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在國內的時候,我在網上賭過,可從來沒有進過賭場。
唯一對賭場的印象,就是香港電影。
以前上中學時候看的那些《賭神》《賭俠》,從電影裡大致知道賭場是個什麼樣。
當王小龍帶著我進到園區的賭場之後,我才發現,原來現實中的賭場,和電影裡的賭場有一定的差距。
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園區的賭場並不是正規賭場。
園區的賭場分為兩個區域,一個是內部區域。
這片區域不對外開放,只對園區裡的人開放。
另外一個是外部區域,對外開放,不少其他地方的人會來這裡賭錢。
據說,外部區域接待的都是緬甸一些當地的土豪,還有國內過來的老闆。
賭場的空氣中瀰漫著煙霧,與刺鼻的酒精味混雜在一起。
刺眼的燈光映射在各種臉孔上,照亮了他們緊張、狂熱、絕望的表情。
賭桌上,籌碼堆成山,每一張臉上都帶著不同的表情:有的歡笑,有的哭泣,有的猙獰,有的冷漠。
我看到了男人們沉迷於賭博的瘋狂,看到了女人們穿著暴露,熱情地為男人們加油鼓勁。
我看到了各種各樣的人,他們的目光中充滿了各種各樣的欲望:有的想賺錢,有的想尋找刺激,有的只是想消磨時間。
賭場裡,除了賭博的聲音,還有各種各樣的聲音:笑聲、哭聲、咒罵聲、歡呼聲、嘆息聲……
這些聲音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種混沌的氣氛,讓人感覺仿佛是進入了另一個世界。
在這個世界中,人們仿佛都忘記了外界的一切,只專注於眼前的賭桌,專注於自己手中的籌碼,專注於自己的欲望。
他們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有眼神中的瘋狂和執著。
王小龍摟著我朝著一張賭桌走去,一邊走還一邊和我介紹:「這是百家樂,很多人都喜歡玩,兩張牌比大小。你之前玩過嗎?」
在國內的時候,我在賭博網站上玩過,對此自然不陌生。
可以說所有的賭法,我都很清楚。
我點了點頭說:「在網上玩過。」
「網上的哪能跟現實中比!」王小龍指著不遠處坐在桌上的那個人說,「看到了沒?在這裡誰的錢多,誰就能眯牌。」
說著,他直接走過去和站在一旁的一個人聊了起來:「現在什麼路子?」
那人顯然認識王小龍,笑著說:「龍哥,現在是逢莊跳!」
在百家樂中,每把的開牌結果都是有記錄的。
這些記錄全都是用不同顏色的圓點表示,在荷官旁邊有一個顯示屏。
上面會有紅藍綠三種顏色,紅色代表莊家贏,藍色代表閒家贏,綠色代表和局。
通過之前的開牌結果,來判斷走勢,被稱之為「路」。
所謂的「珠盤路」,是在大路中,每逢出現莊,下把就一定閒,連續三次或三次以上。
「你贏了多少?」王小龍問那人。
「贏啥啊?我就過來過過眼癮。」那人笑著說。
王小龍從身上掏出幾枚籌碼,在即將開牌的時候押了上去。
他買的是莊,結果這一把還真被他押中了!
一連兩把,王小龍都贏了,索性他就直接坐到了賭桌前,完全忘記了我。
要是以前,恐怕我也會和他一樣,可現在我對賭博已經完全沒了興致。
而且在這裡,就算贏了錢又如何?
和自由比起來,錢完全一文不值。
站在一旁看了片刻後,我呼了口氣,沒有繼續留在這,而是直接離開。
從賭場出來,其他組的一些狗推剛好下班,開始在操場上跑步,一邊跑嘴裡還一邊喊著口號:「不吃飯,不睡覺,打起精神沖業績!」
回到宿舍,躺在床上,我把手機拿了出來。
手機雖然不能上網和打電話,不過倒是能看書。
我在上面下載了不少書,其中一大部分是心理學的書,另外一部分是計算機領域的書。
握緊手中的手機,我感覺到手機冰冷的金屬外殼仿佛在傳達一種力量,一種激勵我奮鬥的力量。
我想起了之前的那些日子,那種被壓迫,被蹂躪的日子,那種無助,無望的日子。
我痛恨這一切,我痛恨這種生活,我痛恨自己在這個地方!
看心理學的書,我是想學習如何控制人,如何操縱人,如何讓別人按照我的意願行事。
因為,這是在這裡生存的關鍵。
我必須讓自己變得更強,變得更聰明,變得更狡猾……
而看閱讀那些關於計算機的書籍,我是想學習如何破解系統,如何隱藏自己的行蹤,如何在園區的網絡中遊刃有餘。
這也是我在這生存的關鍵。
我必須讓自己在這個地方,擁有足夠的防護能力!
如今,我沒有崩潰,我沒有放棄,是因為我知道,只有活下去,才能夠找到生存的希望,才能夠找到離開這個地方的機會!
楊自明幫我安排好小組辦公區的時候,讓我過去看看。
這地方在王小龍那一層西邊的位置,空間不算大,也就一百多平,裡面有一間單獨的辦公室。
外面的辦公區域,被粗糙的辦公桌隔成了幾個獨立空間。
儘管空間有限,但顯然經過精心設計,每一寸空間都充分利用起來。
座椅、電腦、電話,還有大大小小的紙箱子隨意擺放,夾雜著電線和插座,給人一種混亂卻又有序的感覺。
最顯眼的是那面牆,上面貼滿了各種各樣的彩色便簽。
那些便簽上還寫著各種口號,還有一些勵志的話語,比如「永不放棄,堅持到底」,「每一天都是新的開始」等等。
牆角有一台老舊的空調,空調上堆滿了各種雜物,看起來已經很久沒有清理過了。
牆邊是一排高低不一的柜子,上擺滿了各種文件,空氣中瀰漫著霉味和煙味的混合味道。
「這地方空太久了,回頭找人收拾一下就能用。電腦那些,我已經和後勤那邊打過招呼了,這幾天就給你配新的。」楊自明笑著對我說。
「麻煩楊哥了。」我掏出煙,遞過去一根,問,「對了,楊哥。我這邊,人員配置怎麼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