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個表情，真不是作假的。
以前的這個世界，雖然也有過瘟疫，但好像還真的沒有太過於恐怖，這是事實。
對宮羽煙而言，她只知道瘟疫屬於傳染病，然後用一些政策應對，比如發病後，隔離某個村子，當地簡單用一些政策，就可以輕易撲滅瘟疫的肆虐了。
在她的記憶中，史書上死過最多的一次瘟疫，也才死了將近萬人不到，那還是戰亂階段，沒有任何有效控制，屬於傳染最多的一次瘟疫了，大多數瘟疫也就幾百上千，那一次瘟疫距離大乾這個時代，已經過去近千年了，屬於天下還沒有正經王國那個時間節點，當然時間過去這麼久，可能具體的一些內容早就經過了變化。
可李閒所描述的天花，又是什麼？
一種她從未聽過的瘟疫？
而且李閒面對瘟疫的表情，未免太反應過度了吧？
這讓女帝覺得，是不是真是自己太過於疏忽了。
李閒聽到了女帝的聲音，同樣心中一愣。
不知天花為何物？
也對！
這裡可是大乾。
不是他所理解的那個古代世界。
既然如此，他心裡所知道的那些鼠疫、霍亂、天花等等傳染疾病，自然也就在這個世界不一樣了。
有可能壓根沒有，有可能是其他的一些名字。
李閒覺得，如果這些傳染病真的出現過的話，人們還能這麼淡定？
尤其是眼前的大乾女帝，為何感覺對傳染病，完全不在意一樣。
難道天花真是第一次出現，還是說自己對錯症狀了？
看到李閒表情沒反應過來，宮羽煙還是知道李閒醫術比較高超的，所以可能天花，是瘟疫之中的一個分類，他非常重視。
一想到這裡，宮羽煙也點了點頭，說道：「孤……會派遣更多錦衣衛以及探子，在各地搜集消息，但暫時，還是沒法真正切斷商貿往來，因為這個決斷太冒然了一些，希望你能理解。」
她說到這個份上，已經非常客氣了。
若是其他大臣對她這麼說話，她也不可能這麼態度好。
「至於你那個關於錦衣衛的政策，孤很喜歡，愛卿的建議都挺好的，你可以先在縣令的位置上委屈委屈，等過段時間，孤自會給你調整。」
一句話說出來，李閒同樣嚇了一跳。
這件事情，女帝果然知道了！
他那個老丈人，看來把一切消息，都泄露給女帝了。
也怪不得，女帝會選擇讓大乾尊貴無比的宗師級別的人物，來貼身保護自己。
有如此人才，哪怕他是大乾女帝，也會不遺餘力地保護自己。
隨後，李閒低頭說道：「陛下喜歡，自然是最好的。」
主要是對方對他針對疑似天花病毒的建議，不是太用心。
這讓李閒的心中，有些許遺憾。
此時，女帝又想起什麼似的，淡淡說道：「還有那個軍用十字弩……也很不錯，威力強大，聲音很小。」
「陛下喜歡就好……」
李閒又說了一句。
完了完了，那老丈人，把所有信息都泄露出去了。
感情說自己做了什麼事，女帝都知道了？
現在的他面對女帝，豈不是和什麼秘密都沒有一樣？
「如此……你可還有其他想要跟孤說的一些建議？放心……孤會對你進行賞賜，不會白白占你便宜。」
女帝淡淡地問了一句。
如果李閒這次來求見自己，僅僅是為了一個遠在他國的瘟疫，宮羽煙覺得都有些大材小用了。
所以，她額外詢問了一句。
一個瘟疫，並不值得那麼做。
李閒隨即想了想，說道：「陛下要這麼說的話，臣……好像還真有一個想法，那就是關於提升糧食產量方面的一個實驗。」
提升糧食產量？
當李閒一提到這一點。
宮羽煙的身體，也罕見的坐直了。
這在剛剛李閒強調瘟疫那個時候，是沒有的場景。
其實也不怪宮羽煙，主要是因為她的心裡就沒這個概念，如何讓一個不知道瘟疫如何恐怖的人，去強行體會那種恐怖？
就像是在重生前那個時代，某個國家的官員建議最高領導，說因為神秘感冒肆虐，希望關閉所有和國外的經商貿易通道一樣。
肯定不會採納他這個建議。
但是糧食不一樣！
民以食為天。
這是在任何地方，都適用的一個句子。
自己的國家是什麼樣子，宮羽煙心中不知道？
正是因為知道，她才對糧食這個詞語，非常的敏感。
有些時候，她發愁就發愁在對現有的問題，無法解決。
比如整個乾國範圍內，除了皇城好了點之外，現在皇城外面，到處都是災民，到處都是吃不起飯的人，關於這點，知道消息的宮羽煙，沉默了好久好久。
可她除了下令地方官員，在沿途設置接濟點布粥之外，也做不到什麼了。
大乾缺錢，更缺糧。
這也是為什麼李閒在硯山縣那個時候，只是管了自己李家村的緣故，因為再多管的話，首先管不過來，其次人心各異，不是李家村那些本家宗族之人，李閒深知不能做太多好事，有時候做好事，真會給他帶來麻煩。
所以這也是李閒『只掃自己門前雪』的最大原因。
歸根究底，還是因為糧食太少了。
去年幾次大雪到現在，餓死了多少人？
這個數字，讓宮羽煙心情很沉重。
不是幾十人，不是幾百人，也不是簡單的幾千人。
而是好幾萬人！
而且這個數字，還在隨著開春回暖這個時節，不斷增加著。
她雖然不會過分憂國憂民，但這一個個數字，都是她治國不力的表現，仿佛化作一個個尖刀，刺向了她胸口，讓她心中千瘡百孔。
所以在李閒說到這個話題的時候，宮羽煙非常認真！
糧食一事……事關重大。
「說下去……」
宮羽煙看著李閒的眼睛。
他剛剛說……是提升糧食產量。
這樣的字眼，讓宮羽煙心跳加快。
李閒每一次，好像都能給她帶來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