塵的頭髮,聲音輕柔。
她生怕林塵衝動之餘,出去應戰。
弟弟前些時日才剛被風不滅廢去修為、斬殺幻獸,如今縱然能夠重新修煉,也一定不是那些同境界天驕的對手。
對於這些紛爭,能不參與就儘量不參與進去。
她起初,還擔心弟弟少年意氣,會去跟他們一爭高下。
如今看來,弟弟還是記憶中那個乖弟弟。
真好!
「林塵,你這個縮頭烏龜,帶著林寧兒那個賤人四處逃命,如今竟然躲到這裡來了!哈哈哈,你以為,逃到這裡就能活命嗎,只要你敢出來,我會讓你死得很慘!」
此時,外面再度響起陳翰的一陣大罵聲。
「林寧兒,你這賤人之前不是被許配給了張家麼,我不嫌棄你有過婚約,來跟我吧,跟了我,我就放過你那廢物弟弟,就當是個交易,如何?」
陳翰似乎罵上了癮,愈發興奮異常。
屋內,空氣仿佛凝固住了,死一般寂靜。
「姐,他們這般羞辱我,倒是無所謂,但我容不得你受半點委屈!」
林塵聲音低沉,眸中殺意濃烈,已經快要按捺不住了。
這陳翰,找死啊!!!
「你怎麼這麼蠢,只要你好,姐姐就好。」
林寧兒以手指點了一下林塵的額頭,笑道,「反正宗門有規矩,咱們不出去應戰,他們也不敢殺進來,讓他們罵去,等他們罵累了,自然會散去了。而且,姐姐又不在意這些,為何要跟那些人渣一般見識呢?」
「姐姐說的對。」
林塵露出微笑。
他不想讓姐姐擔心。
說話之餘,林塵目光不由得掃了一下牆上刻畫著的兩個名字。
陳翰、賀冠!
在這一刻,四周溫度驟降!
本來還想讓他們多活幾日,如今看來,連這幾日都沒必要多活了!
一旁的吞吞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
這小子,顯然是動了真怒了。
陳翰也好,賀冠也罷,他們怕是真的不知道死字怎麼寫!
招惹誰不好,非要招惹這個殺神!
兩人在院落外罵了三個時辰,嘴巴都幹了。
裡面,愣是沒有傳出絲毫聲音。
「哈哈,我見過慫的,倒是沒見過慫成這個樣子的!」
「被罵了祖宗十八代都不急眼,確實值得欽佩!」
陳翰跟賀冠兩人,皆都露出冷笑。
罵的雖然解氣,但他們還是想親自跟林塵一戰!
只可惜,這傢伙死活都不出來!
「從今往後,我每日都要站在你門前罵你一個時辰,如果你能忍,那我確實佩服你!當一個人連臉都可以不要的時候,那旁人還能說什麼呢?」
陳翰冷笑一聲,轉身離去。
他先前衝擊境界失敗,因此而損傷了根基。
必須要回去修養一段時間,才能將靈氣造成的反噬給恢復過來!
眼看陳翰回去了,賀冠也是抱著肩膀,冷冷搖頭,「鐘鳴五響,真是笑話!」
說完後,他也轉身離去。
他總不可能永遠都憋在院落里不出來吧?
只要他敢出來,自己便將他堵截住!
圍攏在林塵院落門前的外門弟子,也都覺得很無趣。
本來以為能夠看一場精彩的廝殺爭鬥,可誰曾想,一方壓根就不應戰!
人家不應戰,你能怎麼辦?
又沒法破門而入。
宗門規矩便是如此,只能遵守!
「害,真沒意思,散了吧。」
「是啊,沒想到,時隔多年,引起鐘鳴五響的弟子,居然是一個慫貨!」
「無趣,真是無趣。」
眾多外門弟子皆都嘆氣,各自散去。
遠處虛空中,有幾位實力不俗的長老,他們從頭到尾都在關注著林塵院落里的一舉一動。
當看到林塵始終不曾露面後,他們眼中,也是不由得閃過一抹失望。
「難道,他真的沒什麼本事,是大小姐看錯了人?」
「我希望不是如此,可……他卻連旁人的挑釁都不敢應戰,縱然真的天賦爆炸,又能如何呢?」
「不錯,此子根本就沒有一顆強者之心,未來修煉一途,不知道有多麼艱險!」
幾位長老互相對視一眼,皆都微微搖頭。
從這一刻,他們打心眼裡不看好林塵。
你可以弱,可以不敵對手,但你不能慫!
所謂強者之心,便是迎頭奮進,知難而上。
而不是龜縮起來,苟且偷生。
……
……
深夜。
「摸清楚了?」
林塵站在院落中,他已然換上了一身夜行衣,將身段襯托的非常幹練。
吞吞跳上他的肩頭,咧嘴道,「探索清楚了,陳翰就在離火城內的一家酒樓里喝酒,可以蹲守他一波,他總歸要回來的!」
「走。」
林塵面無表情,身影如鷹隼一般,朝外掠去。
速度飛快,而且沒有發出絲毫的聲音。
整個人,仿佛融入到了這一方虛空之中,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來。
就這般避開了巡邏的弟子,偷偷離開了離火宗。
離火城內,燈火通明。
雖說是夜晚,但城池內有許多酒樓都在開著,很是熱鬧。
來來往往,人數頗多。
一座酒樓中,陳翰跟一群朋友告別,略帶幾分醉意的朝著宗門趕去。
從離火城到離火宗,需要穿過一條長長的街道,這街道白天儘是商鋪,但夜晚很是靜謐,空無一人,在皎潔的月光之下,閃爍出淡淡的光暈。
「嗤,還曾經的大蒼國第一天驕,窩囊廢罷了!」
陳翰醉意朦朧,仍然回想著白天發生的事情。
被自己那般羞辱,都沒敢露面,不是窩囊廢又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