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媒婆趕到秦淮茹家,已經快中午了。
「劉大姐,你怎麼來了?」
秦母看到劉媒婆來了,臉色平靜無波,沒有上次的笑臉相迎。
「大妹子,淮茹在家嗎?她昨兒個一聲不響的就跑了,我得來問問咋回事兒。」
劉媒婆見對方板著一張臉,就預感到這次說媒的事兒,恐怕要泡湯了。
「在家呢!劉大姐,你進屋吧,這事兒是要說清楚。」
秦母把人帶進屋,秦家人剛從地里幹活回來,在堂屋歇著。
「淮茹!你聽我說,那賈東旭相中你了,願意再給你一次機會。」
「只要你點頭,賈家那邊就把彩禮送過來,還會給你買縫紉機,那多金貴啊!」
劉媒婆先聲奪人,連秦淮茹不辭而別的原因都沒問,就把好處先講出來,誰知道對方卻搖頭說道。
「劉大嬸!我沒相中賈東旭,你幫我退了這門親事兒吧。」
「咋就沒相中?賈東旭人挺好的啊,又是軋鋼廠的工人,家裡還有老娘幫襯著。」
「你嫁過去不用上班,在家過好日子。這麼好的夫家,錯過這個村就沒這個店兒了!」
劉媒婆心思不純,那賈張氏是啥樣兒的人,她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秦淮茹嫁過去,不用上班是真——因為沒工作。
但要說過好日子,那純粹是扯淡了。
媒婆這個行當,屬於是一錘子買賣。
只要能讓男女雙方看對眼,進而定下親事,就能拿到禮錢,所以總是兩邊吹,兩邊瞞。
秦淮茹正考慮該如何說清楚,秦母接過話來。
「那賈東旭還是學徒工,一個月也就18塊5的工資,還要養活老娘,他賈家哪來的家底?」
「你說的縫紉機,是要用賈東旭老爹的撫恤金才買得起。」
「再說了賈家就一間房,我女兒嫁過去,這咋住人?」
賈家的具體情況,當然是秦淮茹告訴母親的。
當時她就很生氣,自家女兒要不是運氣好,遇到了王朝陽,豈不是掉進火坑了?
「大妹子,你這話說的沒錯!可賈東旭遲早要轉正的,到時候就是27塊8了,養活一家人肯定沒問題。」
「撫恤金也是家底啊!再說一間房咋了?那可是京城,住房忒緊張,不都是這麼過得!」
「而且賈東旭那間屋還挺大的,完全可以隔一個小間出來,給他老娘住。」
劉媒婆能說會道,三言兩語就給化解了。
不曾想,秦淮茹此時語氣頗為堅定的說道。
「劉大嬸!你不用再說了,我已經找到了更好的人了。」
「更好的人?誰啊?淮茹!你不是被人給騙了吧?」
王大嫂聞言大吃一驚,難道是被誰給搶了?
哪個王八蛋這麼缺德啊?欺負到老娘頭上來了!
秦母也附和起女兒。
「劉大姐你走吧,我女兒已經答應嫁給別人了。至於賈家的親事兒,你就幫我們退了吧!」
「不是,這事兒……」
秦大海見劉媒婆還想繼續勸說,就對兩個兒子使了個眼色。
秦淮光、秦淮明兩兄弟心領神會,雙雙站起,一左一右架起劉媒婆,把她給拖了出去。
其人看著關上的院門,一時之間氣的肝兒疼。
越想越不甘心——自己來回跑了幾趟,車費都花了不少,最後啥也沒撈到?
~~~
從上午下班到下午上班,中間間隔一個半小時的時長。
吃完飯,王朝陽回家睡了四十多分鐘,掐著點兒來到車間。
剛進去就聽到,工友們熱火朝天的聊著八卦。
「聽說賈東旭昨天相親,那對象中途就跑了。」
「咋回事兒?前兒個賈東旭還在嘚瑟,說他老娘給他找了個對象,忒漂亮!」
「人跑了,連招呼都沒打,估計是那姑娘沒看上賈東旭。」
「哈哈,叫他平時一副狗眼看人低的嘴臉,真是活該!」
「不至於吧,賈東旭可是易師傅的徒弟,等晉級一級鉗工,工資可不低。」
「誰知道呢!反正這次賈東旭,丟臉丟大發了!咱們廠相親失敗的不少,但中途對象跑了的,還是頭一回。」
……
這個時候還不是流水線作業,聊天對生產影響沒那麼大。
這樣一來,就苦了賈東旭。
他現在還是學徒工,哪怕高級工(五級鉗工)易中海是他師父,也對抗不了集體,只能任由別人嘲笑。
最後還是老易聽不下去了,出聲阻止,可依舊擋不住眾人的熱情。
之所以上午沒有聊,賈東旭相親的八卦。
想來是中午吃飯的時候,四合院在其他車間上班的住戶,傳播開的。
這裡面肯定跑不了許大茂,他這人自私自利慣了,那是見不得別人半點兒好。
本來就羨慕嫉妒賈東旭,找了一個漂亮的相親對象。
現在看到人家丟了大臉,又如何不會落井下石?
