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曉雅講,她爸是一名教師,為人老實,也很顧家。
對她這個唯一的女兒也格外疼愛,像是小公主一樣地寵著。
那是一段充滿溫情的幸福日子。
後來,我爸插足到他們的生活,各種方式勾搭徐麗,兩人很快有了姦情。
而徐麗也經常各種藉口不回家。
付曉雅的父親懷疑妻子出軌,卻又抓不到證據,心情鬱悶便借酒消愁,先是得了肝硬化,後面又發展成肝癌。
也是在病床前,徐麗冷漠地跟丈夫提出離婚。
「你爸答應了嗎?」我問。
「沒有!」
「他想耗著你媽?」
不……
付曉雅轉過頭,不想讓我看到她此刻的表情。
「我爸太愛我媽了,他做了一件很傻的事情,他悄悄離開醫院,在一座高高的橋上,跳了下去。槽,腦袋都開瓢了。」
我被震驚了!
我根本想不到,世界上還有這麼痴情的男人。
為愛付出全部,甚至是生命。
「我爸和你媽,他們簡直太壞了,都是無恥的殺人犯。」
我也為此感到憤怒,犯下這樣卑鄙的罪行,他們怎麼就心安理得地生活在一起?
這不僅是自私,而是冷血到了極致。
「所以,我討厭他們,恨不得他們都倒大霉。」
付曉雅氣得將茶几踹開,又嘆了口氣拉回來擺正。
「姐,我懂了,別管是誰,都很難過了心裡的坎。」我點點頭。
「那你知道,我為什麼討厭你嗎?」付曉雅又問。
我搖了搖頭。
「你長得有點兒像你爸。」
付曉雅沖我翻了個白眼,起身就走。
我連忙拉住她,鄭重道:「姐,等我有了錢就去整容,保證一點都不像他。」
哈哈!
付曉雅被逗得大笑,摸摸我的頭。
「小岩,你可真傻,傻得讓人心疼。」
「我會成為男子漢的。」我挺起並不強壯的胸脯。
「好,姐等著。」付曉雅替我整理下領口,認真道:「姐現在賺得比以前多了,你可以回校復讀了。」
「不。」
我拒絕了,「韓風不同意我復讀,他不會放我回校的。」
「韓風……」
付曉雅牙縫間蹦出這兩個字,到底還是將不滿的話,都咽了回去。
現如今,
付曉雅和我都在韓風手下謀求生存,只能聽他的。
如果我堅持要回去復讀,付曉雅大堂經理的職位,也必然保不住。
「姐,我可以選擇自考,照樣能拿大學文憑。」
不想看到付曉雅失望的神情,我給出了另一種方案。
其實我根本不想學習,生活的變故和壓力,讓我對學習也開始厭倦了。
「那就努力吧!」
付曉雅敷衍答應著,推門走了出去。
隨著夜色來臨,KTV開始熱鬧起來,三三兩兩的客人們來這裡,進入包間喝酒嗨歌,尋歡作樂。
我曾經害怕在這裡迷路,如今卻可以自由行走,隨意出入每一處。
工作人員有人稱呼我周助理,也有人喊我岩哥。
負責前台接待收款的張美靜,看我的眼神格外火熱,被付曉雅發現後,罵了她幾句這才收斂。
兼職賣酒的女人們紛紛上崗,都打扮得花枝招展,香氣撲鼻。
我知道了她們的統一稱呼,叫做公主。
而我曾經心中的公主,也來到了KTV,正是于晴曼。
她不是一個人來的,身邊陪著一名中年男人,長得高大帥氣,雪白的西裝一塵不染,手腕的金表看著沉甸甸的。
兩人身後還跟著兩名黑衣立領的男保鏢,眼神犀利,表情冷酷。
于晴曼看到了我,立刻綻放了笑顏,跟身邊男人介紹道:「爸爸,這就是我同學周岩,跟你說過的,是一名學霸,人也特別好。」
爸爸?
我愣住了!
我雖然沒見過于晴曼的爸爸,但這個男人的打扮,絕不是國營廠職工,更像是一位商業上的成功人士。
難道說,這就是大家口中的乾爹?
于晴曼居然認了一位乾爹!
難怪她有了昂貴的首飾,還穿上了新潮時尚的衣服。
她墮落了!
墮落的令人鄙視。
用青春身體換來的財富,充滿著骯髒的味道。
我沒說話,強擠出的笑容很假,也一定很難看。
中年男人打量著我,居然誇讚道:「小伙子長得蠻帥氣的,還透著一股子機靈勁,小曼真有眼光。」
「呵呵,我看人不會錯的。」
于晴曼臉上寫著驕傲,又問我:「周岩,你在這裡幹什麼?」
「上班。」
我回復兩個字,不想搭理于晴曼。
她變化太大了,變得很陌生,那清純學生的直發形象,只能封存在記憶里。
「你不該回去復讀,重新考大學嗎?」
于晴曼的眼中閃過一絲失望。
我還沒想好怎麼回答她,付曉雅這時從一側走廊走了過來,看到是于晴曼,臉色立刻就冷了下來。
于晴曼的臉色更冷,腮邊有咬牙的動作。
「歡迎各位,我是大堂經理付曉雅,請問有什麼需求?」
付曉雅勉強換上笑臉,作為經營性的娛樂場所,不能計較往日恩怨,應該好好接待每一位客人。
「喲,付經理,恭喜高升。」
于晴曼陰陽怪氣,微微抬著下巴,斜眼看著付曉雅。
「把這裡的所有客人都攆走吧,我們要包場。」
「不可能!」
付曉雅立刻拒絕了,「包場需要提前預約,繳納三倍的費用。」
「爸……」
于晴曼挽住中年男人的胳膊,帶著撒嬌的口吻:「你看看,她對我的情緒多大。上次就是她打了我,臉都給打腫了,好可憐的。」
「快給我女兒道歉,自己扇巴掌。」
中年男人衝著付曉雅冷冷命令,目光中透出了不善。
付曉雅的火爆脾氣,立刻被點燃了,她衝著地下呸了一口。
「老娘才不會給一個小賤人道歉,于晴曼,你踏馬要點兒臉,別老是纏著周岩。」
「爸爸,你可親眼看到了,我有多冤。」
我詫異發現,于晴曼轉臉便是淚眼婆娑的。
「打這個臭娘們!」
中年男人向後一招手,兩名保鏢來到前方,握緊的拳頭髮出咔吧的響聲。
「不能打我姐!」
我不知道哪來的勇氣,急忙護在付曉雅的前面,高高挺起了胸膛。
「周岩,你怎麼會這麼賤?」
于晴曼氣得俏臉通紅,顫抖著手指向我。
「他們把你打得住了院,昏迷一個晚上,你怎麼就忘了?你是不是有喜歡受虐的毛病。」
「那是我的事,你們就是不能打我姐。」我固執地說道。
「小岩,你這個廢物只會礙事,快點閃開。」
付曉雅拉扯我,衝著于晴曼怒吼。
「馬勒戈壁的!今天你要是打不死老娘,明天就讓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