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軒,你現在能做的,就是立刻拿著帳本去投案自首,坦白一切罪行,爭取寬大處理。」韓風命令道。
彭軒面如死灰,對他而言,這將是難逃的牢獄之災。
「風哥,我……」
彭軒的話剛一出口,就被韓風不耐煩地打斷了。
「彭軒,不用說了,你還有別的選擇嗎?別想耍滑頭,我這裡還有複印件,對了,投案後別提老子。」
彭軒長長嘆了口氣,顫抖著手拿起帳本,拖著如同戴著鐐銬的沉重步伐出去了。
「風哥,他不會中途跑了吧?」我問道。
「兄弟們一路護送,這貨插翅難逃。」
韓風哼了聲,跟著就大笑起來,「哈哈,楚海龍的末日來了,東安縣今後就是咱們兄弟的天下。」
「恭喜風哥!」
我衝著韓風抱拳道賀,意料之中的事情,並不興奮。
反而,看到韓風得意揚揚的樣子,我卻不由升起了擔憂。
韓風取代楚海龍,風雲堂取代義和堂。
東安縣的江湖格局變了,卻似乎又沒怎麼變。
「我們兄弟三人一路披荊斬棘,終於坐穩了這一塊地盤,太不容易了。人生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韓風感慨地拽了句詩,揉了揉濕潤的眼角,又說:「無論何時何地,我們都是親兄弟,同甘共苦,同舟共濟。」
「恭喜老韓!」
老黑也起身抱拳道賀。
我覺得老黑的笑容很假,也理解他的擔憂。
老黑畢竟是坐過牢的,他也擔心某一天,風雲堂會失控,重新成為人人討厭的江湖勢力,他更不想重新踏入監獄的大門。
再待下去,沒準韓風就要拉著我正式拜把子了。
我推說公司那邊還要接待客人,告辭後快步離開了龍宮夜總會。
回到公司後,我找到劉芳菲,希望能讓鐵衛和破軍正式入職周順公司。
劉芳菲非但不反對,還很高興,早該這麼做!
她一直認為,公司的員工結構就應該純粹,不該有其他公司的員工,還在此長期駐留,不利於統一管理。
商議後的保鏢工資,每月三千八,年終有獎金。
隨後,鐵衛和破軍便到人事部,正式辦理了入職手續。
他們順利領到了新手機,高興得嘴巴都合不攏,生活中也沒幾個朋友,兩個人傻呵呵地互發了幾條簡訊,還通了一段話。
下午,一個熟人來到了周順公司,劉芳菲的父親劉子文。
他已經出院了,但身體還很差,腳步遲緩,喘氣聲很大,胖臉上卻始終帶著笑。
劉芳菲像是個孝女,熱情地接待了劉子文。
父女二人在辦公室里聊了很久,偶爾還能聽到劉子文開心的笑聲。
劉子文敲響了我的房門。
我讓他進來了,劉子文坐下來,面帶微笑地感激道:「周岩,謝謝你給了我女兒這麼多,也改變了她。」
劉子文錯了!
劉芳菲並未改變。
直到今日,她依然強烈記恨著劉子文,所有的一切都是偽裝的。
我當然不會點破:「芳菲一直很優秀,是個商業奇才,也是我們公司的中流砥柱。」
「哈哈,她這一點兒很像我。」
劉子文厚顏無恥地笑了,又換上誠懇的神情,「周岩,其實我們之間沒有什麼恩怨,都是徐麗挑撥的。」
我頓時冷下臉來:「你沒再聯繫徐麗吧?」
「沒有,沒有。」
劉子文連忙搖頭,苦笑道:「我現在身體,沒個兩三年的休養,是不敢再碰女人了。」
「以後也不要聯繫她。」
「放心吧!」
劉子文信誓旦旦,語氣里還帶著點嫌棄,破了相的徐麗,他這個病弱也瞧不上。
「對了,你跟張義的關係怎麼樣?」我問起此事。
「還行吧!」
劉子文言辭躲閃,解釋道:「以前在一起打過牌,各有輸贏。」
「李奇雖然進去了,但等他出來後窮困潦倒,沒準還要借那件事,繼續起訴我和芳菲,張義就是這麼說的。」
「槽,我第一個不答應。」
劉子文瞪起眼睛,坦言道:「起訴書上的四個證人,都是我找的,現在全退出了,李奇和張義還能告個屁啊!」
「張義這個渾蛋,接了大福的案子,還想起訴芳菲,沒準兒還是刑事自訴,要把芳菲給扔進去。」我再次提醒。
「王八蛋!」
劉子文氣得破口大罵,情緒激動引發身體不適,額頭都冒出了細汗:「敢算計我女兒,老子踏馬弄死他!」
「劉總,別激動,你找時間勸勸張義,停手吧!我們又沒抱他家孩子下井,怎麼還沒完沒了。」我說。
「好,他要是敢繼續折騰,別怪老子對他不客氣。」
劉子文臉上掠過一絲狠辣。
等劉子文走後,劉芳菲便來到我的辦公室,很開心的樣子。
「芳菲,忽悠了你爸,就這麼高興?」我打趣道。
「他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劉芳菲伸出小手,繼而使勁握住,發狠道:「早晚,我會親自把他給捏死,聽他發出無助的慘叫。」
我知道勸不動,那就隨便她吧!
劉芳菲講,她打算給周順公司的員工們,定製一批胸牌,進一步增加員工的歸屬感。
胸牌打算用純金,但造價並不高。
作為特殊金屬的黃金,具有很好的延展性,兩克就足夠厚實了。
製作胸牌的項目,劉子文承包了,不收費用。
他願意將這批黃金胸牌,無償送給周順公司。
「芳菲,這不行,不算工費,實際造價也得五六萬。」我皺眉道。
「反正不花公司的錢,不要白不要。」
劉芳菲不以為然。
我覺得劉芳菲沒算清楚這筆帳,提醒道:「你不是打算接管劉子文的財產嗎,說到底,還不是花你的錢。」
「他一時還死不了,難說他活著的時候,又把財產給了哪個狐狸精。」
劉芳菲雙臂交叉,哼笑道:「對待這種惡人,能摳就一點是一點,不用客氣的,早晚都給他摳光。」
劉子文有這樣的女兒,是他人生的悲哀!
我答應下來,那就製作胸牌,純金的本就有價值,想必員工們都會很珍惜。
我默默將這筆帳記下來,今後一定要找機會,回報在劉芳菲的身上。
「周岩,我打算去醫院看看大福,好久不見了。」
劉芳菲的話,讓我愣在當場,一時間搞不清,她到底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