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總，深藍科創的產品怎麼樣？」
被拒絕後，柳菲菲也不生氣，白皙貌美的臉上依舊帶著微笑。
「沒的說。」
高占龍豎起大拇指，「你們深藍的產品，跟菲總你一樣漂亮。」
話沒落下，高占龍目光落在柳菲菲胸口上，真想一頭扎進深深的溝壑之中，哪怕悶死自己，高占龍也滿意。
「既然高總認可我們的產品，為什麼要拖著款子不給呢？」
柳菲菲一聲嘆息，「我個人可以再等等，一個月兩個月三個月，哪怕一年都沒問題，那公司員工呢？」
「兩百萬的款子不多，高總你隨便從牙縫裡摳點出來都足夠了，外面你那輛攬勝也是兩百多萬的豪車，你……」
「菲總，你的意思是我故意拖欠你們款項咯？」
高占龍面露不悅，茶杯往桌上重重一嗑。
這年頭，欠錢的是大爺，柳菲菲這個孫子當得並不稱職啊。
「高總，這可是你說的啊。」
面對高占龍的怒意，柳菲菲莞爾一笑，輕鬆化解劍拔弩張的氣氛。
「哎。」
高占龍也是老滑頭，氣勢一收，燃起一根煙猛吸兩口，這才嘆息道：「藍海最近日子不好過啊，我欠你們的錢，同樣別人也欠我不少錢，不信你可以掃聽掃聽去，外面至少有兩千萬款子沒回來。」
「車子房子什麼的，大家都明白，就是二手市場買來撐面子的，還是公司戶口，能值什麼錢？」
「所以，高總今天是肯定沒錢支付兩百萬尾款了？」
柳菲菲臉色不變，心中卻是冷笑不已。
賴帳麼？
「今天恐怕不行，帳上沒錢啊，不過……」
「那高總能否給一個具體時間，到時候我們直接過來提錢。」
這一次開口講話的是陳平安，他比柳菲菲看得更透徹，高占龍不是沒錢，是單純的不想給。
「小子，你可以站在旁邊當啞巴，不說話的。」
高占龍掃了陳平安一眼，嘴角扯起一抹嘲弄。
銷售經理的一個小跟班兒，也敢用質問的語氣同自己講話？
「可我是不啞巴，有句話憋在心裡不吐不快……」
陳平安上前一步，漆黑眸子迎上高占龍挑釁的目光。
他欠的可不是深藍科創，而是他陳平安的錢！
「平安，退下。」
柳菲菲柳眉一擰，將陳平安拉到自己身後。
「高總，平安是新人，言語不周還請見諒。」柳菲菲沖高占龍歉意一笑，「兩百萬欠款，還請高總放在心上，不瞞你說，我們領導就給了我十天時間，收不回貨款，直接開除。」
「菲總您這麼優秀，真要是被開除了，別人還不搶著要？」
高占龍一聽，眉頭微揚，「若是菲總不嫌棄，我藍海可以為你提供一份職位，待遇絕對不會比貴公司差的……」
「算了，我還是不禍害高總您了，原公司都快被我幹得快破產了。再者，高總公司這麼難，能發出來工資嗎？」
柳菲菲輕笑搖頭，一記軟刀子扎在高占龍心窩子上。
高占龍尷尬賠笑，心裡有氣，又不好開口，人家半開玩笑半認真說出來的。
「就這樣吧，我還要去掙窩囊費，就先走了，高總，還請幫幫忙，我真的只有十天時間。」
說完，柳菲菲起身走人。
「等一等。」
高占龍突然出聲，叫住兩人。
「高總，還有什麼吩咐嗎？」
柳菲菲回眸一笑，顧盼生輝。
「哎，欠了貴公司貨款，我高占龍心裡也很不是滋味兒，連累菲總你遭罪，心裡實在過意不去，現在也到飯點了，不如中午一起吃頓飯，我再聯繫一下朋友，看能不能借點錢出來，菲總意下如何？」
高占龍發出了邀請，眯眯眼裡閃過一抹淫邪。
「吃飯就不必了吧，別最後付款還得花唄分期，我罪過可就大了。」
柳菲菲拒絕了，男人對自己那點小心思，她一個眼神全都明白了。
「走了，回見。」
擺擺手，二人瀟灑離去。
「平安，你知道自己錯了嗎？」
電梯門一關上，柳菲菲原本笑靨如花的臉，頓時凝住了。
「菲姐，他就是想賴帳，還一個勁兒盯著你胸口看，根本就想占你便宜，你難道看不出來嗎？」
聞言，陳平安眉頭一皺。
他不理解，他錯哪兒了？
「你早上不也一直盯著看？男人，只要不是瞎子，都會盯著看。」
柳菲菲輕輕搖頭，「可你剛剛問出那一句話，將所有退路全部堵死了，否則，今天我有百分之八十多把握可以要回貨款。」
「餘地？」
陳平安愣了一下。
「對，餘地！」
柳菲菲認真點頭，明眸閃耀著智慧光芒，「商場如戰場，但商場遠比戰場複雜多變，做事，要力求達到目的，又不得罪對手。」
「不，不是對手，是商業合作夥伴，對我們銷售人員來講，更是咱們的衣食父母，你能懂我的意思嗎？」
陳平安聽得有些迷糊，銷售人員這麼卑微的嗎？不過，他更好奇柳菲菲會用什麼法子要回款項。
「可你一句話問出來，就給人頂死了，你讓高占龍怎麼回答你？」
「你，還是太年輕了。」
話音落下，柳菲菲輕輕搖頭，眼裡有些許失落。
「菲姐，你說的都對，要不我上去給高總誠懇的道個歉，認個錯？」陳平安心裡並不認同柳菲菲的話。
普通銷售人員確實卑微，但他憑什麼卑微？
「你能拉下臉？」
柳菲菲有些詫異。
「我為什麼要跟錢過不去？低個頭認個錯又不少肉。」
「好！」
柳菲菲聞言一喜，拉開車門，從裡面取出一盒茶葉，「你帶上禮物，我就不陪你上去了，今天看你表現。」
「可以。」
陳平安接過茶葉盒子，轉身又上了樓。
「賤人，給臉不要臉！」
兩人一走，高占龍氣得臉上橫肉直抽抽，「那就欠著吧，看誰著急，哼！」
「咚咚……咚咚咚……」
正生悶氣的時候，門響了。
「進來。」
「吱呀」
門一開，高占龍抬頭掃了一眼，臉色愈發難看了。
「是你？」
高占龍瞥見陳平安手裡的茶葉，「你是來給我道歉的嗎？」
陳平安沒有說話，走到高占龍面前，將茶葉盒子往桌上一嗑，牙縫裡蹦出兩個字兒——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