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在這時,又有一道清冷的聲音響起:「於中堂,杜華彩乃是國之功臣,誰給你的膽子,對她出手的?」
於中堂轉頭看去,頓時一呆。
若是別人這麼跟他說話,他必然勃然大怒!
可此刻跟她說話的,竟然是龍都的天之嬌女尹汐落!
而龍都戰神尹巨日,就坐於尹汐落的身旁!
所以,即便對方說話的口吻毫不客氣,即便對方直呼他的大名,他也不敢有什麼脾氣。
他沉吟片刻,緩緩開口:「尹小姐,非是我要對杜總督發難,我要針對的,只有顧風這個魔子,杜華彩包庇小人,我為了鋤奸鏟佞,不得不對他出手。
不過,您放心,我不會下手太重的,我會讓一部分人鉗制住她,另用一批人對付顧風。」
尹汐落微眯風眸:「沒有我的允許,今天,誰也殺不了顧風!」
什麼?!
聞聽此言,不必說於中堂,在場所有豪門,全都不淡定了!
杜華彩包庇顧風也就算了,怎麼就連龍都的尹汐落,也站在了顧風一邊?
這簡直令人匪夷所思!
杜華彩因為是顧風的師姐,所以義無反顧的站在了顧風的身邊,那麼,這尹汐落跟顧風又是怎樣的關係?
師姐?
師妹?
但聽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龍都戰神尹巨日道:「諸位不要瞎猜,多年前,江陵大少曾去龍都求學,與我女兒墜入了愛河。
雖然他們早已分手,但我女兒向來是個重情重義的人,你們當著我女兒的面,殺了江陵大少,總歸不太好吧?」
頓了頓,他又接著說道:「你們要殺顧風,是你們的事情,但,別在今天,可好啊?」
還不等眾人回話,尹汐落便道:「今天不能殺,明天不能殺,後天也不能殺,總之我不允許,就不能殺!」
「這……」
眾人全都面面相覷。
尹汐落如此力保顧風,豈不是說,她對顧風還余情未了?
若真如此,那他們,還拿什麼殺顧風?
畢竟,殺顧風,不僅意味著與滇北總督作對,還意味著與龍都尹家作對!
兩股勢力一旦發起怒來,誰都承受不住!
剛才還氣焰囂張的眾人,此時全都垂下了腦袋。
不敢再與顧風對視!
更不敢再提殺顧風的事。
只重新坐回到位置上,小聲議論了起來。
「媽的,沒想到顧風還有這等前塵往事,居然跟尹小姐交往過!」
「尹小姐真是糊塗啊,這顧風都已經成了十惡不赦的大魔頭了,居然還顧念舊情!」
「或許,這就是重情重義吧?不過,要說尹小姐真會嫁給顧風,倒也未必。
她現在見到了顧風,回憶起從前種種,自然捨不得看到顧風受到傷害,等以後回了龍都,自然而然就會把顧風忘掉的!」
卻聽尹汐落開口道:「顧風,你應該知道,我為什麼保你吧?別忘了我們之間的約定!」
顧風皺了皺眉:「約定?我怎麼不知道,我們之間還有約定?」
尹汐落道:「軍武大會上,擊敗我,我嫁你為妻!」
「原來是這個啊。」顧風淡淡道,「可我不是說了麼,我對你沒什麼興趣,我會參加軍武大會,如果真遇到你了,當然也會順便擊敗你,但嫁我為妻什麼的,還是算了吧。」
什麼?!!!
所有人全都瞠目結束,覺得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否則,怎麼可能聽到這樣逆天的言論?
你小子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嗎?
這可是尹汐落,龍都的鳳凰!
你居然大言不慚的說能打敗對方,更狂言對方配不上你?
你以為你是個什麼東西?
一個落魄的江陵大少,一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道霄小!
尹小姐能夠傾心於你,都不知道是你幾輩子修來的福氣了!
你是怎麼恬不知恥的說出這種話來的?
而且。
你小子,就不怕激怒了尹小姐,她不保你了麼?!
到時候我們這些人蜂擁而上,還不把你的皮給扒下來?
果聽小蝶嬌喝一聲:「顧風,你能不能別再嘴硬了?明明心裏面琢磨著怎麼把我家小姐搞到手,嘴上卻把我們家小姐貶得一無是處,怎麼,這樣你很有優越感是麼?
要不是我家小姐出面,你以為你還能站在這裡大放厥詞?!」
「顧風什麼時候需要你家小姐保?有我在這裡,誰又敢動他?」說話的人,並不是杜華彩。
這聲音,從後院的樹叢中傳來。
緊接著,眾人便看到,一道嬌俏的身影走了過來。
她一身素雅長裙,白髮飄飄。
臉上帶著些嬰兒肥,看起來甚是可愛。
正是顧風的五師姐,花玉蘿!
小蝶自然也認出了對方,不由撇了撇嘴:「我承認你有些本事,不過,今日這裡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這地方豪門貴胄眾多,最為重要的是,自家老爺尹巨日也在場。
這給了小蝶莫大的底氣,半分也不懼花玉蘿。
但下一秒。
「啪!」
花玉蘿身影連閃,反手就是一掌,甩在了小蝶的臉上:「上次打了你一巴掌,看來,你有些不長記性啊。」
小蝶勃然大怒,捂著臉道:「我看你是瘋了,敢當著龍都戰神的面打我?!」
花玉蘿饒有興致的看著尹巨日:「巨日戰神,你家的奴僕衝撞了我,我打她一巴掌,你沒意見吧?」
尹巨日面不改色:「她有眼不識泰山,衝撞了陝南王,這一巴掌,挨得不冤。」
聲音雖然平淡,卻宛若一聲驚雷,炸響在眾人的耳畔。
此前。
他們曾親眼見過一襲蟒袍。面覆青銅面具的陝南王,立於軍武大會開幕式的舞台上致辭!
陝南十萬兒郎,更是在她的號令下,盡顯風采!
人們怎麼也沒辦法,將台上那個威風八面的陝南王與此時嬌俏可人的花玉蘿聯繫在一起!
這時,又見花玉蘿一雙美目環視四周:「我聽聞,剛才有人要殺本王的師弟,都給我站出來,也好讓本王瞧瞧,究竟是哪些人,要與本王作對。」
此刻。
花玉蘿雖未穿蟒袍,也未戴面具。
但一身氣勢,卻如排山倒海一般蓋壓而來!
場間一時鴉雀無聲。
便連深秋的寒風,也悄悄的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