王朝陽超越凡人的身體素質,使得其聽力異常強大。
方圓五十米之內,工友們的議論聲,被他聽的清清楚楚,心中不禁想到。
「這就受不了啦?丟臉還在後頭呢!」
結束了下午的工作後,邁著一雙大長腿,一馬當先回到四合院兒。
剛進院子,就聽見賈張氏的叫囂聲。
「這憑啥啊?吃了我們賈家的飯,說不嫁就不嫁了,這是悔婚!」
「不成,我要去找街道辦的討個說法!」
賈張氏大吵大鬧,最關鍵的是,她已經跟兒子誇下海口。
現在秦淮茹不嫁了,還真拿人家沒辦法。
難道當真去秦家鬧騰?那秦家村的人,肯定會把她打回來!
其人在四合院,因為有一大爺易中海拉偏架,所以橫行慣了。
去人生地不熟的秦家村,誰會鳥她?
正在這時,賈東旭也回來了。
四合院的住戶,絕大多數都在紅星軋鋼廠上班。
所以都是差不多這個點兒下班,隨行的還有何大清、易中海和傻柱、許大茂等人。
眾人看著賈張氏又拉著媒婆不讓走,都有些懵逼。
「媽,這又是咋了?」
這場面讓賈東旭,心裡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難道真出了意外情況?
「東旭!秦淮茹不嫁了,說是相中了別人。」
「大伙兒都評評理,哪兒有這樣的人啊?昨兒個跟我們家東旭相親,今個兒就找了別人!」
賈張氏看著院兒里的三個大爺,還有何大清和許富貴,期望他們能幫忙說說話。
原本老何老許,也爭取過院裡管事大爺的職位。
可惜何大清在中院輸給了易中海,而許富貴在後院輸給了劉海中。
也就閻埠貴在前院,沒有競爭對手,躺贏了三大爺的職位。
「媽!我就要娶秦淮茹,別的我不要!」
賈東旭欲哭無淚,心有不甘。
他是真相中秦淮茹了!
那麼漂亮,身段又好的姑娘誰不喜歡?
其人恨不得馬上成親,誰知道轉眼間就變了樣兒。
「想娶也沒用,人秦淮茹是真不嫁。秦家也不答應,這門親事兒就成不了。」
「再說了,你們只是相親,結了婚都還有離婚的,這事兒就這麼算了。」
「我另外再給東旭介紹一個,保准不會比秦淮茹差!」
劉媒婆如是說道,她是想著,這一單自己付出良多,不能就這麼斷了,必須再找一個彌補損失。
「老嫂子!人媒婆都說了,幫東旭再找一個,你就不要鬧了。」
易中海都發話了,賈張氏為了兒子,不能不給他面子,只好答應下來。
「再找一個也行,不過就不買縫紉機了。」
「行!縫紉機又不是缺一不可,關鍵是要雙方看對眼。」
誰知道賈東旭卻不同意。
「不成,我就要娶秦淮茹。」
「好了,東旭!漂亮姑娘多的是,再讓你劉大嬸找一個就是了。」
「那秦淮茹長得是不錯,一看就好生養。可咋說都是農村的,配你還差了點兒。」
賈張氏也有自己的盤算——要是能省下買縫紉機的錢,就能繼續攢著家底。
賈東旭不敢反抗老娘,只能跑回家,蒙著被子哭上了。
「好了,都散了吧!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劉海中照例喊了一嗓子,彰顯存在感。
可惜眾人的八卦之火,空前高漲,都懶得搭理他。
「那秦淮茹會不會是被誰給撬了?不然好好的來相親,咋轉過頭就找了別人?」
「你要這麼說的話,我覺得還真有可能吶!」
……
許大茂見閻解成、劉光齊等等,幾個半大小伙兒看向自己,連忙搖頭說道。
「別看我,跟我可沒關係!」
傻柱也否定三連,「不是我,我沒有,別瞎說!」
「傻柱!誰問你了?」
「你結婚年齡都不夠,就想著娶媳婦兒了?」
劉光齊嬉皮笑臉的調侃著,傻柱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嗤笑道。
「德行!爺不夠年齡,你這比我小的就夠了?還好意思說我!」
……
王朝陽看完了戲回到家,一邊做晚飯,一邊想著秦淮茹還挺聰明的,沒在媒婆那裡把他名字給爆出來。
不過就算說了也沒關係,無非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憑武力,他不懼任何人。
論智商,不說基因被完美改良,就包括這方面。
而且穿越者還擁有,遠超這個時代的見識,豈能被一個賈張氏拿捏了?
憑本事截胡的媳婦兒,誰來也不好使!
