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醒目的蒙面人
迅速接近靠近地面各派聚集人馬的師春,正琢磨著怎麼拿捏分寸融入各派當中,左子升一夥的突然降臨令他打量之餘,身形也下意識跟著動了起來。
可謂是瞬間的一個反應動作,趁著各派的注意力不可避免被三大派的來到所吸引之際,他也了出來,竟膽大包天地直接跟在落地的三大派身後落下了。
這批來客的陣容稍有講究,煉天宗的人馬在前面並顧及左右,衍寶宗的人馬在後面,暑道山的人馬有點被包圍在了中間的味道。
正常情況下,沒哪個門派願意陷入這種不利的局面中。
師春跟暑道山的人太熟了,無論是暑道山的服飾穿著,還是古練妮幾個的身形樣貌,畢竟在一起相處了那麼久,故而落地前稍微掃了一眼就看出了暑道山目前的處境,哪怕古練妮貌似領頭人之一在最前面和左子升他們在一起。
最後落地的師春也落在了最後面,就在衍寶宗一夥的屁股後面。
衍寶宗後面的幾個人還下意識回頭看了眼,看到這麼個蒙面裝扮的人等閒自若地向一旁門派的人走去,還跟其他門派的人點頭打招呼狀,顯然是熟人,關注的目光也就放過了。
其實師春也談不上怎麼跟邊上的人打招呼,就是對邊上門派的人點了個頭,
背著衍寶宗關注的目光貌似隨意做了個借過的手勢而已。
看似從容應對的他,心神卻依然因剛才的一道目光而蕩漾,微微有些緊張。
那道感覺不一樣的眼神,來自三大派的最前面,來自那個站在古練妮身邊的陌生男人,驟然回頭盯向了落地的他,光線明明不好,他卻好像看清了那男人察覺到了異常的別樣眼神。
那眼神里的別樣審視意味瞬間破了他舉重若輕的從容,令他感覺到了危險暗感要糟,卻不敢露出破綻和馬腳,什麼都不知道似的,硬著頭皮繼續保持從容應對。
他大概能猜到那人是誰,衍寶宗的人,還站在最前面,應該就是衍寶宗的那個領隊李紅酒了。
他不認識李紅酒,但這個名字看著有點特殊,翻看名冊時,排名在前的門派免不了重點關注了一下,南公子提供的一些參會人員相關情況里,也特意點了一下這個人,說是情況不明,可能是個很能打的高手,遇上了要小心。
所謂學有所長,術有專攻,是顛撲不破的真理,修行界裡,論打鬥,煉器界還真不擅長。
這也是沒辦法的,把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自己的專業上,其他方面不如人也沒什麼不能理解的,是正常現象。
當然,人家煉器界有法寶彌補一下那方面的缺陷。
所以很少有人會形容煉器界的某個人是個能打的,一般都是誇人家煉器技藝高超。
不夸技藝,誇人家拳腳,這種說法對煉器界的人來說,可能不算誇獎,而是嘲諷。
南公子提供的參會人員情況里,只對李紅酒這一個煉器人做了能打的標示,
而且加了個『很」字,是很能打。
但又有個前綴一一可能!
這模稜兩可的意思讓人看不懂,但總體意思不難理解,就是讓小心點這個人原來只是紙面上的一個名字而已,但這觸目驚心的感覺,令師春隱約意識到了,此人前綴上的『可能』二字,也許要去掉,他在流放之地磨礪出的警惕性察覺到了危險。
他沒猜錯,驟然回頭望的人,不是別人,確實是李紅酒。
也是一種感覺,李紅酒察覺到有人跟著他們落下了,但落下的利落程度,跟正常來到落下的其他人是有細微差別的,他的心弦下意識被觸動了,那幾乎是本能反應,瞬間回頭盯去。
所謂失之毫釐差以千里,身具慧心的人,往往都是能於細微處聽驚雷的人。
一個人做事有沒有靈氣,往往也就體現在細節上。
而他驟然看到的來客打扮也確實不正常,竟是蒙面形態,越發觸發了他的警覺,剛好站位較高,他自光越過一片人頭,盯上了師春。
不過很快又釋然了,看到這蒙面人在跟其他門派的人打招呼,儼然是熟人,
對蒙面人的蒙面行為頓也能理解了,這裡風大吹的人難受,遮一下臉怎麼了?估計是哪家派出去跑腿辦事的。
再者,哪有『壞人』跑來還故意對大家蒙面彰顯自己是壞人的。
關注了幾眼後,李紅酒又回頭看向了前面,跟著大家一起往前推進。
衍寶宗後面扭頭看的幾個弟子也是類似的反應,目光從師春身上挪開後,繼續隨隊前行。
而那些被師春點頭示意讓路借過的門派中人,見師春是跟三大派一起來的雖然心裡不太舒服,但還是懼於三大派的威,憋著心裡的不滿讓了路。
雖然他們不知道師春為何特立獨行一幅蒙面的打扮,但也管不到人家三大派的事,除了多看兩眼又能怎樣。
煉器界排名前三的門派,貌似聯手在了一塊,一路在人群中借過,往眾人核心中的印天錄一夥走去。
師春隨同在邊上,跟在了煉天宗弟子的邊上隨行,也不時伸手示意讓一下,
邊上讓路的也都是多看他幾眼而已,都以為這蒙面人是三大派的人。
煉天宗的人看到了這同行的蒙面人,也不知道是誰,也懶得關心,身在各派人馬中間的人,肯定也是某派的弟子。
師春邊走邊打量古練妮等人,又不時看看一同來到的千岩宗人馬,心裡奇了怪了,宮時希這傢伙吃錯藥了不成,竟敢公然跳出來跟三大派一夥搞老子?
