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咱們先去哪兒？」
剛出白玉京，阿爾扎便迫不及待問道。
陳平安卻將目光投向姜天，「要不你帶著阿爾扎先回一趟天海，我要處理一點私事，兩天後咱們天海碰頭，再出發前往崑崙。」
「好，沒問題。」
姜天滿口應下。
「那我跟阿爾扎直接去機場，到了天海咱們再電話聯繫，或者，你直接我家。」
「嗯。」
陳平安點點頭，目送兩人上車離開，自己則第一時間開機，聯繫了李千紅，不過，李千紅電話雖然通了，可惜處於無人接聽的狀態。
陳平安本想通過王有容，找到李千紅，轉念一想，算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這世上有不吃醋的女人嗎？
他與王有容之間的關係，太微妙，太敏感了。
取了車後，陳平安直接驅車前往李千紅辦公大樓。
「咦，姐夫，怎麼是你啊？」
萬萬沒想到，陳平安剛把車停好，便看見一身西裝革履的吳峰從辦公大樓里走了出來。
「你怎麼跑京都來了？你不是在天海跟細九開培訓學校嗎？」
陳平安愣了一下，四處掃了一眼，還以為自己產生錯覺了呢。
「嗨，培訓學校雖然開起來了，但咱們不得招生嗎？不得為合作方輸送學員嗎？」
吳峰指了指樓上，神秘笑道：「這不，剛給兩位老闆送來幾名女主播，喏，你瞧。」
說著，吳峰神秘地拉開錢包，裡面足有五萬塊的現金。
「你們是吃了被告吃原告啊，心也太黑了一點兒吧。」
陳平安當然知道吳峰他們走的什麼路子，賺錢的確不假，就是太他嗎的缺德了。
說白了，就是鑽空子！
「姐夫，乾淨的錢，不好掙吶。」
吳峰也不生氣，依舊一副笑呵呵的表情，「走著，剛收了一筆款子，兄弟請你吃飯去。」
「行吧。」
陳平安想了一下，正好趕上飯點，不吃白不吃，趁著吃飯的空檔，再好生敲打敲打吳峰，有些錢可以黑，有些錢不能！
一旦過界，陳平安絕對不會心慈手軟！
至於李千紅那邊，自己打過電話了，她若是看見了，肯定會回過來的。
兩人在旁邊找了一家中餐廳，吳峰要了一個豪華包間，特色菜一頓點。等菜上桌的功夫，摸出兜里的華子，給陳平安散了一根。
翹著二郎腿，叼著煙，臉上帶著商人奸笑。
「姐夫啊姐夫，你當時真該跟咱們一起乾的，你是不知道這一行有多賺錢，那特麼能嚇死你啊。」
吳峰一臉感慨。
陳平安不動聲色，端起茶水抿了一口，淡淡問道：「撐死了兩個月時間，你們能掙多少？」
「掙多少？嚇死你！」
吳峰伸出了兩根手指頭。
「兩百萬？」
「切，看不起誰呢，兩百萬也叫錢嗎？」
聞言，吳峰一臉不屑。
「兩千萬？」
陳平安心裡一動，又猜了一個數字。
「毛利兩個小目標！」
「多少？兩個小目標？兩個月，兩個小目標？」
陳平安的手抖了一下，心裡咯噔一聲。
現在的騙子，收入都這麼高了嗎？
「姐夫，其實，我發現吧，人，只要明白了一個邏輯問題，賺錢真的不難，甚至可以說，他們求著我去搶錢。」
吳峰忽然感慨起來。
「就比如說，咱們培訓機構的主播吧，其實他們都有一個共同點——白日做夢想發財！女的，自認為年輕漂亮身材好，總覺得在並不遙遠的地方，有一位榜一大哥，在等著他。」
「一些男主播，總認為自己嘴皮子利索，顏值高，能吸引富婆的眼球，能贏得廣大粉絲的歡心。」
「他們只恨自己生不逢時，沒有遇到好的平台。」
「現在我們給他們平台了，他們可以把腰子摘下來送給咱們。」
陳平安聽得直皺眉，吳峰的話是沒錯，但太現實，太尖銳，往往太現實的話，沒幾個人聽得進去的。
「知道我剛剛送上去的幾個女主播幹嘛去了嗎？」吳峰忽然問道，似笑非笑地看著陳平安。
「不知道。」
陳平安微微搖頭，他自己也決定好奇，剛剛那一棟寫字樓，公司眾多，往往一層就有三五家小公司，大公司更是直接租下兩三層。
「送他們陪榜一大哥玩啊。」
「嗯？」
陳平安皺了皺眉，一時沒明白過來。
「送貨上門，懂嗎？」
吳峰再次道：「就是榜一大哥花錢了，女主播上門，親自服務，當面直播，當面玩兒，懂了吧？」
「我艹！」
陳平安罵了一句，用奇怪的眼神打量著吳峰，「你到底是開培訓學校，還是開雞窩店了？能不能幹點正事？」
陳平安鄙夷撇嘴，越看吳峰越像個妓院裡的老鴇。
「不都一個意思嗎？」
吳峰卻是不以為然，「現在好多女大學生送貨上門，不一樣的嗎？我又不強迫培訓機構里的女主播，她們願意掙錢，我能攔著她們嗎？」
「我只是從其中抽取了一部分提成罷了，我掙點辛苦錢其實也很不容易的！」
「艹！」
陳平安一聽，更氣了。
媽的，這吊毛連做雞的錢都要抽成，這飯吃得……算了，有點吃不下去了，太膈應人了。
「笑貧不笑娼，有錢才是大爺！」
吳峰淡淡一笑：「姐夫，我知道你可能瞧不起我。不過，你若是窮過，你就什麼都明白了。」
「……」
陳平安動了動嘴唇，忍住了想要罵人的心思。
吳峰的話，其實是有道理的。
有的人，就願意躺著趴著跪著掙錢，自己能攔著嗎？
比如現在很多上門按摩，什麼野外陪著爬山、騎行，包括撞球室陪玩，那是正經陪玩嗎？
其實，大家都心知肚明。
吳峰的培訓機構，不過是把一群想錢想瘋了的人集中起來罷了。
「你們的手段最好是乾淨的，有些東西絕對不能碰！」
陳平安不得不再次提醒，人在巨大利益面前，很難保持初心。
「放心，孰輕孰重我心裡明白，我就貪財好色罷了，沒必要鋌而走險違法亂紀啊。」吳峰兩手一攤，笑得沒心沒肺。
這頓飯吃得陳平安很鬱悶，或者說，開了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