看到鍋里正在炒的回鍋肉,他想起來今天還沒有簽到。
「系統,我要簽到!」
「恭喜宿主簽到成功!」
「獲得大米5斤,白面5斤,豬肉5斤,茅台酒2箱(一箱6瓶),中華香菸2條!」
「以上物資已存放隨身空間,請宿主自行查看!」
「臥槽,今天的獎勵真不錯!」
王朝陽本來還以為,這個簽到系統,每天的簽到獎勵會是一樣的,沒想到還是隨機的。
今天雖然沒有直接給錢,但是兩箱酒和兩條煙,又何止十塊錢。
把茅台和中華煙,從隨身空間取出來查看。
發現都是這個時代的包裝風格,不得不說,系統是真貼心!
五十年代的茅台酒,一瓶放到後世就能拍出,一百萬左右的天價。
這跟投資房產也不遑多讓了,不過能雙管齊下,肯定也不能放過。
等到改開後,房產能自由交易了,高低也要在京城買幾套四合院兒。
啥也不用干,只需坐等漲價,就能賺上幾個億!
前世他不抽菸,只喝點小酒,一天不會超過二兩。
酒量也不大,半斤就醉了。
今生也打算如此,畢竟抽菸和飲酒過量都會傷身。
不過真要敞開量來喝,以超凡的身體素質打底,估計沒有人能喝過自己。
更何況還有隨身空間,這個大殺器可以作弊!
兩條中華煙就留著送禮吧,要知道這個時候,中華煙產量很少。
已經成了特供物品,只有級別到了的領導幹部,才會限量供應。
得益於前世三年新冠,硬是把他的廚藝,從能吃提升到還不錯的程度。
今天的晚飯是回鍋肉,加上中午沒吃完的兩個白面饅頭,還有早上打包的肉包和豆漿。
那真叫一個香啊!
不光滿足了自己的口腹之慾,也讓院兒里的鄰居飽受折磨。
住在正對面東廂房的二大爺劉海中,此時一家四口正在吃飯。
桌子上有三個菜,白菜燉豆腐,爆炒蘿蔔絲,還有一碟大蔥炒雞蛋。
作為一家之主的劉海中,正一筷子雞蛋,一口散裝白酒,有滋有味品著。
忽然聞到外面傳來的濃烈肉香味,頓時感覺嘴裡的雞蛋不香了。
「好香啊!這是誰家在吃肉?」
說話的是老二劉光天,他抽了抽鼻子,貪婪的嗅了嗅空氣中的香味,滿臉羨慕的說道。
至於老三劉光福,這個時間段還沒有出生。
「肯定是王朝陽家,我昨兒個看到他提了一塊肉回來。」
老大劉光齊,同樣也吸了幾口空氣中的香氣。
「哼!他一個一級鍛工,一個月工資才幾個錢兒?就這麼大吃大喝,真不會過日子!」
劉海中冷哼一聲,滿臉的不屑。
緊接著,一筷子打在劉光天的手上。
「啪!」
劉光天想趁著父親不注意,偷吃大蔥炒蛋。
不曾想被狠狠打了一下,他頗為委屈的說道。
「爸,給我吃一點吧!」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給老子滾出去。」
劉海中聞言暴怒而起,一腳把二兒子踹翻在地。
其人一直信奉棍棒底下出孝子,在這個家,他就是絕對的權威。
只對大兒子劉光齊稍微好點,能分潤著吃點好吃的。
剩下的劉光天,和將來的劉光福那是想都不要想,膽敢偷吃就會招來一頓暴打。
其餘中院的住戶,也聞到了肉香味,都是猛吸幾下香味兒,再狠咬一口手裡的棒子麵窩頭。
雖然羨慕王朝陽吃肉,但他們知道,人家是一級鍛工,每個月33塊錢的工資。
又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偶爾吃頓肉,再正常不過了。
得益於王朝陽的慷慨大方,閻埠貴家晚上也吃上了肉。
不過那1斤五花肉,硬是被其分成了5份,美其名曰能吃上五天,不比一頓吃完強多了。
而三大媽的刀工也是了得,晚上的二兩肉,一度切出了後世蘭州牛肉拉麵的水平。
加上蘿蔔、白菜和凍豆腐,煮了滿滿一大盆,全家人就圍著這一個菜,吃著棒子麵窩頭。
開吃之前,閻埠貴把菜里所有的肉片,都挑選出來。
然後一塊一塊數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隨後就到了,平均分配的環節。
只見一共47片肉,一家五口人每人分了9片。
多出來兩片,毫不意外的落到閻埠貴碗裡。
其餘的人都眼帶疑惑的盯著他,他理直氣壯的解釋道。
「要不是我寫的一手好毛筆字,那王朝陽咋會送肉給我們家?所以這多出來的兩片肉,就該給我吃!」
這話說的眾人竟然無言以對,只能悶頭吃飯以示抗議。
吃飽喝足,王朝陽不由得有些想入非非。
飽暖思那啥,只要跟秦淮茹結了婚,以她的性格,讓她趴著就絕不會躺著。
此時只是想一想,心裡就跟長了草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