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百宴趴伏著,那肥碩而巨大的體型,使他看起來就像他故事裡的那頭大熊,卻又戴著頂高高的廚師帽,給人一種熊偷了人類衣服穿的滑稽感。
「本來我的目標只有那個替身和齊君夜,不過現在看來,如果不先解決掉你,恐怕什麼也做不成!」
獨孤百宴稍稍轉了轉方向,朝著小千代。
短暫的交手,他很清楚齊君夜與這名女子誰的威脅更大。
嗤啦!
光滑的地板磚砰然碎裂。
沒有多餘廢話,那頭穿著廚師服的大熊,已經挪動那幾百斤的沉重身軀,沖向小千代。
齊君夜並未過去援手,而是定定立在原地,仔細觀察。
以小千代的戰鬥素養以及能力,這胖子奈何不得她,問題是,正如那胖子自己所說,他有無數次失誤的機會,只要無法徹底殺死他,贏他再多次也沒用。
「我就不信世上有真正殺不死的東西,他一定有破綻!」
齊君夜死死盯著戰鬥中的兩人。
轟!
獨孤百宴把自己的身體當成武器,野蠻衝撞,在一次被小千代閃避之後,撞到別墅廳門旁的牆上。
牆體生生被撞出個大洞,那肥熊般的怪物順勢沖了出去。
這下,蘇柔估計要心疼死了。
「千代,發現了嗎?」
齊君夜來到門口,與小千代並肩而立,看著落在院子裡的肥胖廚子。
小千代點點頭。
「把刀給我,接下來我去跟他打,你負責騷擾。」
齊君夜伸出手,小千代則將變黑的短刀遞給他,而後解開自己左手袖口護腕,手脖子上卻是纏著一圈類似紐扣電池的小物件。
「現在,你可以死了!」
齊君夜朝院中的獨孤百宴喊了一聲,隨後持刀衝去。
與此同時,小千代將那些『紐扣電池『扯掉,抓在手中,用力往院子裡一甩,灑落各處。
嗚--
呱呱--
喵--
各種五花八門的聲音接連響起,有動物叫聲,也有單純沒什麼意義的雜音和噪音。
原來那些紐扣電池,竟是一個個迷你小喇叭。
奇怪的是,當這些聲音響起,獨孤百宴便好似中了邪似的,出招反應變得異常遲鈍。
因為...他是個盲人!
當四周聲音太過嘈雜,尤其是其中還夾雜著高分貝噪音的時候,那賴以戰鬥的聽聲本領,無異於被廢了。
齊君夜刀刀無情,割在那肥得冒油的身軀之上,轉眼間,獨孤百宴渾身皮開肉綻。
「啊!」
肥胖廚子被齊君夜一刀扎進眼窩,發出痛苦呼聲。
接著,齊君夜踩在他胸口,依靠蹬腿的力道,拔出短刀,並且與他拉開距離。
差不多同一時候,四周那些小喇叭發出的動靜,也陸陸續續停止。
齊君夜很清楚小千代的這些小玩意兒,電量很少,頂多維持一分鐘。
時間是緊了點,不過看起來也夠用。
「嗯!啊--!」
獨孤百宴捂著血流不止的眼,趴在地上,痛得直抽抽。
「你們怎麼發現我是瞎子的?」
他忍痛問道。
為了隱瞞這個弱點,掩飾毫無神采的雙眼,他出發前還特地戴了副美瞳,而之前戴墨鏡則是為了擋住戴美瞳的眼睛。
畢竟,對一個年近五十的老男人來說,戴美瞳這種事挺羞恥的。
而在進門之前,他把墨鏡也扔了。
「你的聽聲功夫爐火純青,臉上肥肉太多,把眼睛擠得那么小,也的確很難看出異常。」
齊君夜嘿嘿笑了,接著譏諷道:「不過你還是不夠聰明。從我們雙方照面開始,你就在極力扮演一個正常人,掩蓋作為盲人,依靠聲音給反應的本能,並且跟誰說話,就把臉對著誰。」
「這,有什麼問題?」獨孤百宴不明白。
齊君夜笑了笑,回道:「可是正常人在以寡敵眾的時候,怎麼可能只盯著一個敵人?」
獨孤百宴頓時怔住。
繼而,他又發現另一件更可怕的事。
身體上的刀傷,都在以極快的速度癒合著,唯獨被捅穿的眼睛,始終血流不止。
並且,他感覺自己的身體有些不舒服。
「毒?!」
獨孤百宴很快意識到了情況。
「什麼時候對我下的毒?」
「刀上一直就有毒,只是你看不見刀子變黑。所以你應該是以為我剛才對我朋友喊黑刃,是某把刀的名字吧?」齊君夜平靜說道。
從這傢伙明明該死,卻又活過來的時候起,他就想試試,用毒能否破解掉這不死之身。
短刀上附著的是經他改造過的忍宗秘毒,見血封喉!
只不過尷尬的是,這傢伙渾身脂肪太厚,先前小千代那一刀下去,根本沒見著血,而他自己剛才連砍了二十幾刀,有幾刀還是專門對著同一處反覆切割,依然沒能破開對方皮下脂肪的防禦。
所幸最後找到了機會,直接插眼睛。
眼睛底下的血管可是足夠多,再深點,還能直接接觸到腦神經組織,毒素一定能在對方體內擴散!
「我還是不能確定,你這離譜的恢復力到底是什麼,不像是蠱術,因為我從來沒聽過,哪種蠱能有這麼誇張的能力。」
「當然,也有可能是我孤陋寡聞了。」
「總之我想看看,究竟是我的毒更厲害,還是你這不死之身厲害!」
齊君夜將短刀還給小千代,伸手摸了摸她的屁股。
這可不是吃豆腐,而是從對方的隨身機關中,拉出一節細鋼絲。
面對這種詭異的對手,輕敵等於找死,所以齊君夜有兩手打算,萬一毒不死這死胖子,待會兒就趁對方虛弱,直接用鋼絲將其腦袋從脖子上勒下來!
如果掉了腦袋這貨都還能復活,那就簡單了。
跑!
不跑等什麼?這特麼都屬於超自然怪物的範疇了,傻子才會硬鋼。
至於給蘇長威看替身什麼的,哪有自己保命重要?
不過還好,獨孤百宴的恐怖恢復,似乎只局限於物理攻擊,對於劇毒這種魔法攻擊好像並不能免疫。
「哈~!」
胖廚師的眼睛裡,流血越來越多,甚至張嘴吐出一大口黑血。
連帶著身上那些原本快要完全癒合的傷口,也都停下了恢復,留下一道道卷著皮半綻開的口子。
「看來是我贏了?」
齊君夜輕鬆一笑,但手裡的細鋼絲表明,他並未放鬆警惕。
「你還沒贏!」
獨孤百宴猙獰喊道,手比嘴快,一把扯掉自己頭頂的廚師帽。
帽子居然是用膠水粘在頭上了,頭髮都被扯落大把,而那帽子裡,藏著條像是風乾的蜈蚣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