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吉隆坡某個僻靜的碼頭上,幾個黑影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格外詭譎。
我和常建林並肩而站。
身後,還跟著阿黃以及一干兄弟,一個個神情肅穆,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老大,這次咱們可是大獲全勝啊。」常建林笑得合不攏嘴,一臉的志得意滿,「那個印文濱,這下子可是被咱們整得雞飛狗跳,連個屁都不敢放了。」
我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拍了拍常建林的肩膀。
「建林,這可都是你們的功勞。」我由衷地說,「要不是你們幾個鬼點子多,我還真想不出這麼多整治他的法子。媽的,那王八蛋之前在老子面前囂張,現在可夠他受的了。」
「那是,老大英明!」常建林唯唯諾諾地應和著,馬屁拍得啪啪響,「咱們兄弟幾個,那都是跟著你混的。你一聲令下,我們就是刀山火海,也在所不辭。區區一個印文濱,還不是想怎麼收拾就怎麼收拾?」
我聞言大笑,攬住常建林的肩膀。
「行了,先別馬屁了。」我語重心長地說,「阿黃,這次辛苦你們了。先帶兄弟們回泰國,好好休整休整。這邊還有些事,我跟建林再處理兩天就回來。」
阿黃應了一聲,恭恭敬敬地抱了抱拳。
轉身招呼兄弟們,三三兩兩地上了碼頭邊的遊艇。
目送他們離開,我和常建林並肩立在岸邊,望著遊艇漸漸駛離,消失在夜色中。
「老大,接下來咱們怎麼辦?」常建林湊到我耳邊,低聲問道,「要不要趁熱打鐵,直接端了義興公司的老窩?」
我沒有立即回答,只是點燃一根煙,狠狠地吸了一口。
「建林啊,你還是太年輕。」我緩緩吐出一口煙圈,語重心長地說,「做事要懂得分寸,不能一味地衝動。否則,只會適得其反。」
常建林似懂非懂地點點頭,一臉茫然。我苦笑一下,摟住他的肩膀。
「這次咱們能讓印文濱吃癟,多虧了林天在其中周旋。」我循循善誘地說,「人家好歹是個商界大佬,在明面上幫了咱們不少忙。再加上媒體那邊,都在幫著炒作,把義興公司黑得體無完膚。這些,可都是為咱們鋪路啊。」
「這我懂。」常建林恍然大悟,「老大的意思是,現在正是收網的時候,可不能打草驚蛇,讓他們有了防備?」
「聰明。」我欣慰地點點頭,「咱們現在要做的,就是按兵不動,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等義興公司自亂陣腳,元氣大傷的時候,咱們再做打算。」
「老大英明!」常建林一臉崇拜地說,「你這招聲東擊西,實在是高!」
就這樣,我和常建林又討論了一番接下來的部署。
直到夜色漸濃,才戀戀不捨地上了車。
「對了老大,聽說你打算回泰國一趟?」車上,常建林若有所思地問,「是有什麼要緊事嗎?」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煙,緩緩吐出一個煙圈。
「建林,你也知道,我在杜拜的生意,一直都是重中之重。」我語氣凝重地說,「這次我突然撤資,把那邊的產業都往泰國轉移,其中的風險不可謂不大。現在正是關鍵時期,我不得不親自過去,監督交接。」
「那邊不是有宋雪在盯著嗎?」常建林不解地問,「應該沒問題吧?」
我苦笑一聲,無奈地搖搖頭。
「宋雪那丫頭,心思縝密,辦事也有模有樣。」我慢條斯理地說,「但畢竟是個女流之輩,我不放心她一個人扛下所有,還是得親自去坐鎮一陣子。」
常建林聞言,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我知道,以他的腦筋,一時半會兒還轉不過彎來。
「再者說,我這趟離開,也是為了避避風頭。」我意味深長地說,「印文濱那個王八蛋,被咱們整成這樣,肯定恨得牙痒痒。萬一他查到是我在背後搗鬼,指不定會使出什麼陰招報復。我先撤出吉隆坡,也好斷了他的後路。」
「老大考慮得真是周全。」常建林由衷地佩服,「你就甭擔心吉隆坡這邊,有我在,保證把一切都打點好。工地那邊,我會盯著,絕不讓人鑽了空子。」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我欣慰地笑了,「建林啊,這些年,我一直把你當親兄弟看待。公司上上下下,也就數你最得力,最可信賴。」
常建林一臉感動,連連點頭稱是。
我知道,這小子肯定把我這番話,當成了莫大的褒獎,這下更要賣命了。
就這樣,我和常建林你一言我一語,不知不覺就到了市區。
望著窗外川流不息的車流,我的思緒,漸漸飄向了遠方。
接下來的幾天,我馬不停蹄地安排著公司的事務。
和管理層開會,和合作夥伴約談,忙得不亦樂乎。
常建林也是任勞任怨,寸步不離地跟在我身邊,為我分擔著大大小小的雜務。
工地那邊,在林天的運作下,也重新恢復了施工。
一切都在按照我的預期,穩步推進著。
終於,在把所有的後續都交代清楚後,我踏上了回泰國的航班。
臨行前,我特意叮囑常建林,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千萬不能大意。
「老大,你就甭操心了,吉隆坡這攤子,我能搞定。」常建林胸有成竹地說,「你就安安心心地回泰國!」
我哈哈大笑,在他背上狠狠拍了兩下。
「行,我這就走了。」我意味深長地說,「建林啊,吉隆坡這邊,就全靠你了。給我爭點氣,別讓我失望!」
常建林立正敬禮,還特意學了個軍人的姿勢。
那個二愣子樣,差點沒把我笑岔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