他都忍不住替宮時希將來擔憂,出去後怎麼向魔道三脈交代呀。
至於暴露他師春魔道身份的事,他相信除非有什麼極特別的情況,否則就如今這情形下給宮時希一萬個膽子也不敢,只怕反倒害怕他師春魔道身份暴露後會被人誤會到他宮時希頭上。
魔道別的優勢可能不明顯,但對事情的執著程度卻是正道那些人比不上的,
要幹的事情向來是要孜孜不倦到底的,這也是魔道的可怕之處,讓人感覺惹不起。
宮時希若敢公然站出來捅魔道的刀子,恐怕魔道追殺一萬年都不會放過。
而在一側陪著三大派同行的千岩宗人馬,也在前進中漸漸落後到了衍寶宗的後面,沒辦法,三大派能咋咋呼呼讓其他門派讓路借過,他千岩宗卻不好冒犯只能是漸漸淪落到跟在後面走。
被煉天宗裹挾在其中的許安長和尤牧,自然也在師春的注意觀察中,琢磨這兩人是個什麼情況,怎麼也跟三大派混一塊了。
好在兩人雖身陷其中,手上拿著法寶戒備身邊人的防範態度卻很明顯。
這讓師春不免想靠近二人,想打探一下到底是怎麼回事。
再看看前面人群中的巫珊珊,他發現魔道三脈的人居然在這裡湊齊了,這熱鬧湊的。
當然,此時的巫珊珊才是他關注的重點,眼下對他來說,除掉這魔女才是最首要、最緊迫的。
天黑風大,也吹不散是非之人。
一大片嘩啦啦的衣衫獵獵動靜中,三大派終於迫開人群逼近到了極火宗一夥的面前。
喊來各派談事的印天錄也站上了前,面對上了一夥來客。
他們目光掃過來客時,也注意到了一個同來的蒙面人,但那不是主要的,能讓他們重點關注對待的還是為首的左子升一夥。
巫珊珊也看到了蒙面人,稍微瞄了兩眼,就發現其人被人頭給擋住了,她的魔眼不能公開施展,所以無法通過氣機辨識出師春,也就沒有太過注意,她也還是更關注眼前的這些重要人物。
師春是有意躲避了她的視線,借人站位擋住了自己,雖也斷定了對方眼睛的異能不敢公開暴露,但並不知對方眼晴的異能是如何施展的,自然是要多加小心點,儘量讓自己在對方的視線之外。
注意到對方看到了自己後,他躲在人後側出視線觀察起了巫珊珊的反應,一旦發現不對就得想辦法跑人。
此來,有三個重點是他必須考慮的,一是如何混入,二是如何介入到巫珊珊身邊動手,三是動手後如何脫身。
什麼都沒有自身的安全重要,相對於安全,能不能得手都是次要的,所以脫身也是此行關鍵中的關鍵。
不過見到千岩宗一夥後,他又多了幾分把握,一旦情況不對,他才不管千岩宗會落個什麼下場,肯定要高喊宮時希幫忙的,誰叫你公然跳出來,你宮時希有本事不幫試試看,能讓你褲襠里不是屎也是屎。
還有,他師春落在了正道手裡後,就問他宮時希怕不怕。
一,怕不怕他師春把他也給暴露出來。
二,怕不怕他師春誤會,然後把他給暴露出來。
還好,觀察中的巫珊珊反應很正常,並沒有表現出什麼讓他警惕的絲毫異樣然後他立馬從遮掩的人後出來了,向巫珊珊靠近一些再靠近一些。
三大派的人剛靠過來,大群人員尚未站穩,他毫不猶豫地趁這動亂中的機會再次靠近再靠近,等到都站定後,他這裝扮再靠近的話,其單獨行為就會太顯眼了,容易引起人的警惕。
靠近了未必要動手,沒把握是不會擅動的,但只有靠的足夠近,伺機而動的關鍵機會才會更容易捕捉到。
在最後得手前,他並沒有具體的計劃,幹這種事,最穩妥的計劃就是隨機應變,就是伺機而動!
就算沒有動手的機會,他也想靠近一點聽到各大派領頭人的談話,能掌握到這些人的打算和相關問題的利用點,就算空手而歸了,也算是不虛此行的。
他往巫珊珊靠近的同時,心中某處的波瀾也並未消停,依然在不時警惕李紅酒其人,觀察他有沒有留意到。
動靜中,每每借位時,除了讓人擋住巫珊珊的視線外,另一個就是擋住李紅酒的視線。
而李紅酒也確實又掃視了一下現場雲集的人群,忍不住微微搖頭苦笑了一下,他很想問問這些人是不是都瘋了,為了神火,居然雲集在此做買賣似的,居然都不把禁地的危險當回事了。
面對來客,印天錄剛拱手,便聽站定的左子升笑著打趣道:「印兄果然是好打算,一套退出的把戲就把我們都給引走了,佩服,實在是佩服!」