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姜顏在猶豫，陳楚升皺眉問：「你該不會是想反悔吧？」
姜顏用力搖頭：「既然我做出承諾，就不會食言。不過……」
遲疑幾息，姜顏問：「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你叫陳楚升嗎？」
陳楚升點點頭。
姜顏低眸道：「我知道我不是你的對手，也承認你打敗我了。但我的情況比較特殊，我需要先問問爺爺的意見。」
「不用問了，你爺爺不贊成。」
陳楚升搖頭道。
雖然姜老雖沒有拒絕，但那模稜兩可的態度，分明是看不上。
「你又不認識我爺爺，又怎麼知道他會不會贊成。」
姜顏嬌哼道。
不過她仔細想想，爺爺還真不會答應，便補充道：「我只是跟我家人打聲招呼，讓他們知道這件事。至於他們答不答應，都不會影響我之前對你的承諾。」
陳楚升忍俊不禁。
好嘛！
這丫頭還真任性。
想來這些年她家人也夠頭疼的。
「你加我VX，明天中午前我把結果告訴你。」
姜顏和陳楚升交換VX後，便匆匆回到了別墅。
「爺爺！」
姜顏跑進客廳，見爺爺正與父親下棋。
「顏兒，你一個女孩子家大呼小叫的，不像話啊。」
姜聖義板著臉，佯作生氣道。
姜顏眨巴眨巴眼：「那我重新來一次？一定很溫柔，很乖巧。」
「……我看也沒這個必要吧。」
姜聖義嘆道。
不過眼裡的寵愛卻絲毫不減。
「咦，妹妹，你今天沒住校嗎？」
姜顏看著一旁正寫毛筆字的姜玉。
姜玉輕輕撥開耳邊髮絲，含笑道：「爺爺讓我回來，我就回來了。」
「今天有位重要客人來，讓你回來你不聽，也只有你妹妹聽話了。」
姜聖義抱怨道。
「我們在建武市還有親戚朋友嗎？」
姜顏剝了一根香蕉，自己吃了一口，然後遞到姜玉粉嫩的薄唇前。
姜玉小小吃了一口，又繼續書畫。
雖然姐妹倆的性格截然不同，但彼此間有著獨到的相處方式，從小到大一直都很親密。
「是……中醫協會的副會長，彭懷有彭老。」
姜聖義遲疑下，沒有將陳楚升來的事說出來。
或許是先入為主。
他自始至終對陳楚升都很不待見。
雖然據說醫術不錯，但在他看來是言過其實。
「彭老？他怎麼來了？」
姜顏緊張的臉色微紅，看向姜老：「爺爺，您是哪裡不舒服嗎？」
姜老笑呵呵道：「早些天受了風寒，你爸便讓彭懷有來瞧瞧病，順便給家裡的風水布置一下。對了，你這麼急躁的找爺爺，是有什麼急事嗎？」
被爺爺提醒，姜顏才想起初衷。
「爺爺，今天我和人比武輸了，按照約定我要加入他的武館。我已經答應啦！」
聞言，姜老和姜聖義臉色均一變！
「不行！」
姜聖義呵斥道！
「不！我就要！」
姜顏就猜到是這個結果，撒嬌道：「爺爺，你不是一直告訴我做人要守信用嘛？既然我輸了賭約，就一定要遵從呀。」
「我說不行就不行！」
姜聖義打斷道，一臉慍怒：「顏兒！別的事可以由你胡來，但此事是萬萬不行！」
姜顏沒想到父親會發這麼大的火，委屈道：「為什麼？只是加入武館而已，又不是改門換派，為什麼不行？」
「因為……」
姜聖義臉色變化，低沉道：「你說的那個人我和你爺爺下午見過，那小子目無尊長，心性不沉穩，甚至還詛咒你爺爺命不久矣！此等小兒，你讓爸如何放心？」
「他……詛咒爺爺？不可能！」姜顏咬牙道：「雖然我和他認識不久，但他很維護身邊人，我相信他是絕對不會是壞人。」
「壞人不會把『壞』字寫在臉上，你這丫頭……爸真是把你慣壞了！」姜聖義氣的臉白！
「聖義，你這話過了。」姜老緩緩道：「陳楚升只比顏兒大幾歲，有些能力和社會地位，年輕氣盛，實屬正常。」
頓了頓，姜老對姜顏道：「不過這樣的人未來上限並不高，而且容易招惹是非。你找他習武，只會荒廢你的根基。所以這件事爺爺也不答應。」
「爺爺，怎麼連您也對他帶有偏見？」
