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憂,我觀韓陽此人,莽撞無智,仗著天賦便肆意妄為,根本不值得我張家如此付出!」
「叔祖,您相信我,無憂絕不會看錯人,韓陽此舉,必有深意。」
夜色之中的思過崖前,站著兩道身影。
一位正是新晉親傳弟子,張家三公子張無憂。
另一位,卻是一位耄耋高齡,身形佝僂,甚至氣血都有些衰敗的老者。
他是張家老祖張京,元門鍛骨巔峰長老之一。
張京深深看了張無憂一眼,未再多說。
後者可是張家三百年來的第一天才,也是張家唯一有希望衝擊聚氣之人。
他的決定,幾乎就代表了張家的意志,即便他這位老祖,也不好多做阻撓。
「站住!思過崖禁地,閒雜人等禁止入內!」
兩人剛剛出現在思過崖上,便被一道身影攔下了。
這人赫然是一位鍛骨七重強者,可見思過崖防守之嚴密。
張京不慌不忙拿出一塊令牌,沉聲道:「奉田副門主之命而來,面見韓陽!」
那鍛骨七重武者仔細檢查了一番令牌,才略一點頭,側身放行,「你們,只有一炷香時間,不得無故拖延!」
待到張京與張無憂兩人背影消失,這個鍛骨七重武者方才揮揮手,在他身邊,出現一人。
「去通知瘋虎,就說……張家的人前來探望韓陽!」
……
思過崖的每一間牢房,都以寒冰玄鐵打造,堅不可摧。
哪怕鍛骨巔峰強者,也不可能摧毀監牢,從中脫逃。
再加上此地沒有靈氣可供修煉,被罰在思過崖的武者可謂生不如死。
短短几年,幾乎就可以斷絕他們的武道之路。
張京與張無憂兩人走入思過崖時,耳邊可以聽到不少瘋人發出的囈語之聲。
那是被關押太久,精神崩潰的瘋癲武者,有不少,昔日都有天才之名。
可只需在這思過崖中待上幾年乃至幾個月,就會被摧毀心志,此生再無攀登武道高峰的可能,這樣的人,不知凡幾。
夜色中,耳邊傳了細細索索的囈語,將此地渲染的如地獄一般,讓人毛骨悚然。
即便以張京的心智,背後也不僅感受到了一陣發涼。
反倒是張無憂,面色平靜,就仿佛聽不到那些囚徒的嘶吼囈語一般。
一直到了懸崖左側的一個石洞,兩人才停下腳步。
這裡,便是關押韓陽的地方。
兩人借著月光,看到牢房中的情形之時,面色都忍不住微微一變。
本以為被關入思過崖的韓陽,會焦躁不安,甚至暴跳如雷。
沒想到這傢伙竟然神色平和的盤膝而坐,似是在修煉某一種特殊功法。
聽到腳步聲,韓陽略顯淡漠的睜開眼睛。
「身在思過崖,還不忘修煉,韓兄倒是好興致!」
張無憂笑著拱拱手,一臉欣賞的樣子。
寵辱不驚,不愧是他張無憂看重之人。
「看樣子,東西提前拿到了。」
韓陽起身看向張無憂,反而,一旁鍛骨巔峰的長老張京,被他完全忽略了。
張無憂點點頭,從背後摸出一道四尺長的木匣,順著縫隙塞入石牢當中。
韓陽打開木盒,立刻感受到一股沁人心脾的涼意。
一柄樣式古樸的四尺長刀,靜靜躺在木匣之中。
當木匣打開時,刀鋒竟是發出一聲清越龍吟。
最讓韓陽眼前頗為一亮的是,這炳長刀的刀身,竟是通體潔白如雪,看起來頗有幾分詭異。
「此刀……名為欺雪,是下品靈器之中的極品。
傳說中,若能與之心靈相通,甚至能發揮出中品靈器的威能,想來不會讓韓兄你失望!」
張無憂目光含笑,面上沒有絲毫不舍,仿佛送出去的不是可以作為鎮族之寶的下品靈器,而是一塊普通凡鐵。
倉啷!
韓陽拔刀出鞘,隨手一劈,直接劈在了面前寒冰玄鐵打造的牢門之上。
錚!
鍛骨巔峰都不可傷的寒冰玄鐵,竟是被欺雪刀直接切斷。
韓陽收刀入鞘,大笑道:「果然好刀!」
一旁的張京望著被斬斷的牢門,嘴角狠狠抽了抽。
在思過崖面壁,居然還敢斷監牢之門,這韓陽,果然如傳說中一樣狂妄不羈。
張無憂又從懷中拿出一枚令牌,說道:「憑藉此令牌,韓兄可進入炎月谷……」
「不愧是大世家,辦事效率就是高,我很滿意。」
韓陽不客氣的接過令牌,揣進懷裡。
張無憂失笑,總覺得韓陽這話里有股子嘲諷的味道。
見韓陽似乎沒有離開監牢的意思,張無憂詫異道:「韓兄不準備現在離開?」
連新晉核心弟子第一的葉南天都敢廢,張無憂不覺得韓陽會在乎思過崖的規矩。
韓陽淡淡道:「當殺之人未殺,我又怎能離去呢,張公子你請吧!」
對於韓陽一拿到好處就翻臉不認人的樣子,張無憂已經習慣了,點點頭,徑直離去。
一旁的張京欲言又止,只覺得自己近百年的世界觀,都被這兩個小輩給顛覆了。
只三言兩語,一個便送出了一柄極品下品靈器,另一個,更是不耐煩的揮手逐客?
現在的年輕人,都是這樣做事的嗎?
離開思過崖,張京忍不住道:「無憂,這韓陽……」
話未說完,張無憂神色詭異的一搖頭,「果然厲害……短短兩日時間,居然又突破了?這等天賦,怕是號稱天階天才的李玄魚,也不過如此……叔祖,您不必擔心。」
……
石洞監牢中,韓陽盤膝而坐,將欺雪刀橫放在膝蓋上,感受著刀身之上散發的冷意。
這把刀,無疑要比天闕刀更強!
張無憂沒說謊,這柄靈器寶刀,不亞於中品靈器。
韓陽以前世神界的辨器之法,將星辰之力灌注刀身,能明顯感覺到刀身上細密的裂紋。
這是一件殘兵!
以前被其他兵器重傷過。
即便如此,卻依舊能保持下品靈器的位格,可見其未有損傷之前,等級相當之高,即便不是上品靈器,也是中品靈器中的極品。
從這點上來說,張無憂倒是看走眼了。
「連這種神兵利器都能弄到手,這張無憂果然不止張家三公子那麼簡單……」
韓陽口中自語一聲,目光卻望向洞口方向。
那邊,有一陣細不可聞的腳步聲,正由遠及近而來。
「李家的膽子還真大,敢在宗門內對我動手?正好,今夜便拿他們的命,祭我手中刀!」
韓陽霍然起身,持刀而立。
約莫三五個呼吸後,石洞入口處,出現了一人。
來者一襲黑衣,頭上帶著一副黑色狐狸面具,赫然,是一位四季樓殺手。
見到破損的牢門,還有持刀而立的韓陽,四季樓殺手微微一愣神後,手中寒芒一顫,毫不留情的直刺韓陽面門。
全身骨骼,發出咯嘣如炒爆豆之聲,六十四枚骨骼,一齊亮起。
鍛骨……七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