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早以前,老師鄭三玄接了英雄令,下山為宗門的延續而努力,很不幸的是,他的努力終結在了他的第十七次英雄大會上。
那個時侯,劉小樓剛滿十八歲,修為鍊氣二層,幾乎看不到繼續下去的希望,一度傾家蕩產,想要在那渺茫的修行路上尋個希望,加入洞陽派,結果沒能如願。
在他看不到出路的時候,卻又迎來了一個機會,接到了戴升高送來的英雄令,用命搏來一份繼續修行的資源,並且藉助這份微薄的資源,成功將修為提升至鍊氣三層。
而當時參與攻打的,還是洞陽派的一家附庸世家一一錦屏山莊。
所以,他與洞陽派是十分有緣的,其後結識的蘇真九、韓無望,對他都滿是善意,他對這次拜山寄予厚望。
一入洞陽山,便感天清氣幽,眼見一片雲山煙水,與外間多有不同,這是洞天福地的靈力散逸幾萬年、幾十萬年後形成的特殊氣象。
山前亂石鱗,見不到出路,但這裡只是一座小小的幻陣,用來阻擋普通常人誤闖山門的。
三玄門如今是洞陽派小宗,有洞陽派發給的小宗令牌,持令向前,劉小樓走進了那山石里。
前方是一座長長的十三孔橋,下方的洞陽湖平靜得不起一絲微瀾,望之如鏡,又如玉帶,延伸入浩渺雲煙之中。
上得石橋,猶如走進了一個奇妙的世界,告訴天地都有兩個,一個本我在上一個他我在下。
又或者,其實自己才是那個「他我」?
過了石橋,前方是一座咕咕冒氣的泉井,氣舞由此而出,向四下流淌出不同遠近後,隨風蒸騰而起。
泉井邊的石壁上,見到半座天然石鐘,另外半座深深嵌入石壁之中,望之不可見,但眼前卻總有那半座的身影。
至此不可再向前了,劉小樓屈指微彈,
「叮咚~」
悠揚清脆的鐘鳴聲傳入山門,劉小樓靜靜等候。
片刻之後,有人從山徑下來,問道:「是三玄門劉掌門麼?」
劉小樓拱手:「是哪位師兄?」
那人道:「師兄不敢當,我是內門管事齊無心。
劉小樓對洞陽派內情所知蓼蓼,沒啥可說的,於是道:「見過齊管事。在下此行,想拜訪韓師兄,煩請通稟。"
齊無心道:「他不在,隨婁長老出門了。」
劉小樓又問:「那蘇九師兄在隱真觀嗎?」
齊無心道:「他也隨婁長老出門了。」
這下子,劉小樓沒法再說什麼了,他一開始就沒說出此行的目的,人家也不知道他來幹什麼,應該不是刻意躲著。再說了,不想給響鈴草大可直說,以婁真五如今的長老之尊,沒必要說瞎話躲著自己,更不可能和蘇真九、韓無望合起來說瞎話躲自己,大可和白長老一樣,雲淡風輕把自己打發了。
見他不說話了,齊無心又問:「劉掌門還見那一位嗎?除了孫六師兄在閉關,其餘諸真皆在隱真觀。"
其餘諸真,也就是三真、四真、七真、八真、十真、十一真、十三真、十五真、十六真和十七真都在,都可以見到。
由此更加說明,自己可以說上話的那三位,是當真不在。
「敢問婁長老他們去了何處?」
「這卻不方便說了。」
「那他們何時能歸?有沒有約期?在下實在是有事找他們,三人之中任何一人皆可。」
「這哪裡知道?奉勸劉掌門你也不要多問,我洞陽派的規矩,就算宗門之內,也少打聽他人行蹤!」
「還有這規矩?」
「十六年前定的,當時還定了一條,遇事不可莽撞插手,慎之再慎!劉掌門你是新附小宗,這些規矩也當知曉。」
「十六年前?」
「血淋淋的教訓啊,死過人的!」
哦·—·
「哦?劉掌門以為我是危言聳聽?死的那人正是在下堂妹。」
「啊,抱.抱歉.—"
「劉掌門還有事嗎?」
「沒了,沒了,告辭,告辭!」
連連回頭間,劉小樓下了洞陽山,拍了拍胸口,暗道好傢夥,真是冤家路窄。
接下來該怎麼走呢?
平都八陣門那邊,劉小樓是真的不熟,打過交道的只有兩個人,一個是長老簡紹,另外一個就是門下客卿羅娘子,但都談不上交情,別說去求響鈴草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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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姥山是肯定不去的,打死也不去,那就只剩青玉宗了。
眼下有些後悔,是自己對響鈴草的獲取難度預料不足,當時沒有厚著臉皮跟景昭索要,只是當時一口氣記了那麼多問題,誰想得到這些?
先去找了一趟青玉宗派來的客卿侯贏,打聽到景昭不在此間,只能長途奔波上千里,去洞庭君山跑一趟,不管怎麼說,這下子欠景昭的人情欠大發了。
跟漁家借船上島,求見景昭,景昭卻也不在,讓劉小樓很是失望。
「景師兄不是在你們烏巢鎮嗎?小樓緣何捨近求遠?
O
「他若在烏巢鎮,我還能跑這裡來麼?餐風露宿了三天三夜啊!」
「那是小樓你沒放開腿腳,我最快的一次,從君山去你們烏龍山,只走了兩夜一天。」
「東方兄,這是重點嗎,重點是我跑了一千五百里有沒有?」
「一千三百五十里。"
「好吧,我想找景師兄,是為了響鈴草,是景師兄指點我,要及早服用響鈴草,但是這東西各家宗門帚自珍,不捨得賣給我,所以只好再上君山,看看景昭師兄能不能幫我。既然他不在,那我也只好————走了————"
「他是真不在啊—」"
「那行,改天請你飲酒啊東方師兄,我現在實在沒心情,等我弄到響鈴草以後。那我走了。"
「行。」
劉小樓轉身離開,走不多遠,回頭揮了揮手:「回去吧東方師兄,別送了!」
「小樓走好!」
轉頭繼續走,走到水邊,躍上漁船,作勢就要啟航。
「喂!小樓你還真走啊?」身後傳來東方玉英的呼喚。
回過頭去,就見東方玉英指著他自己的鼻子:「你覺得我幫不了你是嗎?」
劉小樓實在忍不住了,跳下船哈哈大笑:「我就知道你憋不住!」
東方玉英也笑了:「你個龜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