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心態倒是很好」，林辰道。
「走」，墨師喝道，自顧自快速往外而去。
「……」
多少有些目中無人了啊。
不過林辰感受著手中刀鞘的震動，神刀道器在劍鞘之中，雖然是被封印著，但其波動卻是越來越強。
就像墨師所說的一致，這刀鞘無法封住神刀太久。
而且此地受到神刀的影響，可以說是其主場，在這裡對他來說是巨大的劣勢。
的確要先離開此地。
不過，要是離開這裡，失去了業竹大陣的力量，這牧竹倒是不好控制了。
之前冷凌都快死了，但卻還是支撐了下來，活到現在，甚至已經恢復並且突破巔峰，這牧竹就更是不可控了。
「怎麼樣，要不要殺了我，或者打斷我雙腿雙手？」牧竹冷哼一聲。
即便是淪為階下囚，但嘴巴是軟不下來的，這般脾性，應該是死都不會改。
「哼，一頭母豬也敢這麼拽，他們這道統的祖師爺，都沒有這般狂妄」，虞彩衣冷哼一聲，有些厭惡嘲諷。
「先打個半死吧，出去之後再處理。」
有虞彩衣在，林辰就有底氣多了，當下將手猛地一震，牧竹便是猛咳一聲，鮮血狂吐，這一下，加上此前的消耗，她甚至都已經站不起來。
林辰抬手托著牧竹，隨即將手一招，那機關手臂的殘骸被他抓攝了過來。
上面有十六種神界金屬，還有入雲鐵，林辰哪能錯過，以後或許還能融入斬神之中，幫助斬神晉升道器之列。
如此，林辰便快速往外而去。
而墨師，竟然已經先一步離開這海市蜃樓。
但他完全沒有離開的意思，而是在外等待。
他真的不跑嗎？
林辰皺了皺眉，帶著人來到墨師身邊。
「你先把她丟到一邊，她現在的狀態，跑不了，也做不了別的事情」，墨師道，催促林辰先把牧竹丟了。
「哼！」
牧竹冷哼，但絲毫不顯得意外。
墨師跟她不過是合作關係，只要不是影響到合作，他們並不在意對方會怎麼樣。
林辰忍不住失笑，他將牧竹放到了一邊的地上，隨即看向墨師身邊的那不住轉動的機關。
這機關無數零件在運轉，正在不停的長高，形態上，似乎是一個匣子。
「這是天羅門刀匣，裡面有天羅門鎮封之術，可以配合刀鞘穩定神刀的力量」，墨師道，「但還未完成，是個半成品，所以不能在海市蜃樓之中使用。」
林辰猶豫了一下，畢竟這個墨師並不值得信任。
「沒什麼問題」，虞彩衣道。
林辰點點頭，將神刀置入刀匣之中，隨即，便是聽到「卡卡卡」的聲音響起，鎖扣將刀匣鎖住，若是仔細看去，那所有的鎖扣，都是天羅門手印的樣式。
「這老傢伙的機關術還真是了得，天羅門的傳承掌握起來並不容易，更別說用機關術來復現了」，虞彩衣道。
她是無比驕傲的人，能夠被她誇讚的人三界之中都不會多。
「那要不你去請教請教？」林辰笑道。
「不必」，虞彩衣哼了一聲，「離開古城之後，沒有龍家印記，就無法察覺到我的存在，我可不想被人盯著。」
「真不是因為你沒有機關術天賦？」林辰揶揄道。
虞彩衣那圓圓的臉蛋，微微鼓了鼓，冷哼一聲不說話了。
墨師檢查了刀匣的封印情況，確認無誤之後，總算是鬆了口氣，「還好我準備了多種方案，這刀匣雖然並不完善，但應該能夠支撐一段時間！」
隨即，他目光灼灼，準備帶著神刀離去。
「……」
「我說前輩，你是不是太過自說自話了，我看上去這麼好商量嗎？」林辰有些無語的道。
當然不可能讓他就這樣離開。
墨師蹙眉，他看向林辰，喝道：「這神刀，有著非常特殊的意義，我敢肯定，這裡面藏著天大的秘密，而弄清這一切，是一場無上偉業，我這麼說，你難道還聽不懂嗎！」
能聽懂就怪了。
墨師是想要滿足自己的求知慾，以此作為自己的事業。
但林辰顯然不同感同身受。
畢竟在林辰的視角，這都是他的戰利品，包括牧竹和墨師的生死，都在他的手中。
對方，沒有資格與他討價還價。
「前輩，還是麻煩你從自己的世界裡出來，不然的話，我會殺了你」，林辰道，身上殺意滿溢而出。
墨師氣息一滯，林辰的恐怖殺意，不是誰都能夠承受的，同時也勝過任何語言。
果然，墨師聽懂了。