「這不是偏見！」姜聖義沉聲道：「他不僅詛咒你爺爺，更質疑李聖手，頂撞彭懷有！至於他跟你比武，讓你加入他的醫館？我看他是跟孫家有過節，預謀拉我們姜家下水！」
「爸！」
姜顏聽不下去了，這都扯到哪了。
「此事無需爭議！玉兒，帶你姐姐上樓！」
「我不！」
姜顏轉身要走，卻被管家攔住。
「大小姐，夜已深，您隨二小姐上樓休息吧。」
管家慈祥道。
姜顏自知自己不可能離開，含淚看一眼爺爺，希望爺爺能說句公道話。
但姜老對此事充耳不聞，俯首研究起棋盤。
「姐姐。」
姜玉走來摟著胳膊。
姜顏美眸流露失落，與妹妹上樓。
「爸，那小子太過分了，居然把主意打到顏兒身上。」
姜聖義收回目光，對姜老道：「我看，必須得給他點教訓！」
姜老皺眉：「不可，不看僧面看佛面，也不能與陳楚升惡交。」
「那就終止武館合作，至於趙洪明那邊，我找時間跟他解釋。」
姜老沉吟半晌，閉目點頭：「可。」
姜聖義稍稍放下心，繼續與姜老下棋。
「爸，該您落子了。」
姜聖義下了一子後，見父親舉棋不落，不禁出言提醒。
可抬頭一看，姜聖義臉色微變：「爸！你怎麼出汗了？」
「呼……」
姜老擦了把汗，慢慢收回棋子，搖頭道：「真是年紀大了，精力熬不住啊。」
姜聖義點點頭，並沒有多想，提醒道：「彭老布置完風水說您要多休息，效果才最佳。」
「嗯。」
姜老在管家的攙扶下上樓休息。
卻沒人注意到，從客廳看著窗外的殘月，比往常透著些許猩紅！
……
昨晚比試後，姜顏就沒有音信了。
陳楚升也不著急，反正還沒到中午。
薛傑來問武館名字的事兒，陳楚升暫時還沒頭緒，就暫且先擱置，還是先找房子要緊。
不然白凝煙母女擠在醫館的小黑屋，陳楚升著實過意不去。
當然，他還是有私心的。
這兩天林清歡太忙了，以至於哪怕住在隔壁，兩人也很難見到面。
可如果住在一個屋檐下，那時不時還能見見，升溫升溫感情。
思來想去，陳楚升想起姜老住的那個別墅區就或許很合適。
於是去武館、醫館各串個門，然後隻身一人前往華州君府。
可轉了一圈，發現也沒合適的。
這個別墅區開盤了十來年，都是被挑剩下的邊角料。
唯一看中的就是處於華州君府高地中心的別墅王。
可惜這座別墅早被預定，加錢也買不到。
「餵……」
經過一段路時，一側傳來竊竊的熟悉女孩聲音。
一看，旁邊就是姜家別墅。
姜顏正趴在窗口對他揮手。
「你怎麼來了？」
「買房啊。」
「哦，我被關禁閉了。」頓了頓，姜顏左右看了看別墅院子，然後小聲道：「你幫我看看周圍有沒有人。」
「你想幹啥？」
「幫我打掩護，我要出去。」
姜顏說著，就準備爬窗戶。
陳楚升：「……」
「顏兒！」
一聲呵斥！
姜聖義出現在院子裡，嚇得姜顏趕忙縮回房間。
見這一幕，姜聖義氣樂了。
旋即注意到牆外的陳楚升，一張臉頓時垮下來，冷聲道：「你來幹什麼？別想蠱惑我女兒！離開！」
陳楚升無語：「我只是湊巧路過。」
姜聖義自然不信，冷聲道：「昨天你不是說我父親要不行了？告訴你，我父親不僅很好，而且今早狀態比往常還要好。所以，你應該向我父親認錯！」
陳楚升看一眼別墅，淡淡道：「快了。」
「什麼意思？」姜聖義臉色一變。
沒什麼可解釋的，陳楚升徑直離開。
「事到如今，居然還在口出狂言。」
姜聖義眼神冷光，當即叫來管家：「李老，給那小子一個教訓。」
管家離開別墅後，姜聖義看著昨天就移植進院子裡的兩棵柳樹，忽然覺得倒垂的柳枝，越看越像吊著的人筋，看著他心裡極為壓抑。
估計血壓被那小子拉上來了。
姜聖義心道。
「咣當——」
忽然！
別墅里像有什麼重物倒下！
接著，傳來姜玉驚慌哭聲：「爺爺！你怎麼了？爺爺！」
「轟隆！」
腦子裡炸響一道驚雷，姜聖義臉色劇變，當即衝進別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