死亡的威脅，他無法忽視，不可能繼續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而且他不想死，畢竟他還想要創造這世上最強大的機關。
「你留下我也沒有用，想要進一步解析這神刀，需要海量的資源，你無法提供給我，我的機關術在你手中，意義不大」，墨師道。
這個倒也不假。
「聽你這話的意思，只要我能夠提供足夠的資源，你並不介意為我所用？」林辰道。
「這個無所謂，對我而言，有奶便是娘」，墨師道。
還能自嘲。
這墨師的脾氣林辰倒是弄懂了。
跟他自己說的一樣，有奶便是娘，不管是誰，即便對方是將墨家所處的那個紀元完全毀滅的天神，只要能夠給他資源，讓他繼續自己的機關術研究，那麼他就能夠接受。
沒有原則，只有自己。
這樣的人，林辰當然不喜歡，但倒也談不上多厭惡，畢竟擺明了是個二五仔，倒是比叛徒強很多。
「這神刀到底是什麼？」林辰轉而問道。
即便現在的林辰了解的恐怕比墨師更多，不過林辰倒也想聽聽，墨師的見解。
「這神刀，一共有九把，成套的神刀將促成某種變化，一種前所未有的，質的飛躍，但具體是什麼現在還不清楚」，墨師道。
林辰詫異，沒想到墨師竟然能夠了解到這種程度。
「你今天才得到第一把神刀，憑什麼這樣認為？」林辰問道。
「我查過很多資料，打開過那些淪為神料或者奴隸的天神腦殼，我讀取了很多相關記憶，我可以定肯定，九把刀的組合，是一座大陣，是一套禁制，是一種場域，是一道禁咒，同時，也是一種機關術或者類似機關術的法門。」
「而動用了如此技術的神刀，絕不可能僅僅只是一把兵器，畢竟兵器的話，應該用鍛造術即可，所以我肯定，成套的九把刀必定有著某種作用。」
「至於我說的變化，所謂的飛躍，的確是我的猜測，但我不認為我的猜測是錯的，即便這有些瘋狂！」
機關術，使用零件創造出達成心中所想的工具的一種術。
其實這門道統，本就涵蓋了陣法、禁制、場域、禁咒等等術法，是集大成者。
難怪墨師對這神刀如此重視，想要解開其中謎團，因為在這個過程中，他的機關術便可達到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
而九把刀是這樣，那九柄劍，是不是也如此？
林辰眸光微微一閃，這墨師，竟然能夠通過機關術從那些流放此地的天神腦中得到部分記憶！
如此一來，這墨師倒是必須留在手中，不說別的，他的研究對於林辰來說也意義重大。
身負九天斬神訣，林辰似乎只能遵照先輩們所布下的道路，雖然給了他選擇，但卻逃不出這個框架。
林辰並非不願接受這份責任，但，以他的性格，又怎會輕易遵照前人的安排行事？
只是到現在為止，林辰也無法擁有跳出九天斬神訣這框架的力量。
墨師，卻是一個可能性，或許可以讓林辰通過借鑑這九把刀最初的建造思路，而具備跳出框架的能力！
「前輩大才，晚輩佩服，晚輩願意為前輩提供所需資源，共同研究這神刀」，林辰道。
「你相信我所說的？而不是想要奪走這神刀？」墨師驚訝。
「相信」，林辰點頭。
墨師看著林辰，林辰不像是在說謊，竟然真的相信他所說的一切。
這跟牧竹不同。
墨師很清楚，牧竹跟他合作，只是想要得到這柄木系的道器，至於別的，不說相信與否，更多的是不在意。
因為牧竹從未想過能夠集齊九把刀。
「可你一個剛剛飛升上來的小子，有什麼資格說這種話？」墨師冷哼一聲。
並不相信林辰能夠輔助他繼續研究機關術。
「前輩可能不知道我到底養了幾頭吞金獸」，林辰失笑道。
雖然現在的墨師強過花巡許多，但林辰始終相信，花巡的成長性超過任何人，花錢的能力，也絕對是世間獨一檔。
至於怎麼給墨師提供所需資源，這個，就得看牧竹了。
墨師皺了皺眉，他道：「如果你做得到，我可以跟隨你，為你所用。」
或許比起匍匐在天神腳下的鬥獸塔，墨師也希望自己追隨人間的腳步。
「好」，林辰笑了笑。
隨即林辰看向牧竹。
「聽了這麼久，給我個不殺你的理由吧」，林辰道。
牧竹咬咬牙，她道：「我幫你洗劫四座分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